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天地事】一路温暖相伴(征文·散文)
阳历2017年元月14号,农历腊月十七,晴。毕竟是寒冬腊月,早上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一股透骨的寒意迎面扑来。我戴上帽子,把衣服紧了又紧。不远处,是黄哥的车,他来接我。越野e族周口分队一年一度的慰问活动将在今天如期举行。
一提起越野e族周口分队,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无限的亲切感,这是一个意气风发、阳刚血性的团队,更是一个心怀柔善、助人为乐的团队。每次在大街上看到贴有越野e族标志的汽车,我就会傻傻地想:如果此时我正好遇到困难,又不方便向家人朋友求助的话,我是一定可以寻求他们的帮助的,他们也一定会毫不迟疑地伸出援助之手的,即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呵呵,貌似要跑题的节奏。赶快回来!
整整一上午时间,在相继慰问了八个家庭十个孩子之后,孟哥对我说,总体感觉这些孩子较之以前,性格开朗了许多。他观察得很仔细,真是这样。五年了,从最初相见时的胆怯寡言到现在的活泼开朗,孩子们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我要写的不仅是他们的变化,也有心痛、怜惜和喜爱,更有深深的温暖和感动!选取其中三个画面以记之。
小霞十二岁了,商水县人,在川汇区某私立小学读六年级。没有妈妈,爸爸精神上有点儿问题,常年在外打工,不回家也不顾家,平时,小霞就和爷爷一起生活。爷爷在工地上打小工挣钱,小霞就负责在家里为爷爷做饭。后来,实在不方便,就把小霞送到了寄宿制学校,和邻家女孩一起学习,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看到家里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陌生人,小霞拽着我的胳膊,悄悄地低下头:“老师,我不想和他们说话!”“那就咱俩说说话,好不好?”“好!”甜蜜的笑容一下子漾满了她的脸颊。真是一个孩子!
我拉着她的手躲进里屋。几个月没见,她家发生的最大一个变化就是盖新房了,大大小小许多间屋子,只是没有装修,毛地平,连门窗都没有。
“还和爷爷睡在一起吗?”我轻轻问她。
“没有!看,这就是我的小床!”她干涩的面孔上泛起一丝红晕,很难为情地指着一张小床给我看。床上只有一张没有被罩的被子。
思绪回到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小霞。无论跟她说什么话,她都一言不发,即便爷爷跟她说话,也是如此。而且,自始至终没有看到她笑过一次。临别时,和她说再见,爷爷提醒了好几遍,她才终于挤出了“再见”两个字。而且,声音好小!
“说啥呢?一天天就那样过,有啥可说的!”爷爷如是说。
由此可见,内向、拘谨的原因是缺乏交流和沟通,她年迈的爷爷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和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孙女相处,他认为只要孩子能吃饱穿暖就行了。
写到这里,我又突然想起了ACCEF基金会傅老师的眼泪。
15年暑假,当看到小霞这么大了,仍然和爷爷睡在一张床上时,傅老师的眼睛红了,流下了晶莹的泪水:“女孩子总是要经历月经初潮的,有奶奶跟着还好,可以教教她,告诉她该怎么做。可现在,只有爷爷在,爷爷会细心观察到孙女的变化吗?会告诉她怎么办吗?我曾经看过一则新闻,说一个小女孩儿来月经了,还以为自己生大病了,结果就自杀了……”
现在,家里有房间了,小霞也终于能在她十二岁时和爷爷分房了!
“小霞,这么冷的天,也没有门窗,床上就一张被子,你是怎么盖的啊?不冷吗?”
“不冷,一点儿也不冷,这被子厚!我铺一半盖一半!”小霞扬起小脸骄傲地说。
心里酸楚得要命,我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
现在小霞已经愿意向人敞开心扉了,但她不仅缺乏经济上的资助,更有精神上的慰藉,特别是来自老师、同学等身边各类人等友好、真诚的关注和爱护!
和小霞相比,小桂子带给我更多的是感动。小桂子天生脊柱侧弯,没有妈妈,跟爸爸和三太爷一起生活。虽然已经12岁了,但只有八九岁孩子的身高,在开发区某小学读四年级。
前年,在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帮扶下,小桂子成功做了脊柱矫正手术,现已痊愈。去年,桂子爸卖了几亩地,用卖地款建了新房。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跃动着小桂子活蹦乱跳的身影,这个没有女主人的家现在正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得知我们今天要来,桂子爸提前给小桂子换上了干净的棉衣。看着一身清爽满面纯真笑容迎向我的小桂子,我打心眼里觉得欢喜。这还是以前那个躲在门后面、床底下死活都不愿意出来的小桂子么?这还是那个浑身脏兮兮、衣服上能揭掉一层污垢连手心里都是厚厚一层老灰的小桂子么……
桂子爸在客厅里和大家唠着家常,我和小桂子在里间说着话。突然,小桂子跑向大衣柜,打开柜门,从一堆乱糟糟的衣服最底下摸出三根火腿肠,转回身,把火腿肠硬往我手里塞,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小桂子,你是让我吃的么?”我问。
小桂子使劲儿点点头,有些羞涩。
“老师不吃!桂子留着自己吃吧!”
