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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父亲的大山母亲的河


作者:迎春 布衣,125.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547发表时间:2017-06-26 15:52:41
摘要:陪父母回老家,听父母讲他们的故事,大山一样的父亲,大河一样的母亲平凡得令人感动。父亲的大山母亲的河不该只是我们思念的故土,也不该被我们唤作“老家”,而应该是我们真正的、唯一的家!

父亲的大山母亲的河 侨居国外具有中国国籍的人称为华侨,侨居城里而生长在农村,具有农村户口的人便可称为“村侨”。我在农村长大现工作在城里,自然成了“村侨”。老父亲、老母亲也跟着我成了“村侨”。
   周末,我们回了一趟大山中的老家。到了山下,大岭河盘曲蛇行,时隐时现,从山中流出,向远方而去,阳光下的凌凌清波熠熠生辉。如今的大岭河上架起了一座雄伟的石桥,母亲执意去桥下用清凌凌的河水洗了一把脸。父亲领着我们一家人,顺着盘曲的山路爬上了朝阳山。半山腰有一座小庙,红砖墙、琉璃瓦。里面端坐着一尊白发、白眉、白须的老者塑像。父亲对我们说:“这就是太白老爷”。他给“太白老爷”端端正正插上三炷香,认真磕了头,虔诚地作了揖。我们一起跟着父亲磕头、作揖。
  
   一
   莽莽关山像大海一样辽阔,朝阳山是关山林海中的小岛,赵家梁是朝阳山上的小旮旯。我爷爷、奶奶、父亲、两个姑姑还有后来的我母亲,他们曾经在赵家梁过着靠山吃山的生活。我父亲是六十年代的人,经历了“农业社”时期,吃过大锅饭,经历过大饥荒,啃过树皮、嚼过草根。父亲从小就命途多舛,生在大山深处,长在大山深处。他们姊妹三个只有两件衣服和两条裤子轮流穿,冬天两条裤子缝到一起,中间装上旧棉花就是棉裤,两件衣服也缝在一起就是棉袄,一面脏了就翻过来再穿,天热了把棉花拆掉,就又变成单衫。
   进山背柴是山里人家的日常必修事宜。吃饭要用柴,烧炕用柴,熬罐罐茶也用柴。不论男女老少都要学会进山砍柴、背柴。力气大的汉子背一大捆,女人和孩子背一小捆。父亲十岁就能跟着爷爷背不小的一捆柴了。他总是挑些端正顺溜的干柴,用五味子藤捆起来,再拿一根手腕粗的顺溜树枝一挑,再一扛就回家了。朝阳山上有座太白老爷庙,太白老爷是赵家梁、扫帚坪、鞍子沟这一带的守护神。无论求子、求财、求平安,都是有求必应。我奶奶连续生了两个我姑姑之后,爷爷就拿两个鸡蛋去拜了太白老爷,祈求保佑我奶奶生一个儿子,果然,一年之后顺利生下了我父亲。父亲渐渐长大,能放驴了。有一次驴跑进了大山,父亲和爷爷找了两天还没找到,爷爷想驴肯定让豹子吃了,就不断埋怨父亲。直到第四天驴还没回来,父亲也学着爷爷的样子,拿着两个鸡蛋去拜求了太白老爷,第五天,驴就迈着小碎步回来了,而且毛色更光滑,皮肉更肥健了。
   一天,从远处来了一位化缘的僧人,看着我父亲说,此子生得眉清目秀,面宽耳阔,日后必将学业有成,富贵终身。我爷爷听后,赶紧进门端出一碗玉米面,倒进了僧人化缘口袋里,笑嘻嘻地问僧人:“我儿怎么个大富大贵法啊?”
   僧人闭眼掐指说:“能当大官”。
   爷爷又问:“到底多大?”
