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环保检察团来了
每天从家到市场,再由市场到家,来来往往,往返多次。
这是条老街,是我们村的主要通道,但却并不宽敞且拐了个弯。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我曾熟悉这条街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这几年条件好了,村里把它修成了水泥路,平坦,方便出行,但两边却没有下水道,来水的曰子,洗衣的费水,冲地水,有时甚至还有洗碗水,流的满大街,散发出臭味。
遇到下大雨,冲下满地的拉极,包装纸,塑料袋,还有厚的泥沙,无人问津。
日出,风起,吹到路边便干净些。
这几天,村里几个妇女早早起了,便在路边打扫,听说上边来村里环保检察。中午回家这条路便干净了许多,走起来也服舒了许多。
但后来几天,却发现路边的野草,小花,还有刚生出的小树苗叶子竞一点点干枯了,原来是那几个扫地的把路边打上了除草剂,原本这死气沉沉的老街还有星星点点绿的生机,可现在路两边只剩下枯草一片了,每每经过,看到风中瑟瑟发抖的枯枝败叶,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
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去了,是被毒死的,打在叶上,枝上的药,已从根部,渗到泥土里,这片泥出纵是再长出草,长出花,也必是有污染的,有除草剂的毒。
百年后呢?如若这里成了子孙的菜园,果园,庄稼地,会不会还留有隐患呢?
路边的草并没有影响交通,没有影响美观,为何要以这种惨忍的方式将它们除去,这是环保吗?这是治理吗?
有句老话说,国家的政策是好的,下面的和尚把经念歪了,形式主义,口头主义,什么时候才能务实,这些拿着国家俸禄的人,什么时侯才能真正的实实在在为人民做事?
地球是人类共同的家,是人赖以生存的根源,从最早的类人猿,进化到今天的文明史,时代在进步,人类在发展,生活提高了,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却变的千疮百孔。
我的家乡在农村,三面环山,风景宜人,一条蜿蜒小河从门前经过,水流清澈见底,河边长满的是绿草,野花,到了夏天,成群的孩子在水中嬉戏,玩耍。三十年过去了,那绿草,野花的堤岸已被厚厚的水泥砖墙代替,清澈的山间溪水也变成了煤矿开采出的黑水,现在连黑水也没有了,这条河,变成了村里的自然拉圾场。
我也由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成了俩个孩子的母亲,住在离家三里地,离矿区更近的另一个村子。
村北边有一条更宽更大的河,也是干净清澈,闲时,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把衣服挑到河里洗了,这条大河则更丰富些,有鱼,有虾,有蟹,还有大王八,河边的黄鳝抓一晚可以卖一百多块呢。
到了干旱季节,这条河就成了方圆周边村子的农田灌溉河,玉米,花生,蔬菜,就要靠这条河来给养。
十几年前,河上游建立了化工厂,化工厂排出的工业费水融入原本还算清澈的河水,这条河由清变红了,还泛起白色的泡沫,河里的生灵哪个能逃脱这死亡的厄运?
家里六分的水浇地,种上了蔬菜,化工费水浇灌的庄稼,蔬菜,竞一点点枯死,市里每亩一千八百元的损失补贴,到了农民手中,变成了价值一百伍拾元两袋的面粉。
就连村子里的饮用水,也被检测为超标一千,那个量词怎么用,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烧出的开水带着咸咸的涩味。做饭时更费事,要把水烧开几分钟,沉淀后才可用。
改革开放,给人民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这个土生土长,农民的女儿亲自见证了这一切。
小时候,记得家里的房子都是用厚厚的土坯做的瓦房,有些则是,窑洞,
更穷一点的,屋顶则是用玉米杆搭起来的。又过了几年,家里的土坯房变成了一砖到顶的平房,现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上下两层,有着塑钢门窗的大房子。城乡一体化的落实,我们家又要搬到村子里盖的有六层的三居室,二居室的楼房。老村除了老弱病残,那些没有劳动力,出不去的,整个村子,几乎成为了一座空城。那些宽敞明亮,一砖到顶的混凝土楼房,在风雨的冲刷下,时光的推移中,究竟要去向哪里?
居住环境的改善,留给子孙后代的是什么,恐怕不至是洋房,别墅,还会有堆积如山,不可利用的破砖烂瓦。
近几年,房子层出不穷的变迁,老百姓中间流传这样的一句话:“垒垒扒扒,弄俩花花”。
前些年天气预报说雾,近几.年,变成了霾。
上高中的儿子曾给我讲过1952年,英国伦敦的大烟雾事件,仅仅一个月,因雾霾而导致死亡的就有四千多人,足以敲响世人的警钟。三十年的发展,需要五十年的治理。环保不仅是在中国,在全世界,全人类。
儿子上了大学,学的环境工程,都不太看好,儿子却说:“我想实实在在为人民做些事情。”虽然这句话对与今天社会的现实与无奈,有些书生义气,可我还是赞同了儿子的选择。
环保带来的危害人人可都看见,环保的重要人人都知道,为什么没人遵守,为什么没人执行?缺的是什么?可能缺的就是至上而下的振臂一呼吧!
检查团来了,又走了,什么时候来,啥时候走,老百姓并不知道,一切依旧。只是回家的路上多了一条红布做的横幅:“人人参与环保,个个争当绿色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