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学情深
周建树和周树海、陈聪都是我的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从打着光屁股下河游泳就经常在一起,捕鱼、钓鱼,树上掏鸟窝,捉鸟打鸟这些童年的乐事,就更在一起了。我们先是用橡皮筋弹弓,最后用气枪打鸟,这可是童年很有趣的事。如今想来,这些童年捉鱼打鸟的事,实在是很有趣。如今,我们这些同学,有的都当爷爷了,有的也接近当爷爷了,每逢同学相聚,酒至酣畅,这些往事总是淋漓尽致地随酒后吐真言吐了出来,说得真是不亦乐乎。
我们生长的那个年代,是毛泽东时代,家家户户贫富差不多。那时好像是越穷越光荣,贫农和雇农是很值得炫耀的,地富反坏右总要受到批斗。我爷爷那一辈,就怕被评上工商业地主。在解放初期评家庭成份的时候,就拱手把原来租给佃农耕作的田地直接送给他们,据说还有二十几亩地呢。本来是租给佃农做的,靠收取一点租粮,也就是稻谷来顶租,结果,爷爷却不敢承认。因为怕评上工商业地主。但是,最后我们家还是被评上小商身份,和农村的中农同一个成份。不过,爷爷虽不识字经商,最后却培养爸爸和叔叔读了很多的书。爸爸在解放前夕读了高中,叔叔读了龙溪师范,最后在五寨农场小学教书,后来也当了校长。爸爸则在平和县供销社当财务科长,还被评为平和县的第一个会计师,工资一下子升了两级,升到行政19级,这个工资级一般只有离休干部才会有这么高的,是比较少有的。这是1983年的事了。
从爸爸这一辈,我们就走上了求知的道路。
在我们生活的年代,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要考上大中专,才能跨出山门,跨出农门。1978年,已经是正式恢复高考的第二年,全国统一实行一张卷考试。那一年应届高中毕业生是不能考中专的,建树就是这一年直接考上了福建医科大学,而且是读五年书。1983年毕业直接分配在县医院的,这一年刚分配,住集体宿舍,我还去帮他搬书,搬东西,帮忙挂蚊帐等。因为打童年就在一起玩,所以就显得非常的亲近,因为同分配在一个县城工作,见面的机会就比较多,所以经常来来往往,自然就倍感亲切。
我是1979年考到平和县供销社任会计的,大病三年,剥夺了我直接考上大学的机会,但也给了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最早考出来参加工作。因为1979年,我有好多同学刚刚可以以非应届生的身份到中专班复习考中专,我就开始领工资,参加工作了。
所以,在茫茫的人生之路上,我一切只能靠自学,也就是跟现在的写作、音乐创作一样,我一切只能靠自学。书是自己买的,一大堆乐器也是自己买的,这就更加充满了艰辛。
陈聪、建树和树海都是我童年三个好伙伴,后来建树还娶了陈聪的妹妹,成了陈聪的妹夫。树海1979年到中专班复习,也考上了永安水利电力学校(中专),后来分配在县老区办工作。这些童年的好伙伴虽然都成家立业了,但同在一个县城工作,见面的机会就比较多。要说童年捉鱼摸虾,打鸟掏鸟窝鸟蛋的趣事,自然是比较有机会的。树海有一段每逢星期六和星期日双休日,还经常和我、卢霖雨,上山去捉蜂,捣蜂窝取蜂蛹,真的很过瘾。
捉完蜂蛹回来,树海和我最爱喝酒,我们两个酒量特别大;就招集当时在县城工作的部分同学,一醉方休,畅谈往事,真的很过瘾,很快乐!
后来我跑到漳州上班,自然和他们接触得少了,倒是与陈聪接触多。陈聪长我一岁,小时候就是我的大哥大,总用自行车驮我,而且是在自行车的前面钢杆上。因为陈聪的爸爸和妈妈都是老干部,陈聪的爸爸还是平和县第一任县长,所以家里经济比较好,有自行车,有收音机。要知道,当时这些家当可是我们这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不可能具备的,因为当时大家都一贫如洗,家里兄弟姐妹极多,能吃饱饭,不饿肚子,读上书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由于陈聪的特殊情况,陈聪的爸爸1977年因为派系斗争,陈聪的爸爸妈妈受到不公平的批斗,所以陈聪读高一的时候,被迫休学;回家学木匠,当起了木匠师傅,做家具用具来卖,撑起这个家。少年挑大重担,培养了两个妹妹先后考取了中专,后来都相继有了工作,其中一个就是嫁给我的同学,现任的平和县县医院院长,外科主任医生周建树。
陈聪因为被生活所逼,到1980年才重新回到平和三中插班与我二弟(现任漳州市教育局局长)同班复习,后来考上技工学校,毕业分配到福建省汽车第二运输公司(简称二团)工作,后来还当上了大修厂的厂长,与我的文友黄清河(笔名青禾,闽南三大作家之一)和乐友鲍俊杰是同事,后来自己还开了汽车配件的门市部,把家庭经济发展的很好。
我自从到漳州来,自然在一起的机会就较多。每逢同学聚会,我们总拉起家常,谈起童年的往事,致富后的陈聪和黄文财同学,始终把在漳州的同学,在平和的同学,聚在一起,共叙以后的计划和发展,也自然而然提起了童年的往事,趣事。致富后的陈聪同学,忘不了当年难中的滴水之恩,因为当时他当木匠时,由于父母被整,父母是被隔离审查的,一没工资,二做为陈聪又是受牵连的后代,所以很多同学都避之唯恐不及,当时能偷砍一些木料,给陈聪做家具,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担一些风险的。陈聪是一个极讲情义的人,是个铁哥们,江湖义气十足;致富后,经常去那些没有考出来工作的,还在穷乡僻壤中务农的同学,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现在,陈聪的儿子在美国攻读博士毕业了,很快就会找到如意的工作。我的女儿黄怡萱也于2009厦门大学毕业,在厦门就业并买房买车了。周建树的儿子周围也于2009年由中国外贸大学毕业,在北京找到了工作,周树海的女儿大学也上考公务员,有了稳定的工作。童年这些好伙伴,好同学,苦水中泡大的穷人的孩子都有了一个很好的归宿,我们的下一辈,也秉承“诗礼传家”,孩子们长江后浪推前浪,接过我们手中的接力棒,一代又一代传下去,这份光荣,将随着伟大的中华民族的复兴的中国梦,走得更高更远,灿烂辉煌。
前一段时间,我和小学甲班老班长(当时我任副班长,后来我调到乙班当班长了)周少峰也联系上了,我们这些孩提时代的好伙伴,好同学(包括厦大教授周永强)都联系上了。这一代人的辛勤努力,终于可以比较放心地交给下一代,我们这山里人,折腾出去的天地,终于是一个明朗朗的天地。我们的心也悄悄地宽慰了许多。我们终于推翻了鲁迅笔下九斤老太的“一代不如一代”的悲吟,而是续写了“一代胜过一代”的光辉篇章,所以,我们应该因此而感到骄傲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