   僧人又闭眼掐指:“至少是县长。”
   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封建迷信不可信,但我爷爷还是变卖了家里的值钱家当,给父亲扯布做了新衣、缝了书包,买了几张麻纸订了小本,到王德祥家借了一支掉毛的毛笔。王德祥的爷爷,曾经是山里出的一位秀才,虽然过世多年,但文房四宝传了下来,因此,王德祥家是山里唯一有文房四宝的人家。爷爷对化缘僧人的话深信不疑,他给父亲置办了上学家当,送父亲去镇上上学时,已经认为他送的就是日后的县长。父亲背着书包,书包里装着麻纸小本、王德祥家借的毛笔,还有两个白面馒头,父亲走在前头,爷爷跟在后头。村里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放羊老汉半袋,站在半山腰吆喝着问爷爷把孩子送去哪,爷爷自豪地回答:“送去上学,上完学就能当县长!”
   谁料父亲到学校对孔夫子的“之乎者也”一点兴趣都没有,一上课便倒头大睡,经常被老师用教鞭满校园追着跑。挨了几次打之后,父亲更不愿去学校了。从家里背着馍馍出门后就去沟里藏着,或者去大路上扒一辆拉煤拖拉机跑很远,再扒一辆回来。等别的孩子放学后,就跟着一起回家。即便去了学校,目的也是捣蛋而不是学习。当时有一种风靡大山小沟的游戏叫“斗鸡”。就是把一条腿盘起来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单腿跳,用盘着的腿膝盖攻击对方,谁盘着的腿先落地就算输。我父亲个子高、反应快、力气大,是著名的“斗鸡”高手。当时有很多人主动挑战,结果都是落败而归。有一次我父亲和别人战斗时,一膝盖把对方顶了个仰面八叉,那个倒霉孩子的脑袋正好磕在一块石头上,破了个三角口子。直到老师和倒霉孩子的父亲找上门,我爷爷才知道了他能当县长的儿子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他知道了我父亲抓来三只癞蛤蟆,一只放在了语文老师的桌斗里,一只扔在了算数老师床上,还有一只扔进了班上唯一一名女生的领口里;知道了我父亲一个月也去不了几次学校;知道了我父亲把应该背去学校吃的馍馍背到沟里吃了;知道了我父亲背着上学吃的馍馍去扒拖拉机。接下来的几天里,父亲被一根绳子吊在房梁上,身上被揍得皮开肉绽。
   因为父亲的这次经历,他经常对人说我爷爷是个野蛮粗暴的老家伙。我小时候也接受过父亲野蛮粗暴的教育,但没被吊在房梁上。每当我犯错,父亲便怒气冲冲地走向我,踢我一顿脚,我还没感到疼痛呢,他却气喘吁吁了。每次揍完我之后,总不忘给我塑造爷爷的形象。
   “要是你爷,早把你吊在房梁上了,揍得你皮开肉绽了!”
