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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专栏作家】湖水深深


作者:杜逍遥 秀才,1680.6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353发表时间:2017-07-30 17:06:07
摘要:关于现实的确切的描写。


   一、老龚
   老龚刚刚端起饭碗准备吃饭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耶,怎么是县上领导的电话。忙问,朱部长,您好!又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的声音说,龚老师,打扰你了。哪里,朱部。那边又说,我在分管升湖镇的工作,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赵文是你的亲戚啊。是啊。那就麻烦你今天下午务必到赵文家做一下工作,我们政府决定维护去年签订的协议,叫他不要再动工修房子了,为了打造国家级4A级旅游区,我们是绝对不会允许在景区公路边私自建房的。龚老师,就有劳你了!说完,那头的电话就挂断了。老龚仍把电话触到耳边久久不肯放下,似乎在咀嚼朱部长话里的意思。朱部长,县委常委,县宣传部长,他的话难道听不懂吗。
   还不赶快吃饭,下午还有课呢,他老婆说。
   老龚慢慢放下手机,去年张书记让他出面协调这桩拆迁的事又浮现在眼前。
   张坤是他老家升湖镇的党委书记,为了把升湖镇打造成国家4A级旅游圣地,张书记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办法。总想在那一湖平静的湖水里掀起万丈波澜,创下辉煌的业绩,这与县上领导的思路不谋而合。首先就是修建沿湖的公路。四年前,因急于赶进度,在赵文外出打工没有人在家的情况下,是张书记下令拆了赵文家的房子,把公路顺利地修好了。关于怎样赔偿和安置赵文一家人一事,上级并没有明确的指示,也就无法明确回复赵文。于是赵文一家四处漂泊,平时外出打工,过年过节回家就在亲戚家挤一挤,也就罢了。可是家中却有一位老母,年纪八十多岁,出行不大方便。幸亏,赵文姊妹众多,光姐姐就有五个,于是,他的母亲一年四季轮流到女儿家“做客”,过起了“流寓”生活。开始赵文的姐姐们还不以为然,但时间长了,就出现了矛盾。七八十岁的人,搬来搬去,远运近挪,甚为不便,大家就一直把矛头指向作为儿子的赵文和作为媳妇的老龚的亲妹妹龚芸,好好的房子,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说,一分钱没赔,一张协议都没有签订就把房子给拆迁了,弄得居无定所,连外出打工的二十好几岁的女儿也无法将自己的男朋友带回家,更不用说谈结婚的事了,弄得赵文夫妇很为难,也很无奈。他们夫妇成天找村干部乡镇干部,张书记说,县上领导说,景区正在搞规划,规划一出来,你们的问题就会得到解决!你们再等等吧!赵文和龚芸一脸无奈,那就等等吧,他们夫妇想。
   一晃四个年头过去了,赵文和龚芸仍是到处打工,回家看到被拆下来的梁椽、桷子烂了,最要命的老母的寿木也在风雨中变色,也有腐朽的痕迹。老母的眼睛里不时泛出泪花。再看看四邻八舍都办起了农家乐,生意很红火,他们的心态就再也不能平静。凭什么单单拆了我家的房子,这么几年又不给我解决,我为什么不能在自家的地基上修房呢,这些念头一直在赵文夫妇脑海里翻腾,他们决计再不听从那些干部的劝说,要在原来自己的屋基地上修房了。
   老龚也很为难,乡镇干部知道老龚在县上工作,思想觉悟肯定高,一定会支持县上的政策和决定,知道局部利益要服从整体利益,眼前利益要服从长远利益,张书记多次打电话要老龚作一下妹夫妹妹工作,支持金都县打造国家级旅游景区的工作。可老龚看到妹夫妹妹家的日子过得的确艰难,有关方面的确没有做好安置善后工作,在内心里非常矛盾。在第一次在开工修房的几天里,老龚总是心神不宁,怕出问题,县电视台经常播出特警强拆的画面,你房子修得再好,在轰鸣的推土机和威武的特警面前,顿时土崩瓦解,吹枯拉朽,变成一堆废墟。何苦呢,老龚经常在电话里对他妹妹龚芸说,房子给你拆了,人也给你抓进去,吃亏的是你们自己啊!龚芸说,老哥呢,你为什么不多到我家走走,我哪有地方给你煮饭?哪有地方让你睡觉?我违法也要修啊!听到这里,老龚也无言了。他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又怎样解决。
   十月里的一天,张坤书记打来了电话。龚老师,还是你出面协调一下吧,县上领导也有指示,你妹夫妹妹修房县上坚决不允许,你做点工作吧。老龚想到问题终究还是要解决的,于是就答应了。
   老龚给妹妹打去了电话,妹妹说,哥呢,他们(乡镇干部)和派出所来强拆,我们这里的农民来说了一句公道话,质问他们,既不让农民自己修房,你又不按政策给过渡安置费,你们想怎么样?派出所的人就一下子将说话的推到了,碰在一块大石头上,满脸是血,别人为我们家都流血了,人已经在金都县医院住院了。你叫我们哪里不气呢。老龚心里也感到气愤,但为了给妹妹争取更大的利益,还是劝解他妹妹,并保证一定给他们争取最大的实惠。于是,龚芸答应了,你是老大,大学毕业,水平高,这次就听你的,看看干部们怎样说。
   老龚把张书记为首的升湖镇干部和赵文夫妇请到了金都县最有名的海天宾馆,双方经过长时间的舌战,老龚又在双方之间反复劝说,凌晨两点钟,双方才达成协议,政府在附近的移民点新居无偿给赵文一家一套住房,面积比原来的旧房面积要大得多,其他配套设施费用也由政府承担。双方都签了字,张书记也让老龚作为见证人签了字。老龚觉得非常高兴,作了一件上对得起领导,下对得起妹夫妹妹一家的好事。
   但过了不久,龚芸打来了电话,哥呢,那个房子修修停停,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那边的农民威胁我们,不让我们过去!你说怎么办?
