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烟火】梦境与现实(外三首)
一、梦境与现实
失却多余的水草
一大群鱼儿涌向浅滩:草鱼、青鱼、鲢鱼、鳙鱼
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水族在我的梦境里溯洄
母亲说,梦见鱼儿是好事
她从老黄历上翻出“周公解梦”
于是我一阵欣喜,似乎有好事正在发生
一百公里外的黄埔江边,灯火辉煌,霓虹闪耀
年轻人聚集一处,欢呼雀跃
世博大道1200号,维密秀场的大厅内奚梦瑶摔了一跤
微博炸开了锅,整个时尚圈跟着沸腾
那些待煮的青蛙们伪装绿色
闭着眼睛说“为你心疼”
这跟我有啥关系,我只关心梦中抓住的鱼儿
一条一条,扔向河岸
母亲拿着藤萝筐,捡拾
真是丰收的时节啊!我能感受鱼儿跳动的脉搏
喷张的血管,每一块鳞片都在欢呼
那条我记忆中的河又一次激荡起来
二、情满人间
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冷涩的空气开始解语
梦中说过的话,清晰起来
手机还摆在原来位置,半杯水仍有余温
新加的毛毯上开满鲜花。温度被锁在体内
一只手使劲地按住自己,企图牵制
不喜欢复述过往,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
写过的文字,充满迷一般的色彩
有时新鲜,有时陈旧,有时不知所以
窗外响彻固定的旋律——提供叫醒服务的公司广播
播放单调而让人厌烦的曲目
——情满人间:我多想插上羽绒的翅膀
是你伴我,向上,登攀……
挣扎着起床,挣扎着穿衣打扮
挣扎着面向这个世界
太宰治说,我天生具有搞笑的本领,用来对抗早已失格的人间①
三、情深不寿
我知道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就像我知道坚持意味着什么一样
情深不寿的道理并非谁人都懂
有几分阅历的人就会明白
“生活不是林黛玉,不会因忧伤而风情万种”
而我所理解的生活,包含爱情
总逃不过情深不寿的命理
担心、忧虑、思念、不安
不过是庸人自扰的本能
不过是弱小者对于生活的迷惘
“叶藏总会被女孩子喜欢的”②
早有人下过这样的结论,或者预言
当初的不以为然,总会在后期的生活中被逐一验证
就像我总是说:
总有一天,你会变成自己讨厌的那个人
四、人间失格③
以自己的小衬托世界的大
以自己的孱弱衬托世人的愚昧
想要活成有尊严的人必须先体会人间失格
这是太宰治的处世哲学
唯一遗憾的是,他只是失格,未有尊严
换一种说法,他用死后获得的尊严反衬了生前的伟大
换个视角,伟大和渺小的界限并不井然有序
生前的渺小死后的伟大,不知是不是他所追求
不论如何,他的确是个失格的人
用自己的生命践行了自己的作品④
今天,我翻开书本
一个因渺小而无赖的形象那么醒目
衬托出自己身上的某些缺失
“做人何苦撑的那么狼狈,痛哭一回”
如果可能的话,我多想送他一首刘德华的歌
备注:
①太宰治,日本作家;
②叶藏是太宰治《人间失格》的主人公;
③《人间失格》是太宰治的一部自传体小说;
④太宰治自杀身亡,用生命践行了“人间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