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生命(散文)
睡意未尽,仍觉几分倦怠,窗外的小雨正淅淅沥沥下得缠绵。目睹这几天发生的事,心里颇不平静。忙碌之余,凭添了一些对生命的感慨和敬畏:感慨生命的脆弱短暂,感慨生命的美丽难留。当我们面对生活的镜头,看着它真实而无情地记录着一个个的生命在无助地垂死挣扎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祈祷:生命是浩瀚宇宙中一颗颗宁静而渺小的星,最终会归于自然,归于雨露,归于尘土……
一
前天夜里11点多,正要休息,工会主席打来电话,通知明天一大早,参加办公室同事李丽老公的追悼会。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我一跳,惊得我一夜未眠。李丽的老公我见过,四十来岁,一米八的个头,身材魁梧健壮,为人爽朗。前几天突发脑溢血住院,我去医院探望的时候还没醒过来。哪知刚过了一天人就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几个同事匆匆赶往殡仪馆,等到十点亲属到齐,举行了简短的遗体告别仪式。李丽家是外地的,因为事发突然,娘家人自然是没有到场的,只有婆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和寥寥几个朋友,少不更事的女儿也是得知消息连夜从大学赶回,场面自然有些凄凉。李丽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干涩的头发里竟突然冒出了几根白发,显得格外扎眼。她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早成了泪人。她凄凉的哀嚎声令在场之人无不为之落泪。两个女同事一边一个架着李丽,我和另一个女同事则一边一个架着她的女儿,总之照看着,怕出意外。一会儿工夫,只见大烟囱里浓烟滚滚而出,纸片一样的物体像黑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着,最后消散在无边无际的苍穹中。可叹一个硕大的躯体顷刻之间化为灰烬,空留下不甘离去的灵魂在哭泣在游荡。想到壮年而去的生命和李丽的不容易,我们又一次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回来后不知怎地,脖子竟疼得不能转动了,小腹也坠坠的,我疑心受了凉,因上着班,忍着,一天的郁闷难过。下午本来晴朗的天空竟变成了土黄色,突然间天昏地暗的,响了几声炸雷后就下了一阵急雨,好不让人诧异!难道老天也在哭泣?
二
身体严重得不舒服,今天一大早就去养生馆按摩理疗,驱寒、通经络、面护一块做完,已临近晌午,感觉效果还不错!回来行至百货大楼,赫然看见三四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持枪站在门前,我预感到出大事了!走到一路边水果摊前,买了五十块钱的紫桑葚,趁机和那灰白头发的中年妇女闲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杀人了。”
“怎么回事?”
“一个买空调的顾客要退货,售货员不想退就吵起来了。”
“后来呢?”
“那女的打电话叫她老公来,她老公带着刀来就把顾客捅了,肠子都出来了。”
“啊?------”我愕然。
旁边一个送快递的小哥插话:”这年头动不动就捅刀子的人就是缺心眼儿的人。”
是啊,法制年代靠暴力来解决问题是行不通的!为什么有的人这么不珍惜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呢?转眼之间一个鲜活的生命被剥夺了,另外一个必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两个家庭的悲剧!哎--—!一颗缺乏约束的心灵是空虚的,游离的,就如同失去了源流的河水,失去了须根的小树,失去了家园的灵魂,只能干涸,只能枯萎,只能堕落。当利益与别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不计后果的做法,决不是一句“冲动是魔鬼”就能推脱的,不肯吃小亏的初衷最终伤害的决不单单是一个生命,而是几个家庭甚至祸及后代。想到那两个男人背后的女人,这回肠子都悔青了吧?总觉得有老公就天不怕地不怕,遇到事情不是息事宁人,而是一味地拱火,等到矛盾激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只剩下自食恶果傻眼的份儿了。珍爱生命实在还得从提高自身修养做起啊!
三
回到家,已是晌午,老公打电话说表哥从陕西回来了,正在请他吃饭。老公的的表哥行伍出身,转业后本来在政府部门上班,前几年下海做原油生意,常年跑在外地,据说赚了不少钱。可是我每次见他总是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的样子,显然过得并不如意。表嫂也总是满脸的怨气。老公总是劝他不要再往外跑了,当心身体,照顾一下家庭。他总是不以为然。电话里我嘱咐老公适当劝劝,别见面就吵,伤了感情。老公“嗯嗯”连声答应着。午饭简单吃了几口,我就躺下,沉沉地睡去,谁知一觉醒来,看看窗外,已是暮色阑珊。看来按摩的确有助睡眠,身子却还是乏,走到客厅,开灯,屋里立刻笼罩了一层橘黄色的温馨与祥和。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静静地听,脑子里却静不下来,电视里演的什么竟全然不知。“哐当——”门一响,老公回来了。
“饭吃得这么晚才完?”我问。
“哎——”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
“我对表哥彻底无语了。”老公一脸的无奈,“听他信口开河夸夸其谈胡吹神侃云山雾罩了一个下午!”
“还跟原来一样吗?”
“是的,一点没变!四十多岁的人还在神吹他的武功,显摆上次开车撞人差点翻车的丰功伟绩,明摆着不靠谱嘛!”
老公告诉我,酒桌之上他苦口婆心:如今这年头不能光靠武力解决问题,遇到事情先替家人想一想,高调做事,地调做人。爱护别人也就是爱护自己呀!可他表哥那人骨子里就反叛,对他说的话嘴角一瞥,白眼一翻,直接不屑一顾,看来让他安分守己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我说:“该说的说,该劝的劝,自己的路自己走,谁也代替不了谁,尽了责任就好。”
老公点点头,叹息着,洗漱,歇息去了。
窗外的细雨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织网一般笼罩着恬静的夜晚,沏一杯暖茶,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望着对面楼上人家窗户里安静而和平的灯光,静静的倾听着敲击键盘的清脆的声音,尽情抒写着这几天点点滴滴的感悟,感悟着生命的可贵,感悟着人生的美好,任时间一点点轻擦,如细雨如微风,拂过心灵,滋润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