   老龚说,我有什么办法?你们问问乡干部怎么说。
   一拖又是一年。没有过度安置租金,赵文夫妇只得在公路旁自己搭建了一个小房子。
   过年了,附近鞭炮声轰响,赵文夫妇在瑟瑟的寒风中度过了除夕。
   老龚在初一早上给龚芸打去电话,你们都好吧?
   冻不死!龚芸给老龚回了一句。老龚就再没有说什么。
   现在,时间又过去了五个月。赵文又第二次开始修房了。老龚又该如何去协调呢?
   老龚只喝了点素菜汤,就匆匆起身赶往妹妹家了。
   老龚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职业习惯使然,坐在车上,他就在想怎样让妹妹龚芸和妹夫赵文接受他的建议,想来想去总是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他就干脆不想了,听天由命吧,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走一趟就算完成了领导交给的任务。这么复杂和重大的事,他一个小小的老百姓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平时不想在城中溜达,他到处都可以看见“拆”字,像法院张贴的告示。这是一个“拆迁”的时代,他想。这个时代的繁荣和问题都与这个字有关,这是“破”和“立”的时代。旧的居民楼拆了,要建什么广场;旧的政府大楼拆了,要建什么市政纪念馆。特别是一幢新建不到两年的某街道办办公楼,门前也醒目地画着那个大大的打圆圈的“拆”字。他就感到不可思议。房价那么高,又有那么多无房户,这么好房子为什么要拆呢?他妻子说,开发商给钱呢。他说,谁给开发商钱呢。还不是买房者,普通老百姓给钱。他妻子说,你就不必作杞国人了。他也就无话可说了,只管走自己的路了。但他的生活就三点一线,单位,家和蔬菜市场。他夜里想象的陶渊明似的“南山”生活似乎越来越远了,因为他早已没了南山下的那一点土地了,他还要在这不停“拆”的城市里东奔西突。
   他向车窗外望去。五月的大地一片翠绿。鲜花虽然谢了,但大地似乎显得更成熟了。麦地一片嫩黄,不久就会“覆挭黄”了。油菜角饱满解释,快要收割了。在平坦的地方,一畦畦秧苗已经栽下了,新翻的水田露出一块块泥土,发出醉人的气息。一幢幢农家小屋,或是西式洋楼,或是川北青瓦房掩映在绿树丛中,显得无比清丽。
   老龚的心情畅快了许多。
  
   二、赵母
   我媳妇龚芸的亲哥哥龚老师又来到了我家,你看他满头大汗,就知道又走了许多路,我刚坐在拆迁时搭建的简易木板房门口他就到了。表婶,你还好吧,是龚老师在招呼我,还好,我一边应着,一边给他挪了一块长有黑霉的木凳叫他坐下。
   龚芸也过来了,给龚老师端了一杯开水。说哥,将就一点,这会儿没法泡茶,感谢你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你今天的来意。你如果今天是来支持我们修房子的,我们就表示欢迎;如果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就请你免了。我们再不上他们的当了。去年我们听从你的建议,与他们签订了协议,一直没有被落实,我们找了他们不知有多少次,他们都拒绝见面,电话也打不通。你说我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中国的老百姓?我们是不是祖祖辈辈住在这里的农民?我们一修房子他们就出来了,就把你请出来了。你看看这里的地势,我们在这里修了房子,就影响了他们的规划啦,就扫了他们的面子啦,是创什么4A级重要,还是我们活命重要?
