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花妆舞离殇
第一幕
人物:丫鬟甲、丫鬟水暖
地点:西厢外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杨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诗经》
丫鬟甲急急过来。
丫鬟甲:小姐还在西厢里么?(低声并气喘吁吁地)
水暖:嗯,还在。自从那年以后三年来今日小姐都会在西厢待一整天的。唉!饭也不吃,就只喝当初徐公子最爱喝的清茶。唉……(低声)
甲:水暖姐,小姐这样痴情,可是夫人已经准备给小姐找夫婿了啊……
水暖:嘘……小声点,别让小姐听见了。省得小姐又伤心。
甲:可是,可是夫人已经在……
水暖:好了,别说了。我们走吧!别待在这儿说。
第二幕
人物:尹清婉、徐零漙、玲儿、水暖
地点:西厢内,郊外凉亭
一生胭脂离人泪,
空缺相思人独醉。
柳丝缠绵东风夜,
西窗剪得纸蝶飞。(引师兄《思念》)
一红衣女子坐于妆台旁上妆,妆艳若桃花点于眉心。
女子低念:零傅,零傅,你可知你伤清婉之深。你说,今生缘,三生定。可你又在何方呢……
旁白:我忽然就想起了我们的初相逢。
天气阴沉,似有要下雨的迹象。一主二仆行与郊外小路。
轰隆隆……轰隆隆……
玲儿:小姐,小姐,好像快下雨了,怎么办?(慌张的。年龄较小)
水暖:还不怪你,东跑西跑耽误了回去的时间。等会儿害小姐淋了雨受寒,仔细你的皮……(嗔怪的)
尹清婉:好了,水暖。别说了。你看前面不是有个亭子吗?我们先赶去哪儿避避雨,等会儿娘亲见下雨了肯定会派人来接我们的。
水暖:是,小姐。(恭敬回答,再瞪两眼铃儿)
刚到亭子,雨就大了。一会儿有一白衣公子持伞而来。雨势太大,湿了半边身。
公子:三位,在下徐零漙,冒昧打扰一下可否容在下避避雨。(有礼的,手持伞立于凉亭外)
尹清婉:公子请便。
水暖:小姐,小姐,这……这不太好吧。(低声)
清婉:有什么不好,不过是出门在外,大家相互帮助。况且这又不是我们家的。
徐零漙:小姐,若有不便……
清婉:徐公子,请进来避雨吧!别受了凉。
零漙:如此。便多谢小姐了。
零漙收伞入亭,对清婉微微一笑。
旁白:我们对视,那一眼仿若隔了几生几世,那一眼我就醉在了那烟波浩渺的清波里。
(后清婉移开眼并低头。两人在亭内石凳上坐下。)
零漙:在下打扰了,再次谢谢小姐了。
清婉:说那里话,大家出门在外相互帮助嘛。
零漙:小姐真是豁达。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小姐芳名。
清婉:尹清婉。
零漙:尹清婉,尹清婉……(边念边想)哦,对了!《诗经》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杨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兴奋的,后站起来抚扇而说)零漙,清婉。当真是有缘啊!
水暖:你,你,怎可呼小姐清婉。你这个……(羞愤的,以手指零漙,并站过来护在清婉前,清婉脸上红晕加深)
恰此时尹府人找来,接走清婉三人。而零漙望着伊人离去方向喃喃念:原来是尹相府的。(抚扇一笑)
第三幕
人物:太监、尹清婉、丫鬟水暖、尹相府全家
地点:尹相府
旁白:自那日相遇后,清婉犹如失了魂。天天琴不练了,字不写了,总爱发呆。结果这一日尹相府却有圣旨到了。
太监:奉天成运皇帝昭曰:尹相家小姐尹清婉贤良淑德、端庄秀美,特赐婚与安平王,择良辰成婚。钦此。(很妖异的声音)
全家:吾皇万岁万万岁。(全体跪地)
太监:嗯,你们谁还不快接旨谢恩?咱家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兰花指翘着)
清婉呆呆的。旁边水暖扯了扯她。低声说:小姐,小姐,接旨呢。清婉反应过来,接过旨。全家谢恩。
走时,水暖打赏银子,太监趁此塞过纸条而走。
清婉拿着纸条,上写:重见星娥碧海槎,忍笑却盘鸦。寻常多少,月明风细,今夜偏佳。休笼彩笔闲书字,街鼓已三挝。烟丝欲袅,露光微泫,春在桃花。零漙字(出自《眼儿媚》纳兰性德)
清婉喃喃自语:原来他就是安平王。对啊!他可是姓徐啊!(前声音较低,后恍然大悟声音渐高。即而傻笑)
水暖:小姐,小姐,怎么了?(慌张的,并用手在清婉眼前晃)
清婉醒悟过来:去,去,没事。(仔细叠了纸收好)
清婉:水暖,笔墨伺候。(愉悦地)
挥笔写下:欹角枕,掩红窗。梦到江南,伊家博山沉水香。浣裙归、晚坐思量。轻烟笼浅黛,月茫茫。【引《遐方怨》纳兰容若】
第四幕
人物:尹清婉,徐零漙
地点:某山
兰花离根
万丈悬崖旁
绝壁悬崖喷异香,
垂叶空惹路人忙。
若非位置高千仞,
难免朱门伴晚妆。(出自秦淮八艳之马湘兰)
这一日清婉和零漙一块儿上山游玩。花红柳绿,鸟鸣莺啼。两人都很高兴。
然后到了山峰。
零漙:清婉,看,感觉怎样?(以手指悬崖下的景色。)
清婉:感觉很好,心境开阔。什么烦心事都被吹走了。呵呵。
零漙:这就好。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豪气地)
