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青春】一个鸡蛋与一支铅笔(散文)
在七十年代未,我上小学二年级,在学校学习还算优秀。前天不知什么原因丢了一支铅笔,问妈妈要了三分钱,买了-支带橡皮的铅笔。事隔两天,又丢了,我气的不知说什么好,又怕妈妈打我,一天时间,没敢告诉妈妈,也都没写字了,我急哭了,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天上午放学回家,爸爸妈妈收工还未回来。我打开门,我家的一只老母鸡“咯哒、咯哒”的叫着,从鸡窝里跑出来。我眼前突然一亮,乘妈妈不在,何不偷个鸡蛋出来,到商店换支铅笔还用不了。一来买了学习用品,二来也躲过了妈妈的责骂、甚至挨打。
鸡窝里两个鸡蛋,我知道一个是妈妈放的引蛋,(就是放下一个鸡蛋,引导鸡在此下蛋,故叫做引蛋)我马上从鸡窝里拿出热乎乎的鸡蛋,装在衣兜里,向不远处的国营商店跑去。
三月的初春,天气怱冷怱热,柳絮长长的吊在柳条上,随风摆动,迎春花引来了蜜蜂,小蝴蝶也展着小小的翅膀,在花蕊上跳跃着。大地一片翠绿,一块块麦田像一个个绿色地毯,覆盖着整个田地,各种小虫也钻岀了地面,小鸟们在天上飞翔着,给春天带来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心跳着,脸上不知是热了,还是做贼心虚,冒岀了细细的汗珠,手在衣兜里保护着热乎乎的鸡蛋,生怕碰到什么地方破了。
到商店后,售货员用秤一称,用算盘一拨,给我说道:“七分钱,要钱还是要什么东西?”在来商店的路上我就考虑好了,便不加思索地说:“取二分钱不带橡皮的铅笔,再买一个四分钱的生字本。”售货员给我取了后,剩下一分钱,望望我,给了我一个“洋糖”。 等于一分钱买了一个洋糖,我望着糖,流着口水,我多么想吃这个糖啊。记得大年三十晩上,妈妈才给我们姊妹四个每人分了两个。但又一想,妈妈平时常教导我们,不要乱花钱,需要钱时向她要。我又一次心跳脸红了,忙说:“我要钱。”售货员找了一分钱,我忙拿上铅笔和本子,还有一分钱,向家里跑去。
下午在课堂上我写完了作业,并利用自习时间,补上了昨天的作业,这才长长的岀了一口气,总算没有拉下课,没有欠下老师布置的作业。
在下午放学的路上,同学们都高高兴兴,乱蹦乱跳。有折柳条扭咪咪的,有釆路边小花草的,有捉蝴蝶的,还有拿着瓶子逮小虫子的。他们玩的好不热闹,而我孤单单的,心里老想着上午偷的鸡蛋的事。
为啥不问妈妈要钱,为啥不向妈妈说明,怕妈妈责骂、怕妈妈打吗?今天做的到底对不对?我彻底糊涂了。又一想,自已买了学习用品,又没有买吃的,就是一分钱,也让售货员找给我了,我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到底错与对,我一时真分不清楚了。不到一里的的路程,我默默的走了三十多分钟。
晚上,妈妈去收鸡蛋,三个老母鸡,按妈妈平时的准确预算,今天应该是三个鸡蛋,怎么成了两个,妈妈首先问我:“收来没有?”我吱吱唔唔地回答:“没有。”妈妈又问了三个弟妹,都说没有,妈妈自言自语道:“这就怪了,今天应该是三个鸡蛋,是不是鸡下到别人家去了?”这时我心跳的厉害,不但向妈妈撒了慌,也冤枉了我家的老母鸡。
为了一支铅笔,我偷了鸡蛋,换回了铅笔和生字本,我想,这铅笔就不该丢。我从妈妈房间门后一个钉子上,取下了书包,准备拿到我小小的房间里写字。
打开书包,取出本子,突然发现书包一个小角的线开了,露出了一个小洞,我这才光然大悟,原来铅笔是从这个小洞掉岀来的,该死的小洞,害得我偷了鸡蛋。我忙去妈妈房间,找来了针和线,笨手笨脚的胡缝了起来,一个小洞,被我缝了十多针,我一边缝着,又突然想起妈妈教育我们常说的一句话:“小洞不补,大了尺五。”
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老想着偷鸡蛋、换铅笔、给妈妈说假话的事儿。静谧的夜晚,一轮月光从窗户上透了进来,洒在了房子的墙壁上,星星满载着人们的期望,在辽阔的天空,眨着眼晴,偶尔一个个流星,托着长长的尾巴,滑向了远方。
不知什么时侯,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在睡梦中,我梦见一向慈善爱我的妈妈发怒了,她拿着笤帚满院追打着我,说我不该骗她,说我不该偷鸡蛋。我再三解释,妈妈就是不听,在我躲僻妈妈追打中,被院子一条绳绊倒了,这一绊把我也从梦中绊惊醒了,头上满是汗水,浑身的衬衫也湿透了。
第二天早上,我想向妈妈检讨,求她老人家凉解,可惜妈妈天不亮就拉着架子车“学大寨” 平整土地去了。
晚上爸爸、妈妈收工回来,我忙帮妈妈烧锅,帮爸爸打洗脸水,我比平时勤快多了。为的是不挨妈妈打,向爸妈捡讨,求得二位老人凉解。
吃完晚饭,我帮妈妈洗刷完锅碗,拿了两个凳子,让爸爸妈妈坐下,一勺倒一碗的说了我丢铅笔,偷鸡蛋、换铅笔、换生字本,然后双手把售货员找的一分钱,恭恭敬敬的放在小饭桌上。最后对爸妈说:“我不该偷鸡蛋,更不应该说慌话。”
妈妈看我拉着哭腔、难受的模样,笑着说:“能认识到自己错了,就是个好娃。妈妈这次原凉了你,以后你要做个诚实的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