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市政广场正在播放名为《行为艺术家》的节目。旁白说，最近闹市区出现一位神秘的行为艺术家。画面中一位蓬头垢面的男人侧身躺在马路上，右手捏着玻璃碎片在地上画了个之字形，之字形外又画了很多圆圈。
　　 美学家子牧路过时，屏幕上一位艺术评论家正在对之字形图案进行诠释。他盯着屏幕停下脚步，这不是青峰吗？一个将要过气的评论家。
　　 青峰可不愿错过再次发迹的机会，一番斟酌他终于说，很显然这是后现代抽象派。之字就是蚯蚓的变形，圆圈象征泥土，暗喻土地污染，土质改变，蚯蚓们不得不改变自身的结构……
　　 子牧觉得青峰诠释得远远不够，他确信之字形有更深层的意义，他脑子里涌现出各种想法，内心波澜起伏。一篇震惊艺术界的论文就要问世了。
　　 拾荒老头走到子牧身边捡瓶子时，屏幕上正乱作一团，各路记者争相采访行为艺术家，可他始终无动于衷。后来他被他们弄烦了，夺下一位记者的话筒扔出去，发出嘲讽的大笑。
　　 老头猛然直起腰，指着屏幕叫，狗剩，狗......
　　 老头的嘴被子牧捂住了。子牧把他拉到一边，俩人嘀咕一阵，子牧塞给他一张卡，然后俩人去了火车站。子牧买好票，把他送上了火车。
　　 多悬，美往往就是被这种无知的人给破坏了。可这不是欺骗吗？艺术本来不就是欺骗？火车开走后，子牧在站台陷入沉思。
　　 此刻，坐在火车上的老头喜滋滋地盘算着，拿子牧给的一万元回家做点小生意。至于疯子狗剩，村里人早以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