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念】耒阳泉水弯,我文路的第一站(散文)
耒阳虽然离衡阳不远,但有几次失之交臂未去。终于,在如愿以偿一睹芳容后,心里一遍遍将它回忆,故写下此文。
一
去年,同学相约去竹海,我因工作临时有事而爽约,人留在衡阳,心早已飞到耒阳,遗憾没有亲临耒阳、没能亲自面见竹海。一直以来,耒阳和竹子让我魂牵梦绕。
今年九月份,文友“忘忧河”发出请谏,我应邀参加“耒阳竹海泉水湾诗友交流会”。十月二十一日,跟随衡阳市作协、迴雁诗社,在高铁站迎接远道而来的广西诗友。耒阳之行,参加诗会的有湖南诗歌学会的会长、秘书长,有长沙、岳阳、郴州、衡阳、深圳、湘潭、广西的诗人等。这个全新的起点,是我向文学迈出的第一步,结识的全是文学大咖。人生可能就这样,“不必懊恼未能如愿,错过的遗憾,是为下一站更美的遇见埋下伏笔。”
集合的地点定在高铁站旁、湘江边上的“耒水港渔村”,前几台车坐满人员已出发,我和另两位诗友被落下,刚下车就得知,一位诗友临时因事取消耒阳之行,作协领导通知我自己开车,带两位诗友去耒阳。赶紧从后备箱拿出鞋,把高跟鞋换下,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准备充分,不然,穿高跟鞋开高速不安全,只能赤脚开车。真是“计划不如变化的快”呀!
二
副驾驶坐着陶老师(衡阳市作协秘书长),后排是白竹老师(原衡阳迴雁诗社副社长),为了解乏,我让他们俩一路陪聊提神。
“我叫罗宁,全科医生,开车五年,水平不高,没开过长途,也不会走耒阳,请两位老师全程陪聊,开导航,指导开车线路。”
“我姓陶,陶瓷的陶,衡阳人……”
“我姓邓,邓小平的邓,笔名白竹。”
……
“全科医生,有个问题向你请教,为什么我有几根眉毛总长很长,剪了才过几天又长出一截。”陶老师问。
“长眉毛,俗称‘寿眉’,通常认为是长寿的标志。可从科学的角度来分析,它是内脏衰老的信号。”我一边开车,一边瞄了一眼,“你老了,多大了?”
陶老师适中的个子,圆脸上的肉肉,全堆放在脸颊和下巴,厚厚的双眼皮下,一双和脸型相称的大眼睛,阅人阅物,疾速掠过,像控速120迈的车,没有减速和停留,腹中也是文章多多,肚子显得稍大。
“我六六年的,还没结婚,怎么就能老了?”
“真的还是假的?51岁还没结婚,那是钻石王老五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是处男!”
“哦,被处理过的男人叫处男,你是处理男!”我笑着。
“我除了写文,就是看书,根本就没爱过人,也没被人爱过。”
“多遗憾?51年了,还没学会去爱人,也没享受被爱的滋味。”我眼睛的余光扫过,他脸上有一丝失落。
“现在内脏都老化了,赶紧娶老婆生崽,不然就来不赢了。”陶老师和我说过后,又侧过脸问,“白竹老师每天都在家陪夫人?今天怎么出来了?”