   父亲短暂的上学历程结束了,爷爷成为县长他爹的梦想也破灭了。父亲放下了书包,脱下了新衣,还了王德祥家的毛笔,穿上了姊妹们公用的衣服,腰里系上一根麻绳和爷爷一起去了农业社的大田。由于父亲上学期间吃了偏食,长得比同龄人高大结实,力气也不小。爷爷一天记八个工分,父亲一天至少也能挣到五个工分。但父亲不但不是个学习的料,劳动时也不忘调皮捣蛋。
   村里的老把式王德祥扶着犁,鞭子在空中啪啪的几声脆响,拉犁的驴昂首阔步,犁铧破土前进,把阳光犁成一道一道。父亲被派去跟在王德祥后面捡石头,搂草根。
   “得儿啾……”
   “喂—回来,回来—喂……”
   “犁沟—犁沟犁沟—上犁沟—哦……”
   王德祥指挥驴子耕地的喊叫声抑扬顿挫,节奏明快,成为这山洼里最动听的声音。调皮的父亲不去捡石头也不去搂草根,他折了一根树枝甩在王德祥屁股后面,也喊起了“得儿啾”。气得王德祥既吹胡子又瞪眼,他一转身,父亲就逃之夭夭,一回头父亲又“得儿啾”。
   无奈之下,队长就让他看田地,晚上住在田边蒿草搭的棚子里。当时所有人都吃不饱饭,靠着和白开水一样的稀粥就着野菜果腹。一碗稀粥喝不饱就喝两碗,两碗不饱就三碗。稀粥喝得人眼睛发直,走起路来肚子像水桶一样咣当咣当响;野菜吃得人脸发绿、唇发绿、眼睛发绿。稀粥就野菜后来也成了奢侈品,人们便开始扒树皮、挖草根。不管口味如何、干净与否、能不能吃;无论地上的、水里的,天上的;不在乎死的、活的、跑的、飞的,似乎为了裹腹什么都能吃。
   秋天玉米成熟了,每个看护玉米林的人,眼前都会出现一大锅粘稠的玉米粥。晚上是高度警惕时期,我父亲作为玉米的看护者,责任重大,可每当夜深人静时,父亲就不见了。
   给农业社放羊的半袋,一直一个人过,经常忍饥挨饿,不管什么粮食成熟,他都要顺手牵羊地偷点。黑森森的玉米林在月光下泛着深邃的波浪,林子里点缀着绿中带黄的光点,一只只胖娃娃般的玉米棒子,顶着干枯的毛发咧开嘴笑着。半袋把叼在嘴上的烟锅往脚后跟上一磕,几点火星立刻被黑夜吞噬了。他把烟锅别在腰间,蹑手蹑脚钻进玉米林,瞅准了一只又肥又嫩的大玉米,用力把它从玉米秆上掰下来,这玉米的外衣是绿里带黄的,脱去外衣,里面还裹了一层内衣,除去内衣,里面还披了一条嫩绿色的纱裙,掀开纱裙再撩起它那金黄的发丝,就露出了红白相间的果实。
   “呜呜呜——呜呜呜……”
   半袋惊出一身冷汗。
   随着一阵呜呜声,玉米林里又游出一阵刷刷声,像一头水怪游向猎物。当我父亲脸上沾满彩色纸条,头上奓着一丛茅草,身上披着塑料薄膜出现在面前时,半袋吓得又喊爹又喊娘。他扔掉手中还没赏玩够的少女般的玉米,连爬带滚地逃跑了。玉米地里闹鬼的传说从此传开,我父亲他们生产队的玉米再没人敢去窥伺,但他们生产队玉米的产量却差强人意。那段时间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姑姑每天都关上门喝着香甜的玉米粥。直到队长在父亲家的洋芋窖里发现大量的玉米,才真相大白。
   父亲又被发配到离家六七十里的邓家湾看守药材地。山坡上一片连一片的大黄,像关山身上的牛皮癣。父亲裹着一件没有扣子的旧棉袄,棉袄因为脏而显出亮晶晶的黑色。岁月在他古铜色的脸上雕刻出浅浅的纹理,额头上一道深深的横纹,与他不到二十岁的年龄极不相称。稚嫩的笑容里,总是夹着生活的沉重;少年老成的皱纹里,总是藏着童真的无邪,腰里系着草绳,紫红色的胸膛裸露在寒风中。夹杂着雪疹子的寒风,从父亲领口垂直灌了下去。这里除了和他一起看大黄的两个老汉,就剩下满山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还有放羊的半袋,经常把羊群赶到这里与他为伴。都说这个半袋把魂丢在了玉米地里,他现在整个人就像被霜打了的茅草,一坐在地上屁股就生了根,也不愿和人说话。不甘寂寞的父亲又去调戏半袋了。
   “喂!你是半袋还是满袋?你爹为什么给你取这么个名字?你说话啊?你真的那次被吓傻了吗?”
