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事有成
赵玉霞站在区公安局的大门口外,看了看表,正准备去开车,这时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高松总裁,您好,我,现在吗,刚给夫人办完补办居住证的事,在市区,这是在……您捎等,我看看,噢,古田路,就我一人,一会儿吗?好的,我在这儿等着,好的。”
赵玉霞接完高松介之的电话,眉头皱了一下,她总觉得这一阵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连环画似的,一件事情接着一事情不停下,高松那里又不知道怎么了。
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赵玉霞面前,车窗摇下,司机王刚虽然从组织归属上来讲也是赵玉霞的下属,但他基本天天跟着高松介之,连赵玉霞一个月见他几面数都不用数,王刚礼貌地给赵玉霞打开车门,赵玉霞上了高松的大奔,车子发动后载着赵玉霞左拐右拐进入了老城区的一个胡同,来到一座文艺范十足的咖啡馆停下。
王刚给赵玉霞打开车门,说了一句:“高松总裁在里面等您。”上了车就消失在视线中。赵玉霞进入咖啡馆,寻找着高松介之的身影。
“赵桑,这边,这里。”高松操着自行一体的中国普通话叫着赵玉霞。
高松介之是日本人,但老婆是台湾人,他在台湾也生活了20多年,后到中国内地深圳应聘高管,最近5年来到了青岛,他很喜欢这里的生活,因为能看到樱花,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感觉在日本的城市里生活。
“总裁,您找我?”赵玉霞对高松一直保持着敬畏的上下级态度,恭敬地问着,高松不发话让她坐,她就一直站着。
“坐,坐,赵桑,你看喝点什么?”
高松露着少有的微笑,赵玉霞一直认为高松像极了老电影《追捕》中的高仓健,总板着脸,从来看不到他的笑容,这次他对赵玉霞笑着,让赵玉霞感觉有事要发生,心底里有一种害怕。
“我喝,喝这个就行,总裁。”赵玉霞看到桌上放着一杯子柠檬水,端起来喝了一小口,也算对领导有个交代。
“我夫人的事办好了?”
“是的,总裁,我找了相关领导,也给作证明,确实忘记了,并说了您在我们公司担任总裁的职务,事务繁忙。”赵玉霞认真做着汇报
“没事,如果不好办,我就找找夏市长。”高松提高了声调。
“呵呵,还没到那一步,这几年政府的办事效率提高了好多,也简化了许多程序,明天我把申请表填一下,就可以了。”
“噢,那真是辛苦你了,赵桑,替我夫人谢谢你啊。”高松介之喝了一口咖啡。
“总裁,您这是说哪里的话,这是下属应该做的。”
“徐国辉有没有问你这个事呀?”老谋深算的高松介之忽然问
“没,徐总裁没问呀,没关系吧,这个事,也是您家属的事,我们人事部应该处理的呀。”赵玉霞连忙掩饰。
“赵桑,今天把你请到这里,有个事拜托你办一下。”高松很庄重地说,说完还做了一个小鞠躬。
“高松总裁,您请讲吧,我一定尽力。”赵玉霞跟高松对话的时候也会无意中略带日本语言方式。
高松介之:“是这样,我们公司内部有个内鬼,这个人在财务部,我得到的消息,他倒卖我们的下角料,还向供应商索取回扣。”
赵玉霞下意识的惊讶,脸上故意露出惊奇的表情,但心里大大的咯噔一下,真是要出事。她内心明白这不光是一场内战,而是一场谁死谁活的战争,她知道总部财务一直在查高松介之,并有人暗示赵玉霞关于高松的开支一律不给报销,但对于“一只小虾米”的赵玉霞是无法拦住高松介之大手大脚的财务开支。
“赵桑。”高松看到赵玉霞有些恍惚,加强音调压低声音说:“你要在这周查出财务部这个人。而且谁也不能说,你只能一人进行调查,总部那边我已经跟董事长打过招呼了。”
“好的,总裁。”赵玉霞弱弱地答应了
“还有,电镀失盗的事要报案了,好像数量还很大,不能拖了。”
赵玉霞强打起精神,“好的,领导,我这就去报案。”
五月午后的阳光直直得倾泄在站在咖啡馆门口赵玉霞的身上,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漆黑,她用左手在头上一挡,双眼闭上,她努力在平衡着自己的身体,暖暖的春风吹拂着她的脸庞,使她很快从眩晕中醒来,睁开眼睛,赵玉霞感到事情越来越严重,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赵玉霞把脸贴在电镀车间外的玻璃上,透过玻璃反射的影子,她的脸色好白,但赵玉霞无暇管这些,工业园派出所和区公安局的两拨警察都在电镀车间里侦查现场,听说市局治安大队的中队长也正赶来的路上。整个生产区弥漫着紧张的空气,赵玉霞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在微微的发抖,她赶快用左手进行上下的揉搓,好像效果不是太好,她走进周厂长的办公室,拿起放在桌上的矿泉水,把药拿出吃下。
已经不知是下半夜几点了,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公司的两位总裁,区和市公安局的负责人,还有赵玉霞和工业园派出所的王警官。
市局治安大队的队长发话:“小王呀,把情况给大家说一下吧!”
