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韵今弹】圪针和荆条的传说(散文)
在辽西山区荒凉的山坡上,到处都生长着生命力极强的野山枣树和荆条。野山枣树是一种带刺的灌木,当地人都管它叫圪针,结的果实圆圆的,成熟时红彤彤的,酸中带甜,核可以做药材。荆条很有柔韧性,可以编筐编篓。六股河水蜿蜒地流淌而过,在六股河两岸,流传着一段凄美的传说。
在六股河的东岸有个小村子叫下窑,村里的人家多数都姓葛,有个叫葛珍的姑娘,俊俏而又聪明伶俐,因为家境贫寒,她经常到山里采蘑菇、挖药材卖钱补贴家用。
有一回,葛珍正在挖药材,冷不防从灌木丛里窜出一只饿狼,饿狼张开血红的大嘴扑向葛珍,危急时刻,一支箭射中饿狼,原来是本村的青年猎人荆条及时救了葛珍,荆条身强力壮,为人忠厚老实。葛珍十分感激荆条的救命之恩,一句“谢谢你,荆条哥。”让荆条面对美丽的姑娘变得木讷起来,说话也结结巴巴,两人虽然早就相识,却是头次单独在一起,都红着脸,有些尴尬。
后来,两人几乎天天在山里遇到,荆条总是不远不近地保护着葛珍,葛珍也经常把采到的蘑菇送给荆条,还带着针线,为荆条缝补树枝刮破的衣服。两人情愫萌生,私定了终身。
村里有个张姓的大财主,叫张扒皮,依仗着在外做官的儿子,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坏事做尽。他对葛珍垂涎已久,一心想娶葛珍做小老婆,多次遣人去葛家提亲,都被葛珍骂出。
张扒皮借口葛家的地租没交够,把葛珍的父亲送进监狱,带着狗腿子把葛珍抢到家里逼迫她成婚。葛珍大骂:“不知羞耻的畜牲,想让我和你成婚,除非毛驴学狗叫,公鸡会下蛋,老母猪下个小羊羔!”
张扒皮气急败坏,让人拿来九百九十九根大锥茬子,说:“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把这些锥茬子都磨成细细的绣花针,就放你出去,磨不成,三日后就成婚!”
葛珍无奈地磨了起来,磨得双手起了泡,泡破了,露出嫩肉,嫩肉破了,双手鲜血淋漓,血染红了磨石,也染红了锥茬子。
荆条听说葛珍被张扒皮抓去了,带着弓箭,在张家院外守候,想寻找机会救出葛珍,可是张家看守严密,荆条没有机会。
两天时间过去了,也没磨出几根,最后一天夜里,葛珍对着桌子上的灯火发愁,突然灯火一跳,一个灯花落在那堆锥茬子上,葛珍想出了主意。她把锥茬子放在灯火上烧软,揻弯,尖朝外别在衣服上,她边烧边揻边别,整整忙了一夜,九百九十九根锥茬子别满了全身。
规定的期限到了,张扒皮杀猪宰羊,招待宾朋,自己也喝得醉醺醺的,晚上,他摇摇晃晃地来到关葛珍的屋里,直奔葛珍扑去,尖利锥茬子刺透了张扒皮的肉,直刺到骨头上,张扒皮皮肉开花,疼得鬼哭狼嚎,一挣扎,锥茬子又扎瞎了他的双眼,他嚎叫着捂脸跑出了屋,掉进井里淹死了,张家乱了套。葛珍趁机逃出了狼窝,和等在外面的荆条一起向山里跑,张家的狗腿子们发觉葛珍跑了,打着火把追。葛珍和荆条跑啊跑啊,一直跑到山顶的悬崖边,无路可跑了,他俩拥抱着跳下了悬崖。
第二天,村里的人们找到了葛珍和荆条的尸体,就地掩埋在一起。
寒冷的冬天过去了,春暖花开,葛珍和荆条的坟上长出了两种灌木,一种带着暗红色的刺,一种笔直柔韧。
后来,这两种灌木逐渐繁衍生长,遍布整个山坡,人们就把带刺的叫做圪针,把笔直柔韧的叫做荆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