   半袋像一只受了惊的蚂蚱,蹦起来,跳到了父亲面前。放羊的长鞭子在空中啪地一声响,鞭稍已经落在了父亲脖子上。
   “就知道你个小狗日的扮鬼吓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第二鞭子甩到半空时,父亲已经撒开腿跑出去十几米了。父亲边跑边求饶,半袋边追边詈骂,半袋穷追不舍,父亲马不停蹄。无路可逃的父亲,纵身一跃跳进了幽深的山林,半袋才停住脚步,但嘴上还没停止詈骂。父亲逃脱了半袋的追打,又跑进了更深的恐惧。他在不辨东西南北的密林里跌跌撞撞钻了一天,也没能钻出山林。旧棉袄被划破了,手、脸、脖子、胸膛都被划破了,还是没能走出山林。天黑了,阴森森的山林深处传来各种怪叫,有猫头鹰的、野鸡的、野狼的,豹子的,还有不知道是什么野物的叫声,饥饿和恐惧像两头野兽一起撕咬着父亲的身躯。他只好像受伤的兔子一样,把自己埋在腐烂的树叶里,一动也不敢动。在这期间有野鸡从他身边跳过,有野狼从眼前跑过。他唯一能做的,除了一动不动,就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太白老爷来救救他。
   “太白老爷救救我!我可连媳妇都没娶呢!”
   这句话在他嘴里至少默念了一万遍,并且还说,如果太白老爷这次能保佑他顺利脱险回家,就拿十个鸡蛋去供奉太白老爷。“太白老爷救救我”被父亲念到一万零一次时,天亮了,看来太白老爷显灵了!我父亲还活着,没有被冻死,没被饿死,也没被野狼吃掉。他钻出树叶,打起精神不到中午便走出了山林。父亲还没拿十个鸡蛋去拜谢太白老爷呢,文化大革命的洪流就爆发了。他也义无反顾地加入了“破四旧、立四新”的洪流。他们高喊“扫除一切害人虫,搬掉一切绊脚石,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到处抄人的家,也抄神的家,把人批斗得鼻青脸肿,把神也揍得粉身碎骨。他们冲进学校给老师也带上高帽子。这次父亲光明正大,意气风发地抓了两只癞蛤蟆,一只放进了语文老师吃饭锅里,另一只放进了算数老师领口里。唯独要抄太白老爷的家时,父亲装病没有参加。
   这次洪流偃旗息鼓后,父亲赶着一头借来的骡子娶回了我母亲。
  
   二
   母亲生在一个有九个孩子的家庭,她是老五,我有两个舅舅、六个姨妈。记忆中,外祖父有钢铁一样坚硬的性格,外祖母有棉花一样温暖的性格。母亲小时候胸怀大志,在当时,女孩子上学被看作“大逆不道”,但母亲依然坚持着想上学的念头。除了大舅学业有成,其他姨妈们该嫁人嫁人、该劳动劳动,都没敢动上学的念头。唯独母亲经常偷偷跑去三里外的新庄小学当旁听生。怒气冲冲的外祖父,每次都像豹子追赶小鹿一样,手持长鞭把母亲赶回来。母亲十五岁那年,外祖父的铁石心肠,终于被外祖母棉花般的苦口婆心劝醒了。母亲插班到新庄小学五年级,虽然是插班生,但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学生,是可以坐在教室里的板凳上听课的学生。入学仅仅两周母亲,学霸的姿态已经显露无疑。可好景不长,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便引起一连串不良反应,猪没人喂、牛没人喂、鸡没人喂、三岁的小舅舅和五岁的小姨也没人带。于是,母亲又被外祖父赶回了家。外祖父见母亲求学之心始终不死,便想着把她尽快嫁人。母亲十六岁那年,村里的王麻子拎着两瓶廉价白酒上门提亲,外祖父便答应把十六岁的母亲嫁给二十二岁的我父亲。
   母亲的这场婚礼没有鞭炮齐鸣,没有锣鼓喧天,没有熙熙攘攘,更没有前呼后拥。父亲给外祖父家的聘礼只有两袋小麦,一袋玉米和三尺棉布,再加二十元钱。母亲的嫁妆是一口大木箱子,两双布鞋,两套衣服,身上穿一套,箱子里装一套,还有一面镜子和外祖母送给母亲的一个绞丝银镯子。结婚当天,王德祥的儿子王宝存牵着他家的高头大骡子,骡子头上别着红纸折成的大花,父亲穿戴整齐,胸前也别着红纸折成的大花。别着大红花的父亲走在前面,王宝存牵着别了大红花的骡子走在后面,形成了简单而隆重的迎亲队伍。