王警官:“好的,唐大,还有贵公司的领导们,经过我们今天近十个多小时的调查走访,基本可以锁定电镀车间的韩林是本案氰化钾被盗的嫌疑人之一,他还有同伙接应。这个韩林是四川人,曾在2000年被当地司法机关以盗窃罪劳教了一年零八个月,出来后到深圳FSK打工,我们跟当地的民警联系上,得知上个月FSK也发生了氰化钾被盗,数量达5000克,经分析他们应该是团伙作盗,把偷来的氰化钾进行提纯,变成金子后,进行销脏。”
高松介之问赵玉霞:“赵桑,这个韩林现在在哪里?”
赵玉霞回答,“周厂长说已经派人监视他。”
“这个人我们下午就派人过去监控,可是很遗憾的是这个人从我们公司5月2日下班后就消失了,宿舍也没有回去。”王警官补充着,“除了这个事件,还有一件事情也跟贵公司的人员有关系,前几天海能达橡胶的下角料被盗,后经追查,发现这伙人跟我们公司也有牵连。贵公司上个月处理的下角料价值达20万元人民币,就是通过这帮贼进行了销售,后我们抓捕了其中两个嫌疑人交代,是你们公司财务部的刘会山进行了交易,我们已经把刘会山控制住。由于贵公司一直没有对下角料的事进行报案,我们没有把刘会山带到派出所,只是控制在公司的财务办公室里。”
不等王警官说下去,徐国辉打断:“各位警官,被盗的事我们一定提供破案所有有价值的依据。但关于下角料的事,我们还要向总部董事会做汇报,毕竟我们是上市企业,这是不利于我们公司的,万一消息传出,股市会受到影响,希望警官能谅解,我和高松总裁要给董事会汇报,一会儿回来。”
案件分析会暂停,徐国辉和高松介之少有的团结,两人默契的走到隔壁的房间,赵玉霞此时也走了出来。保安队长张小朋早就焦急的等在门外,一看赵玉霞出来,急忙迎上去。
“赵总,您可出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赵玉霞低头看了看手机,确实有10个示接电话,其中8个是张小朋的。
“怎么了?我刚才把手机打在静音上,没注意到。”赵玉霞已经麻木了,说话的语气沉稳平静。
“财务的刘会山经理被抓了,正关在财务室呢,她老婆要死要活的,非要见她老公,刚才跑到办公楼楼顶要寻死呢!”张小朋急得脸红红的。
“人呢,在哪?”赵玉霞立马拉着张小朋向办公楼急步走去。
三个保安和一个女职工正陪着一个年轻妇女在楼顶的平台上,年轻妇女情绪激动,大哭大叫,赵玉霞上前一把拽住她,大声斥责:“赵小花,你要干什么?这么乱的是时候你在这儿来这一套,给谁看?”
赵小花一看是赵玉霞,扑通一声跪在赵玉霞面前:“赵总监呀,你可得给我们家会山作证呀,他是被人冤枉的,他从总部调到这儿也有三年了呀,赵总,你是知道的呀,他为人很老实,有些事不是他做的,赵总,你要替他伸冤呀!”
赵玉霞蹲下身子,拉着赵小花的手,质问道:“有些事不是他做的,那有些事是他做的,看来你是知道的,对吧?”赵小花一下子愣住了,赵玉霞低声说:“你的卡上多出的四万元是怎么来的?赵小花,收起这一套,老老实实配合警察,什么都好说,毕竟你们还没动这个钱,但,如果你继续这样……”
赵小花一抹眼泪,点着头对赵玉霞说:“是,是,赵总,我们一分也没动,我们全还回去,真的,放了老刘,我们不干了,我们回江西老家去,求求你了,赵总,你给说说情呀!”
