
【山水】一抹温情的曙光(人生·赏析) ——电影《飞跃老人院》影评
《飞跃老人院》是2012年,由导演张扬执导的影片。商业气息浓厚、媚俗电影充斥电影界,而张导不落俗套,没有运作迎合商业性质的“小鲜肉”等媚俗之作,才让影片成了永远不过时的经典之作。影片的视角贴近生活,镜头瞄准的是弱势群体一一一群日落西山,迟暮老年人的尴尬人生。观众在他们绝望的哭泣声中,真切触摸到他们内心深处的疼痛,他们有的因小脑萎缩难以分辨亲人的尴尬,有的疯话连篇,他们被儿女们忽略了,观众从中感受到人物似曾相识,是现实生活中老年人的缩影,不由地为剧中的人物触动心灵,潸然泪下。虽为旧作,时下看来仍具有很强的现实性和警示性。这部片子,折射出电影艺术家们对社会的担当意识,也给中国电影带来了人性的曙光。
这部影片的看点除了许多老戏骨,诸如:许还山(老葛的扮演者),吴天明(老周的扮演者)牛犇(老金的扮演者)等等,他们拿出看家的本事,在嬉笑怒骂之中,让观众过足了戏瘾,参悟了悲喜交加的人生个中滋味;另一个看点,影片是一部关注普通的人生,饱蘸深情地讲述了他们的尴尬故事,给人留下了深深的思索,是一部难得的叩问人性瑕疵,引导人们继承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充满正能量之作。
影片以两位老朋友老周、老葛的不同人生故事,却是同样的尴尬,又同病相怜的境遇为主线,同室老金作为副线,真实地反映了时下老年人的生活常态,和告诫人们关注的伦理道德问题。给人留下的除了震撼,还有对人性的淘洗。
影片开始渲染了悲情的基调,老葛后老伴去世,她的儿子清算了遗产,给他二十万打发他走人。老葛拿着二十万,怀揣着老伴的遗像,和自己的衣物,抱着那盆唯一属于自己的兰花,蹒跚地离开了曾经有温暖的家。他疲惫地走在大街上,没有方向感,不知道去何方。他赶到孙子的婚礼现场,把仅有的二十万给孙子买房子。可他的亲生儿子一瘸一拐地冲过来,拒绝老葛的礼金,老葛没有争辩,黯然离开了热闹的婚礼,惨淡地咀嚼着孤独离开,消失在匆匆的人流中。
老葛能去的是他的朋友,老人院的老周那里。老人院,一个个同样孤独的身影走进他的视线。老葛在老周的房间拼床,还有另一位室友老金,他精神恍惚,蓬头垢面,被人绑在床上。老金的房子被儿子们强占,又被三个儿子抛弃。夜深人静时,他都会突然声嘶力竭地骂儿子们,郁积心中的愤懑,恐怕只能在黑黑的夜里才能宣泄。被老金吵醒的老葛,同样也黑夜里咀嚼着尴尬。他大便失禁,拉到床上和裤子里,狼狈地逃到洗手间,慌乱地洗着大便。无奈、无助,伴随着水声,冲刷着他心中的愤懑,他捂着脸呜呜地哭……老周从睡梦中惊醒到洗手间,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心:洗手间里的管道上,悬挂着带老葛去另一个世界的白色袋子。唯有泪水洗刷着无奈,老葛哭诉道:我怎么到了这地步?老周紧紧抱住了老葛,温暖着他冰冷的身子。
影片正是通过老葛、老周、老金的人物命运,描绘了一幅迟暮之年的生活素描,三位老人心中怀揣的不同的心酸、无奈、纠结,让人看后,久久不能释怀。
老葛虽然失落,但在同病相怜的群体里,还是找到了心灵的归宿。老人院排练节目,老周表演的魔术引得老人们开心不已,老葛也沉浸在快乐的海洋里。可老葛的儿子怒气冲冲来到老人院,把二十万摔给他,丢下冷冰冰的话:您以为,二十万能把欠的二十年的帐还请了吗?没等老葛分辩,同屋的老金突然歇斯底里地冲着老葛的儿子吼道:滚!我不欠你们的债,你们都欠我的!并顺手把奶瓶子砸过来,老葛的儿子灰溜溜逃走了,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老葛望着被砸碎的仅有的财产,那盆兰花发呆:为何,儿子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一特定场景,也是电影的画外音,起到了非常震撼的艺术效果。影片借助老金之口说出了影片要传达给观众的信息:世界上,有儿女欠父母的,哪有父母欠儿女的道理。与其说是老金在说疯话,不如说是对不懂得感恩的不孝子孙的谴责。
老周,这位身怀魔术绝技的老人,看似外表幽默开朗,其实内心也深藏着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但老周心里仍然有梦想一一去看大海。
老人院,狭小的世界再难关闭几位老人的童心,他们瞒着院长,偷偷开着大轿车去参加一个节目。途中,老周心绞痛发作不能开车,老葛为了替老周圆梦,驾车继续前行在一片苍茫的草原上,老人们终于回归大自然,像孩子般的兴奋。最终,他们精彩的表演打动了评委,获得了一等奖。当主持人问老周参加比赛的初衷时,老周泣不成声道出了心中的秘密:他想通过节目,让在大海的那一端,离开他七年,在日本结婚的女儿看到他,而他曾经极力反对女儿的跨国婚姻,求得女儿原谅,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达成心愿的老周因心绞痛倒在后台。他吃力地对老葛说:你带我去看大海吧!
夕阳下的大海,波光粼粼,一叶扁舟在海上孤独地飘荡,一如最终孤独地走完人生路的老周。几位老人坐在沙滩上,失忆的老妇人为老周擦拭着还未卸妆的油彩,她的眼里满是爱,她以为老周就是“老伴”。老周望着远方,那抹橘色的夕阳染红了海平面,对岸有他此生最牵挂人一一女儿。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这深沉的父爱如一座丰碑凝固在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
片尾没有延续开头的悲情基调,让人性的曙光照耀着风烛残年的老人们,这抹温情的曙光洒在老葛身上,在老葛孙子的劝导下,儿子又看到老人们的演出,心灵有所触动,最终,眼眶里盛满了带着温度的热泪,并答应替老人们做节目道具,老人们将继续演绎他们未走完的弯弯曲曲的人生……
完稿2017年4月19日晚于星河湾
另外,孔乙己老师编辑的不错,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