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狗皮膏药
当晚放一部片子,教官说要劳逸结合。放的是美国金凯瑞的《阿呆与阿瓜》,整部片子搞笑无比,在哈哈大笑中,我志得意满的睡去。
明天是个美好的明天。对于我来说,这是个灿烂的明天。
我居然在梦中笑醒了。后来我们三组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一个小办公室密谈,一汇总大概意思还是要想加入,得自己掏腰包买张票。我们就这样在这件小办公室里当猴子给人耍了三天,组长后来跟我说,TM的,居然说那张票不算,要想加入,还得自个买张票,组长不知道还能去找谁?舅舅已是他最后的救星。
自然,没有买票的被PASS了,我有点依依不舍,毕竟临近中午,去外面吃饭坐电梯时碰见了正要上去的陈安之大神,他被几个人簇拥着,我为了再细看一眼,跟着坐了上去,陈安之大神一身油头粉面,头发近距离看油亮油亮,一成不变的发型,一成不变的半笑不笑的脸庞,一切都那么的标准作业化。
陈安之走进了小办公室,他所说的分公司就是一间小办公室。这个小办公室三用,早上一摆用作训练场地,中午一摆用作下午面试,晚上一摆用来看碟。我最后看了一眼陈安之大神,又坐电梯下去,电梯门开,一批新的满怀期待的新生排队进入电梯,从他们脸上看出,他们都是笑的天使。
陈安之公司就是这样一套标准作业,三天一批,不交钱的自动走人。我走出大厦,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高耸入云的A写字楼。
在我的正前方,我们组长隔着马路瞅了几眼大厦转头就走了。我也拐弯走了。为了证明我够倒霉。我居然发了一条信息到小兰留下的那个手机号。
很快,小兰回了。
她说:怎么?不开心?
我说:开心鬼看过不?
她说:看过啊
我说:现在就想去看。
她说:天还没黑呢。
我说:想看就看,只争朝夕。
她说:有点意思。
我说:你又不看?
她说:你这是,这是在约我吗?
我看到惊讶不已,我约她?我自个都没有方向,我怎么约?
我回到:我找不着回家的路。
她说:你,你这人看起来怪怪的。
我说:你更怪好不好?你不是说这个手机不常用吗?
她说:是啊,我刚才才想起拿起来看一看。
这个小兰倒是不卑不亢,知性大方。我向往中的样子。但跟我没关系。
我回到:哦。
她说:开心点吧。金凯瑞的不错,可看。
我没有回。我昨晚刚看。我知道不错。但跟我没关系。
我不想回。我一直有这个臭毛病,不爱回信息。
走了一阵,还是回了,就两字:晓得。
我就这样重新汇入城市的人潮中。
回到住处,小王居然还在睡,醒来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喝酒去。
好,喝酒去。
我们喝酒去。啤酒下肚,冰凉了许多,也把不爽冰冻起来,透着啤酒瓶看世界,都迷迷糊糊。这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第二天醒来,我不得不再次去人才市场,报纸上不靠谱的印记还在。转了几圈,没有合适的公司。我下一个任务就去找一家既便宜又好吃的地方解决中午饭。
口袋没钱,就省着花。遇着三急,我一般去酒店。一来干净,二来还是干净。刚出厕所,看好多人步入一个大堂,一看形势有人结婚。感觉都好像互相不认识,我感觉机会来了。跟着人群也迈了进去,找个空座坐了下来。果然,桌上的人都不认识,各自发呆。一会。上菜。
一顿大吃。本来吃完拉倒,不想看到小兰夹杂其中,这个时候就吃得忐忑,最喜欢的鱼上来了,我开始内心作祟,怕小兰看到,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没有底气,我心里发虚,我不敢甩开膀子大开吃戒,我还没吃饱,我还不想离开,后面还有好多好菜。我心里吃得不是滋味。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果然,贪便宜的没好结果。
我决定走了,因为我已经吃不出好菜的味道。正要起身,一道光投过来,小兰第一时间看了过来,我连忙坐下,那道光在席间扫了扫,停留在双方亲家身上。
我找个机会,遛出席间,这个时候开始走场,婚礼音乐起,小兰好像是伴娘,走时,头很自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好像小兰也看了一眼。