小桂子摇摇头,仍是一言不发,就只是把火腿肠不停地往我手里塞。
心里一热,泪水夺眶而出!我知道这三根火腿肠是小桂子最喜爱最珍贵的东西了,不然他也不会把它们藏得那么严实,可此刻,他却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毫不犹豫地送给我吃!我也只是偶尔去他家和他说几句话,送他类似一个文具盒或一瓶泡泡棒的小礼物而已啊!我紧紧地抱了一下小桂子,拉着他的小手坐在床边,掏出手机自拍了一张我俩的合影。图片里,小桂子伸着头瞪大眼睛调皮可爱地笑着,我的眼睛又红又肿,但又红又肿的眼睛里却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最终,我没有拿走那三根火腿肠——我接过它们,放在了之前小桂子藏放的地方!
小金和小银是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姐妹,商水县李埠口乡某中学九年级学生,两人都有着白皙的皮肤和红扑扑的脸蛋,又黑又亮的眼睛里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上面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姐姐,下面有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弟弟,无父无母,姐弟四人全靠年迈的爷爷奶奶为生。
都说双胞胎性格不一样,她俩也是如此,姐姐小金文静,不爱说话,总喜欢恬静地笑着,妹妹小银活泼,爱说爱笑,一张小嘴总也闲不住。平时,总是妹妹小银和我联系频繁一些。有时候,她会给我发一则短信:“老师,想你了!”有时也会通过QQ给我发来一个表情符号,或者一个可爱的笑脸,或者一个深情的拥抱……我便知道,她想我了!还清晰地记得有一次,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当时她没有听到,后来可能看到未接电话了吧,竟然在夜里零点多拨了过来!这就是小金和小银,一对令人喜爱难忘的双胞胎姐妹!
两个月前,一个双休日,小银给我电话,想和爷爷一起到我家玩,我听出了电话里的谢意,便婉言谢绝了,并对她说,咱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啊!说这话时,我想,即便年底不再跟随越野去慰问,我也会让爱人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去看望她们,给她们送去一件漂亮的新衣……
得知上午要到她们家的消息后,小银在电话里一直呵呵地笑着。一时未到,小银的电话就打来了,一个又一个。她问我:“老师,你在哪儿呢?啥时候到我家呢?”我说,马上就要到了,你在靠近你家门口的大路边等我们吧!果然,离老远就看到一个熟悉小姑娘的身影,正在路边亭亭玉立地站着,高兴地举着手朝我们挥舞。
我第一个下车,一看到我,小银就立刻跑到我身边,伸开双手,抱住了我的脖子!哈,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见面礼啊,大庭广众之下,我都差点儿不好意思了!我们手拉手边走边说进了屋子。和往常一样,小金安静地站在那里,正冲我温柔地微笑着。大姐还没有放假,小弟正在旁边和小朋友们玩耍。
“来,帮我们拍张照片吧,我要和她俩比一比,这一年里她们又长高多少!”我请求身边一位大哥给我们仨照了张合影。我站在中间,她俩一边一个,小金静静地站着,稍侧身子,藏着的左手悄悄地拉着我的胳膊,小银则紧紧地靠紧我,伸出左胳膊做了一个剪刀手的pose。仔细端详照片,已然三十好几脸色蜡黄沧桑无颜色的我竟也露出了少女般开心纯净的笑容,呵呵,这是受了青春靓丽的两姐妹的影响啊!而且,受到影响的可不止我一个,瞧,给我们拍照的大哥不也正兴致勃勃地请我帮他和俩姐妹合影嘛……
温暖和感动还远远不止这些。文章写到这里,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13号那天下午,从来不逛街的黄哥背着大包小包陪我和红艳闲逛华耀城给孩子们买衣服的情景;送我们回家的帅伙王哥一路上细细相问,准备一对一实施资助的情景;更有猎豹队长殷殷的嘱托:“小贤,我们毕竟时间有限,所以平常的工作还是需要你来完成!你一定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哪家有困难一定要及时和我联系,千万不要只局限于年底的慰问!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而同样的话语,孟哥也曾对我讲过……
承蒙越野的信任,5年来,我一直在参与他们的慰问活动,做些搜集走访整理资料、购买衣物等工作,再加上ACCEF、爱佑公益等各类公益活动,便和孩子们的联系密切了点。我是一个幸运的人,能够心酸着他们的心酸,悲伤着他们的悲伤,也高兴着他们的高兴,幸福着他们的幸福。几年来,我亲眼看到了孩子们一点一滴的变化:个儿越长越高了,笑容越来越灿烂了,话语越来越多了,性格也越来越活泼开朗了!这些都将是我继续前行的动力!
孩子们是不幸的,这么小就经历了丧亲之痛,但他们又是幸运的,因为,有了这么多关心爱护他们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他们的学习和生活便有了保障,在大家的温暖相伴下,他们一定能拥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
真心祈祷爱之火炬继续传递下去,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