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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长长的长发


作者:猛游岁月 布衣,341.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409发表时间:2017-07-23 09:27:49
摘要:写的是长发,道的是人生。

长长的长发
   雪儿有一头长长的长发,这是慕容新引以为豪的。还记得那天刚刚军训回校,自己很是慌乱,慌乱中错过了一道美丽的风景,心里很是不甘,于是更加的慌乱。慌乱的匆匆拿起一瓶饮料,从学校超市的货架上头不抬,眼不瞅的拿下一瓶,慌乱的付钱,可能太过慌乱,以至付了两瓶饮料的钱,帐台上放着两瓶饮料,一模一样的两瓶饮料,一个女生很是惊讶的回头瞅瞅,像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替她买单似的,神情很是放飞,眼睛刚想说点什么,慕容新转头就走了,抓起饮料像一名小偷似的走了,全然不顾身后正有一双相当之好奇的眼睛盯着他。
   一场意外的邂逅就在意外之中发生。
   这个女生就是雪儿,当她急急忙忙来到边江大学报到时,已是军训结束之日,她不是来道歉之类,而是来瞅最后一眼的,因为她不想来边江大学上学,但又觉得不来看一眼,或者办一下必要的手续,实在太过无理,于是来了,来得如此匆忙,以至口干舌燥的,不得不跑进超市,一头的长发在风中,在满是嫉妒,嫉妒她可以如此飘逸的风中擦肩而过,卷起了层层目光,不过只有一个男生没有驻足而视,他就是慕容新,当他想回味一番的时候,那长长的长发已经消失不见,从满是期待的眼前一晃而过。
   过得是那么的快,似乎时间停滞都无法挽回那满眼的损失。
   慕容新似乎不甘心,似乎想看个究竟,于是也闪进了超市,像幽灵似的。幽灵得连结账员都不知道其实两人根本不认识,很是自然,很是熟练的收起慕容新的钱,眼不惊,心不跳的。似乎见过了太多的儿女情长,再“儿女情长”也不能让自己变得“儿女情长”。
   自然两人认识了,但很有限,慕容新只知道雪儿去了新城大学,而雪儿头回也不回一下就走了,不是因为不是自己的学校,而是再不回新城大学报到,强硬的妈妈就要发飙了。
   在儿时,只记得妈妈发过一次飙,是因为爸爸没有把工资如时交回,以至弄得天翻地覆,从此以后,一到发工资日,爸爸都提前四个小时回家,怕万一回来晚了,怕万一一高兴不回来了,后果那是不堪想象的。
   妈妈很是斤斤计较,但很会精打细算,凭爸爸那点工资,雪儿不可能早早的就住上了别墅。这一切的功劳自然非妈妈莫属。妈妈说不用去军训,就不用去,妈妈说该去报到呢,就一定要去。
   慕容新早早的就来到了学校,不是因为勤快,不是想好好表现一回。而是家里实在“呆”不下去,姐姐长年早出晚归,妈妈成天疯疯癫癫。家里很温暖,但也很烦躁,作为品学兼优的慕容新来说,不该如此挑剔家里。但人天生一个复杂的主,读小学,读中学,一直住在家里,当然一切向家里看齐,因为没有去处,因为没得选择,不以家为家,还能何处为家,现在不同了,考上大学,可以以校为家。可以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必局限于家。
   走了出来,从家里扬眉吐气的走了出来,似乎没有了拘束,似乎双手成了一双翅膀,想飞多高就飞多高,但飞得越高,跑得越快,似乎想家的心越重。
   看到了雪儿,想到了妈妈,看到了长发,想到了那皎洁的面容。那一尘不染,白净无暇的面容。
   慕容新的妈妈叫慕容花,曾经是村花,是小学的校花,但似乎红颜薄命,刚刚读完小学,还没跨进中学,就被一个老师,一个很是道貌岸然的老师,以庆贺为由,以酒代茶,在一个皓月当空,星光灿烂之夜,夺去了一个女人宝贵的第一次,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似乎老师当得很是冤枉,很是怨气冲天,一接近慕容花的身边,就把积攒了一天的精力统统发泄了出来,像洪水猛兽,像翻江倒海,不折腾个半死誓不休。一朵鲜花,一朵冉冉升起,一朵蒸蒸日上的鲜花就这样被折断了往后的岁月,往后通向幸福的岁月。
   没上中学,没进学校,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下匆匆嫁给了村里最为老实的汉子,名为懒汉的人。懒汉其实一点都不懒,整天除了去工地干活,就是去田里干活,一点偷懒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似乎这样就能感谢上天对他的无限眷顾,感谢把一个天仙送到了被窝里,虽然自己很黑,但一进被窝,那可就成了星星的天堂,一片耀眼无限,白光四射。
   慕容花皮肤白那可不是一般的白,白得走在漆黑的夜晚,不用看灯,不用叹气,只要慕容花走过,那穿透一切的白净将突破衣服的缠绕散发出来,像天上的月亮,指明了回家的路,像白日的太阳,不让迷失了方向。
   但村里的人渐渐迷失了方向,迷失了做人最基本的方向。由于懒汉一天不落屋,空荡荡的房屋只剩一团仙气飞来飘去。站在千里之外的人儿,踮起了脚尖,拔长了脖子。似乎劳累了一天,这样一站,这样一踮,顿时会神清气爽似的。
   包围圈从来都是从外面包抄过来的,但决堤从来都是从内部而来的。
   一些已婚妇女,有空没空,去慕容花家串门,礼尚往来中,渐渐熟了起来。
   在中国,熟人之间好办事。
   看大家都抽烟,慕容花也抽了起来,很是腾云驾雾,很是飘飘欲仙,比被窝中的机械运动高潮多了。
   时间一长,那些妇女都不来了,慕容花憋不住了,开始主动去拜访人家,以前都是别人来拜访自己,这回也该自己去拜访拜访人家。
   进了家门,就出不来,慕容花明白了一切,这些妇女都是被丈夫所逼,来诱惑她的,这下好了,抽毒品上瘾了,别人怎么折磨她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确是不假,但在落后的中国农村,男人主宰了一切,女人为了那点微薄的地位,在家中仅存的地位,在丈夫的淫威下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去冲锋陷阵,让慕容花陷得越来越深,让一个美丽动人的人儿一次又一次的落入魔掌。结果是慕容花被玩来玩去,那些妇女在家中的地位“岿然不动”,男人都把心思花到玩弄慕容花的世界里去,自己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带孩子,做家务,免得时不时的被拳打被脚踢。
   可悲呀!
