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梦】故乡梦(散文)
南山解峪是我的故乡,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有我的记忆。我小时候做梦都想飞出大山,享受城市繁华的生活。如今住进城市摩天高楼里,汽车在楼下鸣着喇叭穿梭,可我又向往家乡原汁原味的清静生活,梦想有一天移民后的家乡变成旅游、度假、休闲、养生的好去处。我常常边浏览着家乡的山水照片,边畅想着家乡的未来……
“奶奶准备好了吗?导游都等不及了!”2030年的春天,正在读大学的孙女和读高中的孙子催促着爷爷奶奶一起回故乡旅游观光。
“马上就好!”已经七十岁的我迈着还算灵便的腿脚,急忙坐进车里。
汽车在平坦的公路上飞驰,公路两边的一座座绿色塔松为公路架起夭然的绿色通道!车停了,导游指指前面开始介绍:“这就到了解峪地界一一郭家岭放羊坪啦!这是王莽赶刘秀的古战场,当年王莽强将强兵,骁勇拼杀,刘秀兵败如山倒,兵将死的死伤的伤,败兵像放羊一样到处逃窜,放羊坪的地名由此而来……如今是南山茹花公园,公园面积近二百亩,2022年始建,2027年建成。”
噢,我想起来了,以前回老家经过这里,这是北山宽宥的后背,除了绿树掩映的放羊坪村庄和几块地以外,这儿全是乱石坡,麻茹灌木。听着导游的解说我放眼看去,哦!漫山遍野绿色打底金黄喧染,地域好开阔壮丽呀!我挽着老伴的手沿着游人自然踏出又被精心修饰的山道款款前行,那山道两边麻茹灌木夹道相迎,一树树,一丛丛,一朵朵你不让我,我不逊你地开得正艳着呢。未开的嘟着花苞含羞闭月,藏于玲珑翠叶中间,将开的半遮半掩着蜗牛触角一样的花蕊,全开的把浅黄绸缎一样圆花瓣赤裸裸地炫耀在你面前,我看看这一朵很美,望望那一枝真灿烂,赏赏那一树开得好热闹呀……那翩翩的彩蝶有的蜻蜓点水,有的俏立枝头,有的忽扇着翅膀追逐嬉戏;成群的蜜蜂,各自带着那两把刷子采着花粉,侧耳倾听嗡嗡嗡像纤指轻拂琴弦。定睛细瞧薄薄的羽,圆圆的腚,黄底黑纹的紧身衣,她们像勤劳的天使,又像淘气的小精灵在花间忙着闹着……
我随口吟出明朝吴承恩的诗句:“小小微躯能负重,器器薄翅会乘风。”
导游朗声接口杨万里的《蜂儿诗》:“蜂儿不食人间仓,玉露为酒花为粮。作蜜不忙采蜜忙,蜜成又带百花香。”
清风徐来撩起我的薄衣,拂起我满头的银发,嗅嗅浓浓的花香我醉了,似乎我这位七十岁的老太太也变成了茹花一朵,采一朵别在发间,导游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留下了老来俏影。
又一阵风吹过,那开圆的茹花瓣下起了微雨,花落了就露出绿豆般的茹果,我想起小时候摘麻茹的情境,一树树红彤彤的玛瑙用小棍一打满地落红。拣起那红果果啃着薄薄的果肉,吸着甜甜的汁水……回家经过妈妈穿针引线,姊妹几个脖子上都带上了红玛瑙项链,显摆、比美,娇傲得像公主美得像仙女……想想如今这茹花落尽,盛夏来临那一树树红珍珠玛瑙般的麻茹落满地,无人收获无人稀罕,任其自生自灭,情不自禁地为麻茹的命运深深地惋惜。
导游好像看出我的心思,用手一指放羊坪村庄说:“大家看那是茹果加工厂,麻茹己被科学家验证了富含多种营养,在这儿加工成的茹果饮料,茹制食品,已成养生的抢手货。”
“哦,”我释怀地笑笑接口说,“那杏花峪的产品更不用说了!”
导游扬扬眉:“如今的南山有土蜂蜜产业链,果脯蜜栈产业链,生态渔业产业链,还有山葡萄酒产业链,杏仁山桃胡油料产业链……好多大学生回家乡创业,移民的后代都回家乡就业了……”
我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家乡的潜力资源终于挖掘出来了!南山成了垣曲绿色有机食品的大后方。
此时孙女孙子已爬到坡顶,在观望台抡着太阳帽向我们召唤……
我们急匆匆向上攀去,真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来到北山顶,眼前豁然开朗,回望点缀在茹花公园的亭台,它们被那楚楚动人的茹花簇拥着,花海间夹杂的塔松仿佛一个个护花使者,穿着绿装傲然挺立。游人这儿一堆,那儿一群,有留影的,有吟诗的,有坐于亭间休息的……
好开阔朗润的一面山坡呀,难怪王莽刘秀选择此地作为决一雌雄的战场。顺着导游的指向放眼远望,那古城凤凰台清晰可见,陈村麻姑山上的气象塔若隐若现。
转身向北,我用手势制止了导游解说,自己口若悬河地指点起江山来:“这山脚下就是我的老家营沟,因刘秀当年在此安营扎寨而得名,那像玉带一样缠绕山脚的就是板涧河,河边的山丘是马驹岭,刘秀就是在这里座骑下驹被王莽追赶得丢盔弃甲,苍慌逃往藏王寨的。营沟对面就是藏王寨。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三面都是悬崖只有黑石沟边上那一条路能上去。当年刘秀大败,王莽围剿三天都没有找到刘秀。刘秀得以喘息,重整旗鼓,反败为胜。噢!那是黑石沟,那连绵起伏的道道山岭原来就是槐坪几个生产队的地盘。那里每条路,每个村庄,甚至谁家住哪儿我都知道。”
导游又指指瞭望台脚下说:“这是北山的前胸,开春这儿是山桃花的世界,右边这是八洼岭,秋天漫山红叶迷死人。”
导游看了我,继续说:“现在那移民后搁浅的村庄政府已修缮改建,成了养生、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每个村庄都有人专门种粮种菜养殖,在城里待腻了,可到这里任意一个村庄休养。这里清静,环保,有各种绿色有机食品,还有全方位的服务行业……”
我呵呵笑了:“回去,回去养生去!”
……
“奶奶,奶奶,快起床,我要上幼儿园啦!”
“回去,回去养生去!”
“回哪儿去,这不就在家吗?”
我睁开眼摇摇头想想,原来我乘时空隧道梦回了十几年后的故乡,梦里的景象就是我为家乡设计好的未来。哈哈,家乡的将来一定比我梦想的还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