清婉:零傅,你看,看哪儿。(兴奋的,指着悬崖边的兰花)
零漙:兰花么?(若有所思)
清婉:是啊!是啊!好美。比家里的那个美多了!还是悬崖边生长的好。(兴奋的。后有点伤感)
零漙:清婉,你靠里面点,等着我。(微笑着走向悬崖边)
清婉:零漙,零漙,你要干嘛?(边喊边靠近悬崖,慌张地)
零漙:没事,清婉,赶紧退后到刚刚那儿等我。
一会儿零漙捧着兰花回来。清婉上前主动抱着零漙。
清婉:零漙,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边说边打)
零傅:好了,清婉,我没事。我堂堂的镇远安平王这点小事怎能难住我。(轻拍清婉的背)
清婉:下次不许这样离开我,我害怕。(轻柔地)
零傅:好了。下次不会了!来看看这花,我给你采回来了!喜欢么?(说着把花递给清婉)
清婉:喜欢。可是你不当采了它,它现在鲜得令人爱,可是花离了根几日就凋了啊。况且,它长那么高本就不是让人采的。(略伤感)
零傅:好,你说不采咱下次就不采了!(温柔地)
第五幕 桃花妆艳笛舞
地点:桃花山
人物:徐零漙,尹清婉
薄劣东风,凄其夜雨,晓来依旧庭院。多情前度崔郎,应叹去年人面。湘帘乍卷,早迷了、画梁栖燕。最娇人、清晓莺啼,飞去一枝犹颤。
背山郭、黄昏开遍。想孤影、夕阳一片。是谁移向亭皋,伴取晕眉青眼。五更风雨,莫减却、春光一线。傍荔墙、牵惹游丝,昨夜绛楼难辩。(引《东风第一枝》纳兰)
又是一年三月,桃花纷飞。零漙和清婉相约去桃花山看桃花。
清婉:零漙,好美啊!(桃花纷纷,艳若红雨而下。)
零漙:是啊!只要清婉喜欢就好。呵呵(宠溺地)
清婉:零漙,我们以后年年都来看桃花好吗?(期待地)
零漙:好。清婉你好美。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先痴迷后戏谑道)
清婉:零漙,你取笑人家。我不理你了。(娇羞地,后转头扭身)
零漙:好,好。哈哈。我不说了。哈哈(零漙过去,清婉又转身)好清婉,好清婉。别不理我。我真不说了。(零漙又过去,这次清婉没转身了)
清婉:零漙才不会是崔护呢。
零漙:当然了,什么“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都是虚妄。只要努力,人定胜天。清婉你放心,我们以后年年来此看桃花的。(坚定地)
清婉:好(高兴地)
零漙:清婉,来我吹笛给你听吧!莫负了这良辰美景啊!呵呵。(豪气地)
清婉:那我给零漙伴舞吧!
笛声氤氲,余音袅袅,舞衣纷纷,美景如斯。
一粒花瓣落于清婉眉心,清婉停了舞想要拿下来。
零漙:清婉,别动。(然后过去拿了花瓣给清婉的眉心点上桃花妆)呵呵,清婉真是很美呢。这桃花妆衬得清婉有了几许妩媚。
清婉娇羞的低头。
第六幕 话离别长亭
旁白:又是一年秋,北雁南飞,胭脂红落,枫英泣血。都说秋景伤悲,凄凄惨惨怎个了得。长亭外,伤离别。玉泪虎目两相诘。
零漙:清婉,我要走了!边关又告急。(不舍地)
清婉:零漙……(哀凄、不舍)
零漙:清婉……对不起……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乃镇远安平王。清婉……我……(歉疚……)
清婉:我明白,我都明白……(以手附零漙唇)
零漙:清婉……
某兵士:将军,出发了。
零漙:清婉,我走了。(决绝地)
清婉:好。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带着淡淡微笑)
零漙转身离开,几步后回头。再大声说:清婉,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树叶飘,群雁又过,白霜渐落,零傅离开又一年了。
此刻西厢内,清婉正挥笔写下:
长亭望断,秋字化心谈。来年待,三月过。画红颜,倚危栏。忧忆当年事,因天力,非人定。青鸟影,离索浸,到蓬山,传送家书。山阻水隔断,书锦难还。看凄凉风景,惨惨玉轻环。又道君难,泪痕潸。念当年事,柳眉看,微风忆,愁心担,肝肠断,妆容惨,锦衣连,落泥沾。并蒂莲花艳,粉色敛,叶成翩。花离乱,单双并,淡风珊。花谢凋零单冠,双凋瓣、感泪珠圆。让白霜铁树,叶翠作银颜,素累心寒。
(红衣女子起身跳起了当年的那一舞,桃花妆成舞倾城。跳舞的人还在,看舞的人却不知在何处了。女子最后跳完倒于地上)
尹清婉:(倒在地上悲呛的)零漙,你怎么忍心弃清婉而去呢,三年,三年。这三年的日日月月,时时刻刻我都在想你,都在等你回来。可是我等来了什么,等来什么呵呵等来的是马革裹尸归,等来的是母亲要我另嫁他人。呵呵,(恍惚中)零漙……零漙你回来了吗……你来接清婉了吗?(清婉想要站起去追零漙,却刚过去零漙又不见了)零漙……零漙……不要走。清婉要和你一起。(女子歇斯底里,在转身的时候绊倒在桌上,摸到了一把剪刀)零漙……黄泉路上等着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等着我……(声音渐渐低下去,清婉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