我不知道,她看到我没有。希望没有看到。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
如果我有记忆硬盘,我希望能把这段删掉。
以上的不是我的生活。是我的供词。
小王连续喝酒三天后撒手而去。
警察介入,我是他在这个陌生城市最亲近的人。警察没有放过我来到这个城市后的一丝一毫。
我成了嫌疑犯。但我没有动机。我不图财,小王几乎身无分文,后来一直没有搞明白他喝酒的钱是哪里来的,他请了我一次。我也请了他一次。有一次是他自个一个人喝的。这是他说的。
调查结果出来。我跟着警察回了他的老家,他老家没人,没人来认领尸首。警察就让我抱着骨灰去趟小王姥姥家。
在青海与四川交界处。这是传说中小王的姥姥家。警察也糊涂了。最后还是交给村委会处理。村长说,其实小王有个哥哥也在深圳。只是一直没怎么联系。小王的哥哥只跟村委会写了一封信。
回到深圳,我居然做了一个长梦。
我去到西藏。最后去到青海湖。
我从川藏线出发,一路爬上爬下,到达拉萨,这个海拔最高的佛教圣地很小,空气很清,我在大昭寺留了一晚上,看众多信徒在寺前跪了一晚。我做不到,但我能证实。
到了青海湖,看起来像海,一眼望不到头。我觉得我不会是来到海之尽头吧。远远看去,像连上天际。
西藏的纳木错更有资格跟天相连。
我心空了,像极了一个被处决的犯人最后居然没被打死。活了下来。
我到了西藏,感觉到的不是神圣,而是够了,我活够了,我得找够理由让自个活下去。
我成了一个骗子。我开始不回家。过年不回家,几年过去也不回家。我满口谎言,我骗爸妈说我常出差,我太忙了。
这个理由太普遍,以至于一般人都无可奈何接受,还像瘟疫般传染下一个人,还没出生的人。
我开始了行骗生活。我不是骗子,没有骗钱财,没有骗得人家家破人亡。
电视,资讯的发达,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坏人的造型。我的造型很简单,就是谋个生活。我骗个工作。
我装起成熟,有家公司看中,以为我有经验。我进去了。认真工作,在试用期努力工作,但心里不踏实,我觉得我在观察别人,其实别人一直在考察我。一个月不到,我扫地出门。我不愿扫地,不愿脚踏实地。
我又进了另一家公司。但好景不长。我变得不合群。我变得敏感。我像小蚊子,被亿万双眼睛盯着,我变得忐忑不安。
这都是自找的。我开始进入一个恶性循环的生态链中。
我骗得了一时,但心隐隐作祟,透出的一言一行让自个被隔离出来,时间不用很长,我就被剥离了群体。我成了空心人。
但我觉得我一直认真生活,只不过时而骗骗人,因为习惯,所以骗人也就顺理成章。
我把自个作茧自缚。我已经不习惯于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处世为人。
几年下来,我感觉我给自个挖的陷阱有多深。
恢复一个男人的本性,除了女性,就是重大事件,没有重大事件,只有朴实女性。我在一个小区找了半天公用厕所,没有找到,这里都是私家卫生间。我没法只得坐电梯碰碰运气。
电梯升到14楼,这是一个不吉祥的数字的楼层,西方一般直接越过,我倒想停停,不想电梯坏了,我也不慌,我知道我慌也没用。
按了紧急铃,进来一位女子,这么年轻,不像工程师,我只管看,没有去想她的身份,她却是修理工,这么秀气,就叫秀秀,我看她的工作牌上写的秀秀。
“修理电梯?”
“你倒悠闲。”
“我总不能跳楼吧。”
“呵呵。”
她可能经常遇到这样带有假幽默的男性,目的只有一个,我倒没有。
我怀疑过我作为一个男性应该的可能。
我没有细想,就想唠嗑天。
她几下修好,走时不忘也回我一句
“你不是这个小区的吧?”
“你怎么知道?”
这是我本能的回答,但我没有,我说:“你也不是。”
“我住蓝天小区。”
“我也住蓝天小区。”
她望着我,没接下话茬。
“蓝天小区旁的天心坊。”
我前几天去过那上过厕所。
“你在天心坊?”
话匣子一下打开。
“你认识王大?”
“我还认识王八呢!”
我没有这样直白怼她。
秀秀知道我的潜台词,接着说:“我跟王大很熟。”
“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啊?”
这是我的江湖套话,没想到,套到秀秀。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是?”
