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心】随风捎走的文字(外六首)
一、随风捎走的文字
透过微薄的晨曦,懒懒地
调整一些情绪,听一听
麻雀的梦话,粘一把叶子
落尽的寒,梳洗打扮
零散的片言只语
风,吹过来
纠正最后一个字,补充
细节,重审细读
节外生枝的表情,暖色调
更适合放出去,走走逛逛
看看枝桠,闲着的心事
并不天马行空,也不
纵横四野,春暖
夏热。秋凉
冬天的火炉,飘散着土豆
烤熟的香味。院子里
顶着小水桶,笑着雪人
眼睛不在身上
二、小房子不亮了
这是一次意外,没人懂得
树叶流逝的水份,会不会养活
鱼儿的欢畅。盯紧一朵云
留下一些想法,包容
暮色,并不期待有所收获
拽过一把风,添补离别的
遗漏,聆听路过的声响
不再抱着枕头,挤压
室外,纷飞的秋色
低头,看一些文字
扶起残荷,涂鸦美丽
从未在意,灯亮不亮
那座遗弃的小房子,是否
还有酒,醉倒走后的脚印
三、一次预谋
扭亮台灯,关于秋天的
那场雪,重又飘落
桌面上,铺满模糊的暗示
索性不理,也不提旧事
任凭一些白,澄清无辜
预谋重逢,或者久别
星星少了,多了
都不是语言的形式。挪一挪
目光,放纵空气
走出影子,走出手脚冰凉
端起昨天的茶,尚有余温
饮下一段时光,西风
夜幕,浅酌,铭记
还有那次,不小心走散的
黄昏,与你脱不了干系
四、走丢的故事
一直向前,从未回头
四季留下的直白,跟随风
梦一只蝴蝶,梦到
天亮,又天黑
奶奶说的话,不记得
压在那个墙头;更不记得
奶奶的笑容,暖了多少个
落日。兔子窝里
红萝卜咔嚓咔嚓,炊烟升得
有模有样,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点亮的煤油灯,光柱上下跳跃
心,一边长大
一边向外张望。牛的叫声
究竟有多动听,田里的麦子
会懂,树上的麻雀会懂
走向黄昏,无路可归
替乌鸦擦干眼泪,替我
回头,找找地埂上
那一串,踩过阳光的脚印
五、放飞一些想象
铺平一窗风,随便画
一对触角,一对翅膀
一双眼睛,必须看清
起飞的方向;再添一笔
四季的颜色:红的
绿的,黄的
最要紧的,还是白色
初冬,树木走向荒芜
楼层里,看不见炊烟
看不见遥远。大雁飞过
放飞一些想象,尾随而去
伸手,触摸你含笑的温度
清点留白,是否落了
蝴蝶追云的影子
六、信手沾了一粒尘
抬手遮挡,阳光强烈的照射
看看,窗外树叶生长的
速度,记忆
穿过从前,捡拾的柴禾
只关心,河岸上骆驼的失踪
目光拉长落日,荒野
有野狼漫步的暧昧,有风
摇动的呜咽。一朵野雏菊
盛开的孤独,石头不理
云在高处,不理
转身,忘记前因后果
陷入秋天的残香,听曲
描眉,柳叶儿风生水起
这个俏俏的春,有谁懂得
一粒落尘的藏身之地
七、缺口
有阳光,爬进来
包裹,冰凉的茶水
那些结了霜花的油烟
此时,正舒展扩散
也有风,钻过来
零落笑容,聚拢平常
无意溜出的话,长满荆棘
垒起心,无法翻越的高墙
搬起叶子铺地的姿势
试图堵塞,日记的留痕
鸟儿,鸣叫的自由
通过缺口,滑落掌心
捋一捋头发,纷乱的表情
沿着黑暗,窥探光明
窥探,一朵雪花
挑逗性地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