   我媳妇的一席话说得龚老师背脊发凉,他万想不到,他妹妹龚芸,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竟能说出这些话来。于是,他只得坐在那小木凳上发呆,连水也忘记喝了。
   我说,龚老师,你喝水,感谢你为了我们家的事跑前跑后,费尽了心机。一家人不说两家人的话,我们就别客气了。说实在的,我也赞同昨年在你的帮助下签下的协议,我们也免得再吃苦来修这房子了。你看赵文和龚芸多辛苦,起早贪黑,用钱用物,我一辈子也修过几回房子,知道修房立房的辛苦。我们是迫不得已啊,哪敢与政府作对。我这一辈子那一件事上没有拥护过政府?
   你看我这腿,残废了几十年,你们以为是我胎里带来的,是吧?龚老师告诉你,那不是,我从小就是一个积极分子,十五岁就加入了共青团,一天为生产队放二十几头牛,有一天,雷鼓活闪,大雨倾盆,牛吓得到处乱跑,我不顾雨大风大硬是把生产队的二十几头牛一条不少地牵回牛圈,当我回到家时,全身淋透了,冷得只打颤,夜里发高烧说胡话,正是62年公共食堂那阵子,大家饭都吃不饱,那有钱给我看病,我就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后来,高烧退了,可我的腿得了严重的风湿病,慢慢地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我的父母从没有向生产队提出个什么要求。
   龚老师你向那边看看,那个湖中心的小岛,原来就是我们家后面的山,你也知道,我们以前就住在那下面深深的西河边上。我的丈夫,赵文的老子,共产党员,大队支部书记,坚决拥护修建这个水库,二话没说,先拆了自家的房子,主动搬出淹没区,在这高山上自己修建房子,没有要国家一分钱。那些社员在他的影响下,也陆续搬出了淹没区。谁人也没有说个“不”字。当时,县委文书记下来一说我们思想就说通了,老百姓非常拥护上面的决定。你说我们哪有坏的心思,龚老师。
   龚老师不住地点头,我知道他被我这个老婆婆的话打动了。
   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想起了有些事就禁不住眼泪要流下来。
   我擦了擦眼泪,接着说,我们家没有人,他们就把我们的房子给拆了,一位姓苏的镇长在电话里许诺说,公路修好了,你们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选址建房,可过了不久,这里的旅游搞起来了,上面又不准在我们老地基上修房,说什么影响这里的规划,影响了形象,我不知道,我们生活都成了这个样子,还影响了什么形象?这一湖水,是你们打造什么的资源,也是我们活命的根本。我们库区人民为修建这座水库,拿出了好田好地,有的农民甚至失去了生命,难道我们不应该在这清澈的湖边居住吗?你要把这个老骨头抛到哪儿去呢?
  
   三、赵文
   赵文老早就看见他的大舅子龚得顺了,这个老学究,他很生老龚的气,没有走过来跟老龚打招呼,只管忙自己手上的活路,把一块块红砖码起来,等工人往架子上搬。龚芸看了他一眼,他也立即回瞟了一眼,口里说,烟在那边我衣服兜里。龚芸也会意地说,我晓得呢。他就始终没有像以前那样热情地走过来,又是倒茶又是递烟,因为这几天心中很是气闷,见谁都是生气,特别是那些大大小小的领导。我的大舅子也是一样啊。
   赵文望了望那一湖清亮亮的湖水,记忆中的鱼儿和尖尖的小船就浮现在眼前了。他从小就生活在这湖水边,这湖水跳跃着他美好的童年,激荡着他的青春。在湖水里与妻子一同划过像鲤鱼一样飘飞的小船,在湖水边带着小女儿捉过爬到岸边的螃蟹,在湖心的小岛上钓过十几斤重的大鱼。夜里划着小渔船在湖里捕鱼。第二天,全家人就可以尝到新鲜的鱼儿了。可不知什么时候,这一切生活都不属于他的了。
   四年前,他正在南京打工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赵文吗,他回答,是。
   电话说,赵文啊,我,苏挺全,乡上干部,我们正在修建沿湖公路,打造旅游景区,望你支持工作。公路要经过你家的房子,我们先拆了,至于善后问题,你回来后我们见面再谈。你看怎么样?
