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救救孩子 ——落魄诗人与失足少女的故事
吸毒的人身上没有力气。朱情轻轻地一推,就把朱晓推倒在地。
她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二叔,忽然想起卧病在床的爷爷与奶奶,紧接着又想到在最困难的时候收留自己的何曙光,耳畔不由想起二叔刚才说的那句话:想要从监狱里捞人,那可要花老多钱了。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朱情终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我要挣钱!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从眼眶里汩汩而出。
朱情忽然想起何曙光昨晚说过的一句话,于是弯腰,从书堆里找出那本《悲惨世界》。
朱情把书翻开,找到那句话,读了起来。
朱情:男人因为贫穷而潦倒,女人因为饥饿而堕落,儿童因为黑暗而羸弱——维克多•雨果。
读完这句话,朱情合起书,用衣袖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最后她扔下书摊与犯了毒瘾的躺在地上打滚的二叔,只抱着一本被何曙光摸过的《悲惨世界》,转过身子,迈起脚步,朝桥西头的红灯区走去。
97.新灵桥上外景日
(慢镜头)朱情抱着一本《悲惨世界》走在新灵桥上。盛夏的朝阳照在她身上,忽然起了一阵风,吹乱了她的长发。
何曙光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响:一个人可以被消灭,但不可以被打败!
新灵桥从东到西不过二百多米,但对此刻走向堕落之路的朱情来说,却显得那么漫长。
临近桥的西头,远远看到花柳巷深处几家小旅馆的门前,一些衣着暴露的妇女正在朝过往的民工卖弄风情,朱情犹豫着停下脚步,那已经被止住了的泪水忍不住又一下子涌了出来。
泪水滴在《悲惨世界》上,耳畔又响起了何曙光的声音:男人因为贫穷而潦倒,女人因为饥饿而堕落,儿童因为黑暗而羸弱——维克多•雨果。
98.新灵桥西头红灯区何五一旅馆内景日
在何五一旅馆那间豪华房间里,何五一、三马哥、大马哥、卜鹏飞围着一桌精致的饭菜而坐。
三马哥昨天玩弄的那个十八岁少女已经坐在了大马哥的怀里。
桌上有白酒,众人都喝醉了。
大马哥(醉醺醺对其他人说)妈了个巴子,你们说那小子是不是找死,好端端的揭发我干什么,这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吗?
卜鹏飞:是啊,那个何曙光是一条疯狗,我昨天已经被他咬住了,幸好有大马哥这只老虎帮我解了围!大恩不言谢,大马哥,我敬你一杯。
卜鹏飞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大马哥(叹了一口气):虽然我现在把那小子弄进去了,但是我的教师编制也丢了!
何五一:大马哥,以你的实力,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干嘛一定要那个破编制。你看看三马哥,虽然不是公家人,但是多少公家人都羡慕他,整个灵宝所有的鸡店都得给他交保护费,真是不是皇帝,胜似皇帝。
三马哥:五一啊,这话在这里说说就行了,到外边可千万不敢说,要不然那些警察可又得敲我竹杠。
何五一:怕他们是个球,他们哪一个没有在我咱这里免费玩过小姐,他们敢敲你竹杠,我们就把他们的丑事曝光。
大马:三弟啊,听五一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你比我厉害。你对付那些体制里的人真是有一套。这我得像你学习。
三马:大哥,你现在不是老师了,以后也不用和体制内的人打交道了。
卜鹏飞:三马哥,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虽然大马哥的教师编制没了,但不代表他以后就不和体制内的人打交道了,最起码他还是要和我打交道的。
三马(拍拍脑袋):看来我真是喝多了,把你这个人民教师都给忘了。
三马转头对大马说:大哥,你不是想学怎么对付体制内的人吗?那就从我们的卜老师开始练起。
何五一跟着起哄:对,给他来个美人计。
大马哥:好,就拿卜老师开练。
大马忽然把怀中的少女推给卜鹏飞。
卜鹏飞哪里敢接手。
卜鹏飞(摆着手):在你们这些大老板面前,我这个小学教师算个屁啊!你们可不敢那我开涮啊!
少女站在卜鹏飞面前,觉得尴尬,就又坐回到大马哥的怀里。
大马哥(对何五一):咱们四个大男人,只有我一个人有女人,我不好意思,要不这,今天我做东,你给大家一人找一个。
何五一(面露难色):大马哥啊,你这就让小弟我为难了。
大马哥(捏着怀中少女的脸,对何五一讲):你别告诉我你经营好几个旅馆,手底下就这一个小姐。
何五一:不是这么个意思!因为我们面对的顾客群体是民工,所以手底下的小姐年龄偏大,基本上都超过三十岁了。惟一一个十八岁的,这不得留给你嘛!
