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年买的栀子今年开花了，花朵没有想象中的硕大，当时买的时候，卖花的人告诉说他已经卖出去很多，现在只剩下大朵的树苗，我心里原本是想要小朵花苗，但看栀子树长势不错，枝叶也很繁茂，念想应该很好成活了，不至于花枯枝烂。
　　 把它载回去在家里挑拣出一只方形铁皮桶，盛满地里挖来的夹着腐烂树叶的熟土，就这样把这棵栀子种了下去。买它时已近初秋，头一年没有起一个花苞，在接下来的冬天里，它静静地待在桶里，今年的夏天初绽蓓蕾。
　　 小时候栀子花很少见很稀罕，谁家有一棵都是让人艳羡的事情，那时姑父家老屋院子里就有一棵，他们好几兄弟住在一个院子里，那棵长得一人高的栀子树也不能说是他家自己屋里的，要是遇到有开着的花，大姑会摘一朵下来用线串好递给我别在纽扣上，那股淡然清幽的花香袅袅缕缕。
　　 如今家里种了不少花，能开的却很少，总是买来的时候花苞累累，过些时候叶黄了，枝丫也泛黑，草倒是一个劲疯长淹没了花杆。别人送的芍药自从开出了几朵红色小花之后，便不再蓄个骨朵，盆里的草也是长得密密麻麻，扯掉又长反而尤甚。倒是那不管不顾的金银花从木箱子里发出一搂搂藤蔓，靠着楼墙铺散开，黄色白色的花搁满藤蔓。
　　 对于母亲来说花与庄稼毫无可比，她用锄头挖土开地，栽下的菜够一家人三餐，豆角、白菜、萝卜、黄瓜、茄子……都是应季的蔬菜。门前公路对面一块地，母亲栽种的黄瓜和豆角正是采摘的时候，一尺多长的黄瓜翠绿鲜嫩，掐下来的瓜蒂能沁出水来，一旁的豆角吊满竹架，豆叶也掩不住，齐刷刷吊着。
　　 母亲每日里的时间多半是花在了地里，杂草丛生的荒地在锄头的刨挖下平整服帖起来，撒下一方萝卜籽，不久绿叶盈盈萝卜嫣红，更多的是撒白菜籽，白菜长成采摘做汤、炝炒，菜长得多了，就割回家宰成鸡食。家里养几十只鸡，母鸡居多能下不少蛋，鸡也得吃好蛋才下得勤，白菜宰碎入锅煮熟，这样的鸡食能让鸡吃得欢，蛋也就下得好。
　　 母亲种的菜务必要它长好，浇水、除草、施肥一样都不能少，菜也是毫无含糊一片欣荣的景象，即便是连续干旱几日，也不显丝毫萎靡，母亲总是在夜里给它们浇好水，喷湿土。再说那半楼的花，实不如这些菜长得精神，买来时开一茬之后就不见一星半点花的影子，想想平日里除了浇些水拾掇些杂草，也未曾给它们更多的照料，开不出花来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