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柳】年的味道(随笔)
是旧历年的年底,再过两天就是年三十。
年的味道街道上商场店铺里早就很浓了,街上是熙来攘往的人群,商铺有各种打折促销活动。那天和朋友一起逛街到开元商场,那里的“99当258花”使得每层楼人满为患,人头攒动晃得我眼晕心慌,只走马观花了一圈儿便溜之大吉。后来朋友说,她买的那双靴子光付款就排队等了一小时。
进入腊月,家中的年味也一天天浓重起来。老公照例做好香肠,挂出各色风干肉。四川二叔家又寄来兔肉香肠腊肉,厨房外的铁架上一下满满当当起来。学邻家主妇样子,也在楼顶晾了不少豆腐干魔芋干。一律是买回来新鲜的豆腐魔芋,煮开滤去水分,撒上花椒粉盐,有空了上去给翻翻个儿,没几天它们就一块块收紧了,形体一日比一日小巧。邻家的豆干上面抹了太多调料,简直就是浓妆艳抹,使得豆腐们严重失去本来面目,成了一张张麻脸。相形之下自己做的,顶多算是薄施脂粉,太过朴素苍白的面孔。
喜迎新年,清洗洒扫是必不可少的。小年的头一天保洁人员来家做卫生,差点出了大事。师傅擦窗户时,一大面双层玻璃滑落,他差点惯性跟着玻璃一起掉下去;玻璃自五楼自由落体跌得粉碎,幸好当时楼下没人;玻璃平稳落下,没有斜飞砸伤停放的众私家车。以上三种意外均未发生,真是万幸。和女儿上街回来听先生讲起,只觉后怕。催着他检查了其它各扇窗户。不管过年还是平时,平安无事至关重要。
好友周哥厨艺高超,每年快过年都会来家帮先生一起料理菜肴。两个大男人挽起袖子真忙乎,我系上围裙假充大厨,其实只轮得上做剥葱洗姜这样的零碎活儿。留意他们粉蒸肉拌料、排骨丸子调馅儿的个各道工序,先放哪个后放哪个,哪个多放哪个少放哪个不放,争取下回做给女儿尝并博得她难得的口头褒奖。
卤菜蒸菜每样分量都不少,主要是要送回老家一些。母亲健在每年我们都是正月二三回去,吃母亲做现成的。没了母亲的家显得格外冷清。父亲虽然在母亲过世后学会了做简单的饭菜,但也只限于能做熟让自己不饿肚子。我们再回去,常常是侄儿侄女上灶,要么老公亲自下厨我负责灶下填火。父亲年事已高,接来城里过年他坚决拒绝,说要带孙儿孙女一起在家过,守着老屋,守着那一脉人气。拗不过他,便在年前将各样生熟食、荤素菜,加上新衣新鞋送回去,算是提前给他老人家拜年。即便这样,每年过年,一家人暖暖和和热热闹闹包饺子看晚会放鞭炮时,牵挂着老家的父亲,心里总不是滋味。
浓浓的年味还招来了贵如油的春雨,让人喜出望外。整整一个冬天没下过一场雨或是雪,城市乡村到处呈现一片肮脏僵冷的灰色,昨天一场雨,今天天空更飘着雪花。早春冷冽的风携带新鲜的泥土气息拂面而来,叫人顿觉神清气爽,心情为之一振。
又及:昨天顶着细雨一家三口回老家,女儿平时忙于功课,好容易放假休息,带她回去看望外爷和祭拜外婆。又是先生同事刘哥忙碌中抽出时间开车送我们,他时间紧不好久耽搁,我们匆匆告别父亲和侄儿侄女上车。寒风中越来越模糊父亲眼眶湿润的脸……
浓浓的年味招引着渴望喜庆热闹的孩子们。小区里从早到晚,不断响起鞭炮的噼啪声;街上卖气球灯笼的商贩早早招摇过市,形态各异的灯笼五颜六色的气球飘向千家万户。
已上高中的女儿仍孩气未脱,兴奋急切得不断抱怨“怎么还不过年”,写寒假作业也不专心了。不时跑过来捣乱,影响我剁馅儿、缝被子,使出她那套百玩不腻的老把戏——摆出电视里花心恶少的样子凑近我的脸:“妞儿,给大爷笑一个,当心你不笑大爷给你笑——”假装着恼,轰蚊子一样挥手轰她走她赖着不肯,我俩扭成一团,笑闹叫嚷压住了厨房里先生的喃喃自语:“这个竹笋包子馅儿,怎么总是缺点什么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