大马哥觉得扫兴!三马哥与卜鹏飞也有同感。
就在这个时候,面无表情的朱情手捧一本《悲惨世界》走进房间,来到众人的面前。
大马哥眼前一亮:这个更年轻,看样子不到十六岁。
何五一:她只有十四岁。
大马哥:她也是你手底下的吗?
何五一:本来是,但昨天跟着何曙光走了,现在何曙光被抓走了,她就又回来了。
何五一越说越生气,朝朱情骂道:你他妈的也有脸回来!你回来干什么?
朱情(面无表情):我要挣钱!
何五一(吼叫):你把我这里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大马哥(插话):你这是旅馆,人家本来就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嘛!
众人哄笑。
何五一听出大马哥相中朱情了。他脑子转得快,不放过任何一个取悦大佬的机会。
何五一:大马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把她给你留下。
何五一(朝朱情):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把大马哥伺候好了,以后我会让你挣很多钱。
朱情(面无表情):只要让我挣钱,你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何五一上前,想夺朱情手中的《悲惨世界》。
朱情不给。
何五一:让你伺候大马哥,你手里拿本破书干什么?
朱情:它是我的精神支柱。
何五一:你这个臭婊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大马哥(对何五一喊):好了,别管她,她要拿书,就让她拿,这样更有味道。
大马哥(忽然把怀中少女推给卜鹏飞,朝朱情淫笑):过来!
朱情过去,坐在大马哥怀里。
大马哥(酒劲上来,醉的更狠了,捏着朱情的脸):我是老大,不能只顾自己一个人快活,我要你同时伺候我们五个人,你愿意吗?
朱情:(面无表情):只要让我赚钱,你们说怎样,咱就怎样!
男人们都醉了,一起淫笑:好!哈哈哈,咱们这就开始!
何五一:我去拿几个套套。
大马哥:要什么套套,我就喜欢真枪实弹。
众男声再一次淫笑:好,那就不要套儿。来吧!哈哈哈哈——
99.何五一小旅馆登记室内景日
四男两女群苟且后,何五一领着手拿《悲惨世界》的朱情从豪华房间走出。
走下楼梯,两人一边往位于门口的登记室走,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
穿过庭院,来到登记室,透过窗玻璃,朱情看到在登记室外,站着两个三十多岁的老妓女,在向过往的男子送着秋波,招揽生意。
何五一关好门,指着床,很客气地请朱情坐下。
朱情坐下,面无表情!
何五一:你刚才的表现很好,以后我们会特别关照你的。
朱情(面无表情):我要挣钱!
何五一:想挣钱,好啊,我会给你安排一间好房间,然后给你安排各方面都不错的客人给你。
朱情(面无表情):不用特别照顾我,(指着那两个正站在窗外向过路男人挥手的老妓女)让我像他们那样,站在门口揽客就行。
何五一:他们老了,为了能挣到钱,可是什么客人都接的。而你年轻、漂亮,完全没必要,听我的,你就老老实实的躺在豪华房里等客人。
朱情(面无表情)不,我急需用钱。只要能多挣点,我也可以什么活儿都接。
朱情没等何五一同意,径自开门,走了出去,和那两个老妓女站在一起。
何五一看着朱情的背影(喃喃自语):真是要钱不要命,什么活都接,染了病看你怎么办!管你呢,反正你又不是我闺女,死了去球!
100.小旅馆门口外景日
那两个老妓女瞪着站在一旁翻看《悲惨世界》的朱情。
朱情只顾翻书,没搭理她们。
这时,一个民工模样的五十多岁的嫖客走过来。
一个穿着红短裙的老妓女迎上去:住宿吗?
老年嫖客:什么价儿?
红短裙老妓女:一百。
老年嫖客:都带什么服务?
红短裙老妓女:你想带什么服务?
老年嫖客把嘴巴凑到红短裙老妓女的耳边,把自己的要求小声告诉了她。
红短裙老妓女(脸色大变):你个老变态,你就是出一千,我也不会接你的活儿!
另一个穿蓝短裙的老妓女见状,问:怎么了,妹子,老头儿要干啥?