母亲被一方陈旧的红盖头遮住颜面,被外祖父亲手扶上骡子的瞬间,伴着潸潸的泪流,她的求学之心彻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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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个长篇巨制的散文佳作,流露着人间磨难和生活的况味。父亲是算命先生铁口下的“县长”,因为不喜欢老师们所教的“之乎者也”,成为学校最有名的捣蛋鬼和逃学王。父亲即便去了学校,目的也是捣蛋而不是学习。当时有一种风靡大山小沟的游戏叫“斗鸡”。就是把一条腿盘起来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单腿跳,用盘着的腿膝盖攻击对方,谁盘着的腿先落地就算输。父亲个子高、反应快、力气大,是著名的“斗鸡”高手。有一次父亲和别人战斗时,一膝盖把对方顶了个仰面八叉,那个倒霉孩子的脑袋正好磕在一块石头上,破了个三角口子。直到老师和倒霉孩子的父亲找上门,爷爷才知道了他能当县长的儿子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他知道了父亲抓来三只癞蛤蟆,一只放在了语文老师的桌斗里,一只扔在了算数老师床上,还有一只扔进了班上唯一一名女生的领口里;知道了父亲一个月也去不了几次学校;知道了父亲把应该背去学校吃的馍馍背到沟里吃了;知道了父亲背着上学吃的馍馍去扒拖拉机。接下来的几天里,父亲被一根绳子吊在房梁上,身上被揍得皮开肉绽。母亲小时候怀着强烈的求学欲望,经常偷偷跑去三里外的新庄小学当旁听生。母亲十五岁那年,外祖父的铁石心肠,终于被外祖母棉花般的苦口婆心劝醒了。母亲插班到新庄小学五年级,虽然是插班生,但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学生,是可以坐在教室里的板凳上听课的学生。入学仅仅两周母亲,学霸的姿态已经显露无疑。可好景不长,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便引起一连串不良反应,猪没人喂、牛没人喂、鸡没人喂、三岁的小舅舅和五岁的小姨也没人带。于是,母亲又被外祖父赶回了家。外祖父见母亲求学之心始终不死,便想着把她尽快嫁人。母亲十六岁那年,村里的王麻子拎着两瓶廉价白酒上门提亲,外祖父便答应把十六岁的母亲嫁给二十二岁的父亲。佳作,推荐共赏。【编辑:湖北武戈】【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62720】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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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湖北武戈        2017-06-26 16:53:39
  父亲的大山母亲的河,被优美的文笔写得气势磅礴。欣赏了,问候作者。
与江山作者共同成长!
2 楼        文友:平淡如水        2017-06-27 15:37:06
  祝贺佳作获得精品,祝您佳作不断!
不与他人攀比,只求自己进步!
3 楼        文友:湖北武戈        2017-06-27 17:42:17
  恭喜佳作斩获精品,争取更多精彩辉煌。
与江山作者共同成长!
4 楼        文友:千里追梦        2017-06-27 19:35:30
  拜读老师精彩美文,欣赏美文,祝贺精品!
千里追梦,始于足下。
回复4 楼        文友:迎春        2017-06-28 09:29:55
  感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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