“我每天都在家,很少参加活动,偶尔出去也牵着她。”白竹老师笑了笑,“她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光感,一步也离不开我,所以我一般不出来,出来时也牵着她,很多人不知道,还以为我秀恩爱。”
“我们只知道你很少参加活动,却不知什么原因。”陶老师说。
“你爱人眼睛是怎么了?现在什么情况?”我问。
“她的双眼都患‘视网膜脱落’,现在只有光感,全看不见。”
“视网膜脱落’是比较难治,就算极时手术,也只能稳住视力不再继续下降,不能恢复到从前,只有光感,手术也没有意义了。”我从专业角度分析。
……
一边聊着,我一边超过一辆辆大型载重货车。两位老师不停地夸我,“开车质素高,打灯再变道,行驶不并线,安全出行好。”出高速路口集合,我们在第三位到达,超过车队数位诗友。这次开车,超乎自己的想像,真的算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三
下高速,直奔泉水湾山庄,沿途的美景无睱顾及,过了宽阔的市级路,来到弯多路窄的村级公路。车队行至离泉水湾一公里左右处,乡村公路堵车,刚够两辆小车会车的宽度,堵得摩的也过不去,诗友们纷纷下车看个究竟。我解开安全带,靠在座位上,哈欠一个接一个,打得眼泪都出来。曾有一幅对联“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一年四季皆可睡;少趣青欢壮奔波岁月,一生风雨都恩惠。”看来,我的困乏是有来由的。
诗友打探消息来报告,事由前方有载重货车侧歪,正在实施补救,尚需多久不清楚,真是“好事多磨”。领队开赿野车的诗友,按奈不住,从左侧无效路面的草地上过去。我一直觉得自己开车技不如人,胆子小,可有了前面庞大的赿野车作参照,我“马上耍杂技——艺高胆大”一回,一路紧随。
到了事故现场,一辆载着矿山巨石的车,和我们同相,车尾滑下右边的斜坡,车头横在路面,人们一边卸下石块,一边用石块垫到车轮下,增加摩擦。这像极了小时候看到深陷泥潭的水牛,屁股落入泥潭,却拼命扯长脖子,一声声地嚎叫,人们一边拍拍它的脑袋安抚,一边拿来木板给它垫脚。这个场景想过去,陆路是不行,除非空中飞过,我们别无他法,只有耐心等待。
一番处理之后,那辆车终于在长嚎几声之后,爬上正道,给我们挪了可行之路面。诗人车队呼啸而过,直达泉水湾山庄。
四
车行至道路尽头三岔路口,一位精瘦的老人,热情地用手势示意右拐弯。进入幽幽庭院,由巨石堆彻而成的假山,“泉水湾山庄”这几个红字,彬彬有礼地在等候我们的到来。右拐之后再左拐,一段斜坡的长廊亭榭,向山上延伸,上坡后的宽敞处,我们把车停在长廊前的车位上。
下车后,沿长廊下坡,朱红色的亭榭,飞檐翘角,像晚风中的少妇,安详娴淑。坡道两边,竹子随处可见,像是来看热闹,又像是欢迎我们的到来。右上方转角处,有一池清水塘,塘内新栽的荷叶稀疏,像是初来乍到,有点水土不服。“庭院碧苔红叶遍,金菊开时,已近重阳宴。”深深庭院的水池旁,红叶飘零,洒落碧绿的青苔上,为细腻的青苔,护住深秋的寒意;路旁,黄色的金菊和红色的彼岸花,竞相怒放,生怕自己不够灿烂,就会被人们遗忘。时令近晚秋,数日就重阳。
至水池处,左转一路向上,清纯的山泉唱着欢歌,从一块巨石上飞溅下来,巨石像是健壮的小帅哥,被热情的泉水强行淋浴,露出憨厚的微笑。道路两旁水仙盛开,在晚风中点头示意,见我们的到来,害羞得面泛桃红。约500米斜坡,直达山上一幢宏伟的建筑,这就是传说中的“泉水湾山庄”。
山庄像一位娴雅少女,乳白色皮肤,娇嫩得弹指即破,在翠竹的怀抱里更显娇羞。山庄门口铺着红地毯,像美女红红的艳唇,笑盈盈地迎接我们。男女节目主持人和舞蹈演员正在彩排,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穿梭其间,看来,一场精彩的文化盛宴,即时将在山村的夜空上演。
进入左侧的餐厅,厅内摆放十张桌子,每张桌上都有标号,用餐品已准备就绪。带着胸牌的工作人员,用手势示意我们去前面大厅签到。
