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丢弃了铠甲
　　 向一片湖走去
　　
　　 画戟被狂沙掩埋
　　 只在月光下裸露它的锋刃
　　
　　 她枕着黄沙，
　　 已不做刀光剑影的梦
　　
　　 镜中的鬓已秋
　　 她合着泪，再将画中的红裳
　　 整理一遍
　　
　　 （二）
　　 成林的桃树下，
　　 已没人对花空酌
　　
　　 漏雨的草庵，
　　 还佝偻着一堵颓圮的泥墙
　　
　　 过路人的眼睛湿了，
　　 仍没有撑伞
　　 那场雨，
　　 似乎从明朝一直下到了江南？
　　
　　 （三）
　　 他怯生生地踱进来，头顶上的托盘
　　 稳稳当当地
　　 放下地
　　
　　 客人，形形色色地笑
　　 他沉默，
　　 吞咽所有咆哮的火焰
　　
　　 他跪下来，为每一个人轻轻地喷洒香水
　　 直到，
　　 熏走房间中所有的“异味”
　　
　　 （四）
　　 雪白的墙壁上，
　　 爬满了七横八绕的蜘蛛脚
　　
　　 那群人
　　 敞开嘴大笑
　　
　　 墙角的盲男孩儿，
　　 眼里被逼出了泪花
　　
　　 他赶车经过，一伸手
　　 将所有的蜘蛛脚
　　 变
　　 成了翅膀……
　　
　　 （五）
　　 那面镜子
　　 仍被晾晒在五光十色的灯下
　　
　　 一道道人影
　　 从它面前逗留、一晃而过
　　
　　 扭曲或板正
　　 或许
　　 都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