赵玉霞扶着赵小花站起来,给张小朋一个眼神,然后平和地对赵小花说:“赵小花,你好好回去跟张队长做个调查记录,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如果还有隐瞒,那谁也救不了你,只有你们自己救自己,别忘了你们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以后怎么做人。”
“嗯,呜呜,我们错了,家里出了点事,我们一时迷了心,再也不敢了,赵总,你千万帮着我们说说情呀!”赵小花边哭边被张队长拉走。
“LISA,你在哪?我是徐国辉,董事会来电话讲了,财务刘会山的事我们内部解决,先不要送公安。”
赵玉霞突然又一阵昏厥,她扶着楼顶平台的栏杆坐了下来,“徐总,我在办公楼的天台上,刚才刘会山的老婆要跳楼,我已经安抚好了,跟,跟张队回去,回去做笔录了……”赵玉霞感觉眼前一黑,实在撑不住了,晕了过去,手机掉在平台上,里面传来徐国辉的呼叫声“LISA,喂,LISA,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喂,喂……”
赵玉霞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胳膊上插着输液的针头,她睡得很安详,似乎一百年没有睡觉,年迈的母亲在病房里偷偷抽泣,想让赵玉霞多休息会,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人一会儿想起什么就流下眼泪,擦掉后,一会儿又会莫名的流出。
“妈?这,您,您怎么在这儿?”赵玉霞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想努力起身跟母亲亲近,但浑身软绵绵的,她在一分钟的时间里做了思路梳理,她是在医院里,那么发生了什么?
母亲见赵玉霞醒来,连忙按床头上的按玲叫护士,然后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说怎么来的,你都40了,还让妈活不活了?你自己有什么毛病不知道吗?你万一有个好歹,我和你爸可怎么办?”说着,用手擦着眼泪。
赵玉霞注意到母亲的眼睛是红的,估计已经哭过好多遍了,她内疚地伸出手去拉母亲的手,母亲给推开了。
护士走了进来,用温暖的笑容说:“醒了吗?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赵玉霞:“啊?我在这躺了两天了?”
护士:“你有糖尿病你自己应该知道吧,高糖不一定要了你的命,但低糖能要了你的命,你知道吗?你的家人都急坏了。”护士一边看着吊瓶的药,一边责备着赵玉霞。
母亲:“王护士,你看要不要找找高主任来看看?别再有其他的并发症。”
“高主任已经下班了,明天一早查房的时候,我让他来看看,好吗?阿姨,您也上年纪了,你女儿醒了您也放心了,要注意休息呀。”护士贴心地叮嘱着母亲。
“我怎么放心呀,都40多岁了,有房有车啥也不缺,非得这么拼命,让她自己注意身体呀,就是不听。”母亲哭诉着。
赵玉霞看着母亲向外人抱怨,赶快打着圆场:“老妈,看你都说些什么,我不是想攒钱带着你和老爸去国外旅游吗!”
“去国外也不用你的钱,我和你爸退休金一个月一万多,还需要你什么钱呀,你能保重身体比什么都……”
“哎呦,都是我不好,妈,妈,您别难过了行吗?我一直都很注意,就是最近公司里出了好多事,我……哎,妈,我们公司没有人来吗?”赵玉霞抬起身子张望,似乎没有看到水果鲜花一类的慰问品,她有些不相信。
“你们公司?我听李军说就是你晕倒那天,公司里的司机把你送来的,也没个领导来,唉……”母亲不屑地说着。
“妈,我们公司出了大事了,真的,估计这次我们领导都跑不了要追责的。”赵玉霞喃喃道。
“再怎么说,你就是个打工的,天塌了还有人顶着,你说,你跟着瞎着什么急呀。”母亲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海参乌鸡汤端到赵玉霞面前,嘱咐到:“快喝点汤,两天没吃没喝了,明天呀真得做个全身检查,你爸在电话里可说了这次你正好住住院,调整一下药剂,他已经跟高主任打过电话了,这次你如果不调整好身体不准出院。”
赵玉霞喝了一口汤,笑着说:“妈,我老爸已经退休了,不是这儿的院长了,还拿着官压人家主任呢,您和老爸从小对我的教育可不是这样呀!”
“喝你的汤吧!还贫,就知道跟你妈贫,有本事。”
“妈,再大也是你闺女。”赵玉霞跟母亲撒着娇。
“老婆,你醒了?吓死我了,你可算醒了。”赵玉霞的老公李军急忙跑进来,看到赵玉霞醒了,几乎是扑到了她的身边。
李军守着丈母娘不好意思亲媳妇,只是摸了摸了赵玉霞的脸。
“没事了,老公,就是有些低血糖,可能前一阵吃饭不及时,养两天就好了,哎,老公,儿子呢?他还没放学?”赵玉霞看了看病房门口以为儿子会在后面。
李军生气道:“别提了,我刚才收到李浩泽班主任的电话,说是让我下午放学去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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