我早已经豁出去了,什么好玩就怎么玩。
我没回话,只是站在电梯里。
秀秀按了1,我们一起下到一楼,秀秀出电梯,我没有动静,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发生到这就应该结束了。没有艳遇,没有下次。
不想秀秀说:“走吧,去找王大。”
“我……”前面已经说了,我的尿水还没解决。但看秀秀不像是骗人。我跟着去了。
到了天心坊。
王大出现在我眼前,像我的哥哥。个头快2米,高我一头。
秀秀在他面前像女儿。我在打量这两人的关系。
王大很江湖,像是知道我要出现似的。直接说:“怎么这个时候来?”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时候不知道说什么?我很想尿。
我脱口而出:“吃饭吧。”
秀秀说:“喜欢吃火锅吗?”
王大没有反应,我说:“什么都行。”
我们进了一家火锅店,我第一时间进入厕所。
留下王大跟秀秀点菜。一般我不主动点菜,一来不知道怎么点菜,二来我吃什么都行,不知道吃什么好。
秀秀点好菜,有个女生就是好,她点菜我们省心。
看得出王大也不想点菜。
我心里嘀咕,就这样可以白吃白喝一顿?
吃完,吃饭中途也没怎么交流。
我隐约感到这个王大就是小王的哥哥。
但我从小王的姥姥家回到深圳已经三年。也就是说那个事已经过去三年。我根本不关心王大是谁?
我相信一切随缘。我就这样跟王大认识。
这顿他请。
可是以后他隔三差五找我借钱,开始还借一次还一次。
后来王大说有个大活,可以一夜暴富。我也居然信了,一看我就不是什么好人,不安分。
我支持他,因为他实在没钱,我靠着以前短暂工作有个小存折,秀秀后来好像跟他好了一阵,还跟王大吵了架。
但没有发现王大跟秀秀同居的证据,我一直在半夜想查清这个老梗。但从声音,从各种迹象发现二人真的搞不懂。
秀秀良家闺女,做饭,洗衣,样样行,虽说模样没有名字那样秀气,但比起王大来秀气多了。王大除了高,就是高。秀秀很享受高大的肩膀。但秀秀更喜欢稳定的生活。她比我更洞悉王大的阴谋。
当时刚刚来到智能时代,第一代苹果手机横空出世。从香港买比大陆买便宜多了。他打起这个算盘。我也想这个生意可以做。把我的老本的一半给了他去香港,其实去香港很近,但他说得很远。
他在香港喝香的吃辣的,我还断断续续给他打钱,这一次,我掉进去了。谁叫我贪心白吃他第一顿火锅。
最后,他回到深圳。手机没带回多少,一个都没带。我给的钱一个字不剩。他说还,我觉得太悬。他拿什么还。自作孽不可活。
我离开了王大,这个一直都没搞清楚是不是小王哥哥的这个人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我骗人,但不沉沦。
我沉静了一阵,去了寺庙。理由很简单,寺庙管吃管住,还能净心。
我也参加一些活动,帮个下手。我一住就是一月。我不想出家,虽然我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出家七次,在其一生中。我想出家一次,大不了不想干了还俗。但我还是没有出家。也许我这个时候想起了我的爹娘。
后来真的去了趟西藏,直接坐火车过去,不晕头,冷清的看了眼西藏,旁观了那些朝圣者,我的心还不到火候,静不下来。我的脚步出卖了我的初心。我想起我的初心,好男儿志在四方,难道这样走来走去就是志在四方?我已经不能解释自个的言行。我无法洞察未来的架构。
我回到深圳,慢慢的开始用起微信,我的本性又再次爆发。微信的良莠不齐,是个人都一股热的要求加个朋友,当然考虑到量大鱼多,来者不拒,一口气就加了一千多,这里面的鱼很多很多,下手要稳准狠,我下手了。
我把陌陌上交友到的都转到微信,可是不是微信承载太大,而是手机内存不够,手机死机频发,这不要紧,一次,赶着去赴约,刚在微信上说好的,地点,时间,门清,可在飞速下地铁的一瞬间,手机被小偷飞速地偷去了。
我无语了,病怏怏似的来到约会地点,没有心情调情,随便瞎聊一番,满脑子想着怎么应对没有手机的情况?现在的智能手机都不便宜,这可是一大笔开销。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买单,好歹由我发起,但我没吃,太贵,把损失减少到最低,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省钱,哪怕饿肚子,当然说法很冠冕堂皇,权当减肥。
对方也是察觉到,说再说吧,微信里说周日去公园的,我说,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