   慕容花不得不辗转反侧去了祖国最为遥远的地方----广东之边。
   一个富商相中了,慕容花也从了,男人女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灯一关,不就是那个事吗?日子似乎过得很是甜蜜,很是恩爱。几乎没有吵过,或者根本没有时间吵架。
   但一天晚上,富商有时间,非常的有时间,非常的迫不及待,刚进屋,就脱衣解带,慕容花面色难看,一再的示意,可富商等不及了,跨到腿上就要开始机械运动,这时慕容花哭了,说有了,好难受,肚子痛,改天吧!富商说,改天哪有时间,来吧,费那么多话,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知道不?
   悲剧发生了,那个玩意刚刚伸了进去,一团血浆就滚了出来,越滚越多,染红了眼前的世界。
   孩子没了,富商走了,慕容花疯了。
   后来糊里糊涂的被人弄大了肚子,生下了慕容新,慕容声。
   以为可以新生。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可疯疯癫癫依然的疯疯癫癫,好在两个孩子相安无事,在好心邻居的照顾下茁壮成长。
   一幕幕的往事像水龙头的阀门似的,一打开就涌了出来,是那么的汹涌,是那么的澎湃,不可磨灭,不可忘却。
   躺了一天,慕容新洗完脸,梳好头,准备前往自习室,参加大学第一个自习。可上铺的兄弟来了,说今天生日,无论如何要来,其情形像是生离死别,好像今天不参加,明天就见不着似的,没办法,谁叫上铺老是在上,下铺老是在下。
   一个KTV包间坐满了学生。大家青春年少,很是朝气蓬勃,抢着话筒就上,一个比一个高亢。
   慕容新非常的低调,低着头坐在角落,低得那么低,像是为了抬得更高似的,一个人进来了,众人的眼光扫了过去,美女,绝对的美女,看来非等闲之辈,能请来如此的美女,真不简单,再不露两手何时露也,哄着要来一首,抢着跃跃欲试,此女子也是相当的低调,夹起长发钻到一个角落。不想有人,正要转身,连忙回头。
   两人认识,早已认识。
   慕容新站了起来,雪儿愣了起来。
   几乎不约而同。眼神没有交流,只有躲闪,头颅没有靠近,只有暧昧,看上去距离很远,可似乎很近。看上去很近,却隔着障碍。
   “要不合唱一曲吧!”
   今天的主人发话了。场面也安静了下来。似乎等着后面热力四射的激动似的。
   “我不会唱?”
   “我也不会!”
   又是几乎异口同声。
   “会唱还不开演唱会呢?”
   “是呀!是呀!GO!GO!GO!……”
   两人上去了,很是勉强,但歌声一点也不勉强,非常的动听,非常的悦耳,非常的赏心悦目。
   掌声响了起来,节奏动了起来,像是祝福,像是不服,我靠,我为什么就没长一副好嗓子呢?