大厅金壁辉煌,一尊如来根雕,大腹便便,木质的底座,近二米高的佛身;斜披的袈裟,纹路和皱褶都丝丝分明;每一颗佛珠十分精致,串在手上的几颗,动感十足,像刚滑落到手心;满目的慈祥,微翘的眉稍,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的到来,许多人都在佛前拍照,佛祖的眼神,像是关爱地看着我。“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心中有爱,所遇皆美。”
签到处,两个工作人员在接待,签发《诗友会人员名单及安排》、法卡山(省作协会员、衡南县作协主席)著的《时光博物馆》、肖勇(省作协会员、耒阳作协主席)著的《结构》、耒阳市作协刊物《湘南文学》杂志等。我在3号餐桌就餐,住宿在407号,同时被安排407的还有两位美女诗友,她们是李小英老师(省作协会员、迴雁诗社副会长)和黄峥荣老师(湖南省作协诗人)。
东道主肖勇的热情、晚餐的丰盛、竹筒酒的醉人,将诗人们的激情点燃,席间的新朋故交,谈笑风生、觥筹交错。从去年的诗会别后的思念,来不及叙旧,又到就席观看晚会的时间,老朋友紧握的手还不愿放下,新朋友的想话题还没有说完,山庄又为文人墨客呈上一台诗歌和娱乐的盛宴。
五
我坐在左侧席位的第三排,一棵柑橘,在闪烁的霓虹灯的熏陶下,一改往日的含蓄和沉默,展现出绚烂和灵动。“初一不见,初二根线。”山庄夜空中的初月该是害羞了,见我们到来,躲在云裳后,不见踪影。稀疏的星星半推半就,在夜空中隐隐约约地暗送秋波。看着人潮涌动的山庄,想起自己寥寥无几的诗篇,心里泛起莫名的孤独。
“喂喂喂。”一对帅哥靓妹节目主持人,在清理嗓子后,快步走到主持台。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
晚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肖勇先生的诗会致词,肖总是泉水湾山庄的主人、作为举办诗会的东道主,不仅提供场地、住宿、就餐及赠送纪念品,而且为每一个年的诗会,提供强大的经济后盾。“一方山水养一方人物。”肖总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声音洪亮;一头银丝,直刷刷地耸立在头,却并不显老,反而十分洋气;挺拔帅气的形象,往台上一站,站出了风度和高度。对肖总可用“两男”来形容,台上严谨时像“型男”;下台叙旧时像“暖男”。
接下来由省诗歌学会会长梁尔源讲话;市作协主席陈群洲讲话。晚会在旗袍舞蹈队表演优雅的扇子舞中拉开序幕,中式的旗袍是中国的国粹,鲜艳的梅红代表喜庆祥和,舞蹈精灵们每一个转身、每一次回眸,都风情万种。
坐在柑橘树下,看着笙歌鼎沸,盛况空前的山村,我感觉自己格格不如,一份落寞涌上心来。
前排的美女和帅哥,偶尔递来糕点,时不时又递来水果,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开始时,我比较拘谨,却认真配合,参加到每个节目的互动之中。诗歌朗诵《青藏高原》,精彩之处,省作协副主席罗鹿鸣高亢激昂,扬起右手,眼神中的光亮,穿越闪烁的霓虹,点亮山庄的夜空,也随之点亮我心情的暗淡。“同是喝墨煮诗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诗友们尽情地展示自己的才艺和风采,狂欢至午夜,在一曲《难忘今宵》后,诗人文友们恋恋不舍地散去。
回到407房,我习惯看看房间周围,撩起窗帘,窗外竹影婆娑摇曳,远处竹涛声阵阵,偶闻小虫叽叽呢喃。这时,心里所有的文字,像从琴键上跳下来的音符,平静而舒缓,在这宁静的小庄村氤氲漫延。
后记:
第二天的行程,早餐后,经耒水游竹海,中午聚餐,下午返程。至此,诗会活动圆满结束,期待明年泉水湾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