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家乡还是农村哩，我家住村东头，小院子，院里有个小花池，中间移栽了一棵苹果树。没想到，这头一年，树上就结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苹果。
　　 自从发现了小苹果，四岁的女儿小玉总是在花池边转来转去，眼睛不停地在树叶中搜索。有时还缠着我把她举起，近距离到苹果仔跟前，伸出那白嫩的小手指，轻轻地向果子摸去。
　　 “别动，摸了它就不长了。”我故意吓唬她。
　　 女儿的手指瞬间收回，转过脸问道:“爸，小苹果啥时能长大？”
　　 “等到红了就长大了。”
　　 终于秋天来了，有一天，听到小玉拍手喊道:“爸！苹果红了！”
　　 我跑过去仔细一看，果然不假。那个青青的苹果，早已换上了紫红的外衣，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苹果熟了！”我举起女儿，让她贴近红苹果:“摘掉它。”
　　 小玉嗅了嗅那香味，小手偷偷抚摸了一下果皮。忽然萌萌地问:“爸，树会疼吗？”
　　 “怎么会呢？”我放下小玉，举起手轻轻地摘下了红苹果，放在了她的手心。并安排道:“要洗干净呀。”
　　 小玉找来一个小盆，在水里洗了好大会儿，妻子拿来一块手巾，帮她把苹果擦了个干干净净。
　　 女儿捧着红苹果，忽然向奶奶的身边跑去：“奶奶，吃苹果。”
　　 母亲喜笑颜开，夸奖道:“哎呀！我的宝贝孙女真疼奶奶呀！可奶奶牙不好，都给小玉吃吧。”
　　 小玉又走到妈妈面前:“妈妈，给你吃苹果！”
　　 “宝宝，妈妈不爱吃甜的。”
　　 最后，小玉向我走来:“爸爸，吃苹果！”
　　 “好莱！”我说着，故意从她手心里拿起红苹果，双手捂住，“咯吱咯吱……”装作吃下的样子，一扭头，将果子藏在了身后。
　　 女儿的脸一下子转阴了：“坏爸爸……”她转身扑进了妻子怀抱。眼看着女儿的脸上要下“雨”，我忙拿出苹果，举到她的身后叫道:“小玉！快看这是啥？”
　　 女儿回过脸，小嘴撅得老高，两眼含泪欲滴。当她忽然看见我手下的红苹果时，竟然破涕而笑了。
　　
　　 家里人都大笑起来。瞬间，女儿的脸也成了红红的小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