   随着台上迷漫的散去,两人各走一边的下来了,像是一场梦,此时此刻只是梦醒而已。
   人也散了,天黑了,明天还要上课。
   慕容新充当上铺的左膀右臂,义无反顾的作起了护花使者,送新城大学的朋友回校。
   路上,笑声遍地,步声隆隆。
   只有两个人始终不发一言,始终充耳不闻。
   渐渐的距离产生了。隆隆声隆隆而去,静静声寂静而留。
   慕容新走到雪儿的面前,站定,雪儿也作好了站定的准备,可突然间,一张激情似火的嘴唇猛的压到了“鲜嫩”的地盘,一股热流似一道闪电猛的击中全身,一阵眩晕过后,眼前已是空空如也。
   原来自己已经站在学校的门口。身后零零散散的有人经过。可眼前甚是模糊,不记得刚才在思考什么,不记得自己回过神来。想打人,敢如此放肆,可更想回味,回味刚才那震颤的一刻。
   恋爱了,来得如此之快,来得如此之凶猛,完全没有一点准备,心理的准备,现在要准备的是租屋。
   很快租到一间,不大,但很温馨。两人住到了一起,开始了新生活。
   生活是很美满的,不大的空间容下了所有的欢乐。
   白天上课,晚上相伴而回,小小的空间充满的无比的乐趣。但小凤不高兴呢,小凤是雪儿绝好的朋友,从食堂到课堂的路上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爱多管闲事的常常悄悄议论开来,哇,同性恋吗?一向支持友情大于天的则说,靠,没见过两小无猜呀!可问题是她们不是发小,只是在大学,在躁动的大学认识的同班同学。如果准确点话,是同一宿舍的室友。
   但是个人都看得出她们是一伙的,这几乎是不用猜就能知道的。
   雪儿的长发仍然的那么长,长得有些累赘,慕容新常常说,半开玩笑的说,剪掉吧,洗一次头多浪费时间呀!看着大把的时间顺着长长的长发流了下去,多可惜呀!可雪儿不认为,每次享受着洗头后顺滑的感觉,心里美滋滋的,其实在她的心中一直有个小秘密,有点不可告人,但又不是不能告知天下的秘密,她跟慕容新认识可以说是因为长发,当然她的人也足够的漂亮,她认为认识了慕容新是她人生中的一件绝大的事,完全是天意所为,这么好的缘分不好好珍惜,怎么还舍得剪去那象征长长爱情的长发。
   每天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整理头发,一直到一切“顺其自然”。
   慕容新开始反对,后来慢慢习惯了,习惯了边看看书,边瞅瞅那飘逸的美景。也许自己的努力是最为重要的,毕竟雪儿的家境不错,不用担心什么未来之说的。自己能不能给她一片同样雪白,同样无忧的天空,这才是自己应该想的。所以在大多时间里,慕容新都是笑眯眯的看着雪儿摆弄着一头长发,摆弄越久,自己似乎越是放心似的,似乎这样自己就能抽出宝贵的时间抓紧看看书,等下长发一干,自己的时间也就被“榨干”了。剩下的空间只能是两人的共同存在,而不能是一人的畅想。也许两人在一起的代价就是应该如此,时间不属于自己,空间是两人共享,似乎钻入牢笼,紧紧的把两人捆绑了起来。慕容新不是没有想过突围而出,但每次走到牢笼的边缘,只差一步就能“逍遥法外”时,心里产生了重重的失落感,重得不能动弹。这是我心仪的人儿,虽然不爱学习,但品性纯正,美丽善良,这些不就够了吗?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不是非常的快乐,非常的充实吗?跟她在一起,不是一种相当之高境界的劳逸结合吗?时间是公平的,分到每个人的手上是一样的,能不能捂住,能不能尽可能少的从指缝间流失,人跟人是不一样的。这点慕容新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知道的。知道该放手时要放手,尽情的享受二人的世界,该抓紧时要紧握,充分的学习一切的知识。
   似乎一切很是完美。
   但一个传言打破了一切的宁静。小凤一连几天没有见着雪儿,心里非常的怀念,也非常的起疑,她不是不知道雪儿跟慕容新在交往,但是大学里交往不是非常的正常的吗?她是不反对的,反对的是雪儿忽视了自己的存在,经过百般打听,更多的是道听途说,说雪儿做人流呢,正保养在外。孰可忍,是不可忍,一个电话,雪儿的妈妈千里迢迢赶来新城大学。
   当时慕容新清楚的记得,刚下了一场雨,空气湿湿的,气温低低的,跳下床,披上衣,抄起拖鞋跑了过去。
   路上行人很少,整个的感觉雾蒙蒙的。坐在出租车里,脑袋一片空白,任凭前窗玻璃上的“车擦”擦来擦去,也擦不净心里的迷茫。想飞出去,想逃出去,从车窗的缝隙钻出去,可外面的淫雨霏霏挡住了一切的可能,也捣毁了一切的准备,渐渐的侵蚀了仅有的一点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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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令人深思的家庭伦理小说。小说从慕容新上大学邂逅长发的雪儿写起,一见钟情,他们恋爱同居了。慕容新欣赏着雪儿的长发,想到了自己苦难的母亲。毕业后,雪儿的父母给他们在京城买了一套别墅,慕容新可以安心的工作了,但是他不能忍受雪儿父母提出的条件,不管母亲怎样疯癫,那都是自己的母亲,怎能坐视不管?慕容声的爱情来得也有点突然和令人尴尬。生活的面纱在作者笔下层层揭开,为读者留下太多的思考。小说以散文化的语言,诗歌一样的意境,点缀着小说的故事情节,使故事内容更有韵味更有内涵,耐人寻味。欣赏学习,推荐赏阅!【编辑:老土】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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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老土        2017-07-23 09:28:18
  问好老师,祝写作愉快!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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