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海】小小鸟(小小说)
连续几天的阴雨,阴得我失恋的心都快要发霉了。今天天气终于有了好转,太阳升在东边,我早早就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我的太阳,啊!我的太阳……”我真的很高兴,还在床上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脱口唱了帕瓦罗蒂唱的《我的太阳》。
唱着,唱着,唱到最后,联想到了近日里失恋的烦恼,我竟把《我的太阳》的歌词改了:“我的小鸟,啊!我的小小鸟……飞呀飞飞不高的一只小小鸟……”
不唱了,今天是我们局里的的计量法宣传日,局长要我去坐台,我得精神一点才是。
起床、漱口、洗脸、洗头等一番打扮,我把一件母亲烫得有模有样的制服穿在身上,大镜前一照:呵,好帅的一位坐台先生哟!
笑我坐台?你看看,想歪了吧。告诉你,昨天晚上的电视新闻报道了ABC歌舞厅的画面,坐台小姐坐台先生如何打扮自己,如何拉客,我就借用这个词了嘛。当然,坐台这两个字用得不是地方,可我是狗屁作家,我在坐台二字上打个引号不就得了?再说,我这技术监督的制服像是做“鸭子”的样?我是去宣计量法的。真是的!
走进闹市走进我坐的咨询台,我发宣传资料,讲解计量法,答复市民们的提问。我满脸堆笑,忙得很专业,忙得不亦乐乎。
一位很富态的女士一直在旁边看我工作,整个上午,她的眼在看,她的嘴在笑。快吃饭的时候,她走到我的前面来,要了一些宣传资料,和蔼可亲地问这问那,那态势,有点像老师考学生的味道。
“小伙子,我问你,你们这计量法的核心是什么?”
“计量是我们各项工作的基础,它的核心是量值的统一和准确……”她问我答,我尽量地把专业知识说得很通俗。
她满意地点着头,表扬着我:“不错!工作热情,口齿伶俐,法律娴熟,我很喜欢你。”
我是计量监督员,技监工作者的标兵,我当然不错啦。唉!你喜欢我有什么用,你要是我那女朋友的妈妈就好了!见他那样夸我,我便想到自己失恋的事。
上个星期谈了一个对象,是刚毕业的北大姑娘,很优秀,我极满意。可她妈妈却为了那件我没做的事不同意,还说我个子矮,没有她女儿高,没有亲情,一个穷光蛋……她怎么这样呢?那事能做吗?
女朋友的家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加油站,那天她的哥哥叫我:“借你的那把计量封口钳用一用——起了那封签,改调一下计量精度,最好调到百分之一(加油机的精度是正负千分之三),然后再封上。多赚点钱嘛。”
“这不是坑害消费者吗?不行!”我一口气回绝了他。
“我是你未来的大舅子,帮我就是帮我妹妹,也是帮你,难道你不想多赚点钱,让生活好点吗?”
“可我们做人不能这样呀!”
“不能这样也得这样!告诉你,这是我妈的意思,否则,我妹那事就黄了。”他一脸的冷漠,看也不看我了。
我深知那话的分量,但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忍痛让那事黄了。
“我是一只小小鸟,飞呀飞呀飞不高……”我心情不好,昨天才设置的手机铃声。谁打我的电话呢?一个陌生的号码。
“啊?是《中国技术监督报》杨主编!”
“你寄的那篇小小说《小小鸟》已收到,写得消沉了一点。我改了一改,明天就可以看到。”最后杨主编鼓励我:“你自喻小小鸟,用计量的事业书写人生,我相信你会飞得很高很高的……”
“真的吗?”听到杨主编的电话,我的眼框涌动着一湾泪花。
真的,我的小小说《小小鸟》见报了!
傍晚,那个不久前消去的电话号码突然打了进来——是她!
“喂!你全票通过了我们家对你的考验——我哥哥说,你能拒诱惑,不为金钱所动,把我交给你他放心;我母亲说,你很能工作,不像一只小小鸟。哦,你已见过我母亲了,那天你们单位搞计量法宣传,她回来就说了,你是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女婿……”
呵呵,明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