   赵文以为拆了以后修就是了,有多大的事?就爽快地答应了,说,好你们拆吧。
   他的几间房子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推土机的吼叫中倒下了,一条宽阔的公路昂然前进,蜿蜒走进大山之中,把领导脑子里那些宏伟的蓝图和超前的规划也拽进茂密的大山之中。
   他后来回到家里,看到的是残砖断瓦,拆下来的木头被雨水浇透,她老母亲的寿木也只能放在一块岩石边。他想,房子修起来就好了,我也会跟西部最美的钓鱼村一样,搞起农家乐,挣到钱,早一点完成女儿的事,让八十岁老母过好晚年。
   这一切似乎都晚了,每个干部回答他的就是那八个字,不准修建,等待规划。
   给他打电话的苏镇长早已调走了。回答他的干部们说,我们没有这样给你许诺,你又没有跟我们签下什么协议。
   你们在电话里不是说了的吗。
   电话里讲的话谁能证明。
   他无语。只有湖水在他的脚下冲荡,发出哗哗的响声。一两只白鹤孤零零飞翔在浩瀚无边的湖水里。两岸青山的倒影如墨画一样涂抹在湖上,给他的心上增添了浓重的阴影。面对这美丽的景色,他的心情更加抑郁,后来变得更加暴躁,胸中总有一团火在燃烧。
   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第四年也过去了,马上第五个年头就要来临。
   一批批干部来了又走了,一辆辆小车来了也走了,给他撂下的还是那八个字,不准修房,等待规划。
   我的安置租金呢,他问一位领导。
   有关部门一定会解决的。在香烟的烟雾中飘出一句话。
   我一分钱都没有拿到,他近乎哀求地说。
   小车们扬长而去,留下了一串串雾霾似的的灰尘在空气里飘荡。
   他因此变得更加愤激,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的舅子龚得顺。昨年的那个协议就有可能是舅子与那些拆房子的人设下的陷阱。
   我昨年听从了舅子龚老师的建议,与乡政府达成了协议,我可以无偿地在县移民局修建的移民新村民居里拿到一套房子,可移民局要我交钱才能入住,当地出租土地的农民还要我交几万土地出租金,我找了很多干部要一个说法,可没有任何一个曾经参加会议的人出来解释。看看雨季要来了,莫非我这一家人又要在雨里过,所以我决议要自己修房了。他们说我违法我也要修,我坐牢也要修。我不愿跟这老实的大舅子再谈什么,协议不能执行,我只有靠我的双手了。
   扑通,扑通,又是一条鲤鱼,好像故意气我似的,飞出水面,又扎进了深深的湖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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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个新故事,却是一个沉重的老话题。它关乎政府的规划和建设,却更关乎百姓的生活和生存。赵文一家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他的母亲十五岁就加入了共青团,一年为救生产队的牛,她不顾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一个人将二十几头牛一头不少地牵回了牛圈,她自己却从此落下了严重风湿病,导致下肢残疾,但她从未向队上提过任何要求。一年政府要修水库,他丈夫二话没说,拆了自家的房,主动搬迁,在高山上自己动手建房,没向政府伸手要一分钱。就是这么一家好人,如今居然要和政府对着干了,真是匪夷所思。原来,县里要在赵文家所在地建设4A级旅游景区,乡干部打电话给在外打工的赵文,说又要拆他家的房子,至于善后问题等他回来后面谈,赵文爽快地答应了。然而,事情过去将近五年了,县乡领导换了几任,他们既没得到安置,也没拿到一分钱补偿款,一家老小仍到处游荡,居无定所,身有残疾的八十岁老母更是苦不堪言。多年奔波申诉,得到的答复总是那“不准修房,等待规划”八个字。风餐露宿,走投无路,他们忍无可忍,决定在自家宅基地上自己修房,即便抓去坐牢也要修。这时,平时避而不见的领导纷纷出来了,竭力加以阻止。颤巍巍的八十老母仰天哭叹:是搞景区重要,还是我们活命重要?小说直面当下各地轰轰烈烈的各类创建,直面百姓的困苦,读来令人动容,不由使人深省!那些劳民伤财的创建可以休矣,那些“拍脑袋”开发、只顾政绩、不顾百姓死活的项目必须坚决刹住!合理的项目,利国惠民,但也须合法依规,充分听取民意,切实保障百姓的利益。习近平同志一再叮嘱:百姓无小事,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一个一心为公,从不计个人得失的家庭,现在居然即便坐牢也要“违法”对抗,这是为什么?这是谁之过?一篇为民鼓与呼的精彩的佳作,耐人寻味,引人深思,倾力推荐共赏。【编辑:醉童】【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80103】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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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醉童        2017-07-30 17:07:41
  作者你好,小说令人深思,很精彩。欢迎继续赐稿短篇栏目。
2 楼        文友:雅润        2017-07-31 07:27:23
  恭喜老师,收获精彩,早安吉祥!
雅润
3 楼        文友:老土        2017-07-31 07:34:32
  一个主题写出别样的精彩。祝贺老师美文加精!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4 楼        文友:芒果花香        2017-07-31 08:32:09
  看似小事,但发生在谁身上就是谁的大事。小事新视角,老师娓娓道来,事无巨细,佩服!
文友不相轻。
5 楼        文友:醉童        2017-07-31 13:26:48
  恭喜作者获评精品,祝你佳作不断!
6 楼        文友:哪里天涯        2017-07-31 23:51:39
  恭喜获得精品,期待更多精彩!
哪里天涯
7 楼        文友:阳媚        2017-08-01 21:48:44
  一篇不错的小说,祝贺精品!期待更多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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