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有奖金”征文】外婆家的童年(散文)
我家离外婆家很近,到外婆家有两条路,一条是巷道,一条是经过一片田地,我很胆小,经过巷道,半道上那些顽皮的拖鼻涕的男孩就挡住我,问我口袋里有啥好东西,然后就抢……我就不走那个巷,走经过田地的那条。经过满地的庄稼,粉色的豌豆花繁星点点,跑起来风在耳边飘荡着唱歌,云儿变幻莫测,黛青色的远山顶着悠悠的白云……我就瞎想开了,我成了爸爸奶奶讲的童话故事里的小人儿或者长大后的美人儿。
外婆家真是个好去处呢,不仅有生产队长的大舅父弄回来的鸭子、小兔、小狗,还有姥姥后院里锁着种的各种果树。咧嘴的红石榴,鸡蛋大的红枣,紫色肥硕的桑葚,只有那棵杏树最吸引小孩,自打果子从杏花里脱胎出那刻起,我就每天晚上在被窝思念起它们了,我寻思着如何能进那个种果子的小院,姥姥厉害得很,不轻易让小孩进那个小院!姥姥是个果树专家,凡温带的果树她都会在那个神秘的小院试栽,那小院那时几乎是孩子心里的百果园了。
我每次都是争取着跟外婆去那个小院,于是我装作替她提一些东西,期待外婆每次进里面都会给我赏一颗熟了的果子。这还不够,有次我趁外婆不注意,悄悄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藏到柴垛后面,等她出去,我就爬上那棵靠墙的矮枣树,枣儿那时屁股后面刚戴了个红圈,我摘着,啃着还往小兜装,我思谋着回去能给我爸爸,还有我爱的好多人分享呢,我忘了她会锁了小院的门,我被长在枣树上了,因为那些枣儿诱惑着我不知觉得攀得好高好高,等我满足地要结束时发现离地面老高,这时好像风儿更大了,我跟着树枝一起摇晃,我紧紧地抱住一根粗枝条不顾被暴露地大哭起来……外婆的耳朵真灵,她领着比我大不了10岁的小舅赶来了,我也不知道小舅把我怎样安全地弄下来,只记得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我的小舅舅,他有一帮伙伴经常疯在田里割草,挖药爬树,掏鸟蛋,夏天还用长长的粗铁丝一端握个勾给猪捡瓜皮,往上面得意地一插,不久就成了巨大的糖葫芦样子!他们的手真巧,铁丝扭成小手枪,枪头缠着弹性很强的皮筋,硬纸叠成小小而瓷实的小蛋蛋当作子弹,春天来了,柳条编成大草帽,他们玩打仗,舅舅像电影里的李向阳那样威风,“冲啊……”一喊,大伙就跟着他跳出隐蔽的地方嘶喊着冲向对方……柳条的皮和干儿分离还能做成各种声音的柳笛,他们满世界的疯跑噙着吹……小舅有时允许我跟着他,我很快乐,穿得漂漂亮亮地跟着,一次我看见他们一起田里割草,不知为啥打闹起来,从田垄上滚下来,又追上去,笼里的草也散了出来!还有“受伤”的!我头发上的想蝴蝶结不知为啥也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脸成了花猫,长筒袜挂了口子粘了干草儿,小皮鞋里装了好多土……
回到家里,他们装作啥事都没。可那个瘦瘦的高个子和舅舅抱在一起滚地的男孩经过外婆家门前时,舅舅就撺掇我跑到门前他面前说:“你是猪……”我不愿意不敢,舅舅就说,没事,不然到你爸那儿看电视不要他去。(那时爸爸在离我们村子不远的什么企业办公室给人家领导写材料,他还掌管着个大彩电)果然,等我跑到他跟前蚊子般哼哼那几个字时,他只是低头看了我下,还摸了下我的小辫子,然后瞥了一眼躲在大门后露出脑袋的舅舅不声的走了,我胜利地完成任务后,期待着舅舅再次出动时领着我……
外婆家真是我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