红短裙老妓女把嘴巴凑到对方耳边,小声告诉她。
蓝短裙老妓女一听,也瞪了老嫖客一眼,骂道:这老东西,真恶心,这活儿说啥也不能接。
老嫖客觉得无趣,转过身准备离去。
一直低头看书的朱情忽然开口:别走,不管什么活儿,我都接,但是你要加钱。
老嫖客转过身,把朱情打量一番,喜道:好说,走,我们进去商量。
朱情带老嫖客走进小旅馆内部。
那两个老妓女望着他们的背影,瞠目结舌。
蓝短裙老妓女:天哪!她是有多么缺钱啊,这活儿都接!
红短裙老妓女:怕就怕到头来有命挣没命花!
蓝短裙老妓女:她死了才好呢!死了就没人抢我们生意了!
红短裙老妓女:说的也是!那我们就诅咒她早日染病!
哈哈哈!哈哈哈哈!
101.小旅馆地下室某房间门外外景日
朱情在前,老嫖客在后。
两人来到地下室,进了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
房门从里边反锁。
(镜头从外边对准破旧的门)
忽然,朱情的惨叫声从屋里传出来,混杂着老嫖客的淫荡的笑声。
102.小旅馆大门口外景日
红短裙老妓女与蓝短裙老妓女站在旅馆门口,却没有招揽客人,而是竖起耳朵倾听从地下室传过来的声音。
她们边听边骂:真是下贱!
朱情的惨叫声与老嫖客的淫笑声持续了许久。
终于停下了。
紧接着,老嫖客心满意足地从地下室走了上来,脸上挂着微笑,出门走了。
过了老大一会儿,朱情也抱着《悲惨世界》,一瘸一拐地从地下室走上来,站到大门口。
朱情刚站好,还没缓过神,就被红短裙老妓女冲过来,吐了一脸唾沫。
朱情正要用衣袖擦拭,没提防又被冲过来的蓝短裙老妓女也吐了一脸唾沫。
两个老妓女异口同声骂道:这么脏的活儿都接,真是下贱!
朱情缓缓地用衣袖擦掉脸上的口水。
朱情(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老妓女):很好,谢谢你们的口水,这下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抢你们的生意了!
红短裙老妓女:你这个贱货,难道你不怕染病死吗?
朱情(面无表情):我连活着都不怕,难道还怕死吗?(她突然目露凶光)我警告你们两个,我不想找事,我只想挣钱!别再惹我,否则我会拉你们两个一起去死!
两个老妓女被朱情震慑住了。
朱情见那两个老妓女消停了,忽然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悲惨世界》,自言自语:老公,我要努力工作,挣很多的钱,早日把你救出来!
103.悲伤的背景乐(钢琴曲《罗密欧与朱丽叶》)响起
朱情在旅馆门口和嫖客讲价的画面。
朱情裸着身子在房间里收嫖客钞票的画面。
朱情在市场上还秀谋钱的画面。
朱情在李大歪小卖部还钱的画面。
朱情在村里给爷爷奶奶送葬的画面。
朱情在小旅馆门口给朱晓钱的画面。
朱晓在宾馆和一群男女吸毒的画面。
朱情和大马哥、三马哥、卜鹏飞、何五一一起上床的画面。
卜鹏飞与若兰在医院体检被查出携带HTV病毒的画面。
卜鹏飞带着大马哥、三马哥、何五一进医院的画面。
大马哥、三马哥、何五一都拿着化验单,每张化验单上都写着:HTV阳性。
何五一把朱情赶出小旅馆的画面。
朱情从银行取出巨款的画面。
(背景乐结束)
104.监狱门口外景日
(字慕显示:一年多以后,下雪天)
剃了光头的何曙光从监狱大门走出来。
门口没有一个熟人接他。
朱阳走过来。
朱阳:你是何曙光吧!
何曙光:是!你是谁?
朱阳:我是朱情的二叔。
何曙光:噢,我想起来了,在秦村村口,你追赶过朱情。对了,朱情现在还好吧!
朱阳:没有你,她能好吗?你可是她一心要嫁的人。
何曙光:那只是孩子话,当不得真的!
朱阳一拳打在何曙光脸上。
何曙光(愤怒,叫道):你想做什么!
朱阳(气呼呼):我要做什么?我要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真替我侄女不值,她为了让你早日从牢里出来,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何曙光:难道我坐牢的时间由10年缩成一年,是朱情的功劳?
朱阳:可不是吗?减少一年十万,减少九年可是九十万,也不知道你给我侄女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了你,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她在一年之内,竟然挣了上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