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截指
我生性胆小,但为了生活,而不得不干高危的行当。我是一层层升高练下了,才敢在八米多高的跳上干活。看着一高一低一高一低,而没有横向相连的钢管架,我犯愁了。这对我来说,是无法干活的。我提高声调说:“胡老板,没有护栏,我们干活提心吊胆的。心里光惦记着安全,哪能做快呢?砍草不误磨刀工,你还是来按个扶手吧?”
胡老板在两根高的钢管上放上钢管卡扣,放一根六米长的钢管,就行了。按架子工标准应在腰部上下,可胡老板却提高到肩部,低钢管就连接不上了。这样放在高钢管上的电葫芦,就能用长点的绳子,多吊砖或砂浆。节约时间,就是给胡老板创造财富。
看着晃晃悠悠的脚手架,我又犯愁了。胡老板为了进度,又忘了在圈梁上放粗铁丝,用来牢固钢管架。看到外架上放着木工的立模材料,我的点子来了。用短木方,放在立柱的钢筋上,再用步步紧勾上钢管,不晃了。这时,才看清换了一个小工。他是高高的个子,胆子很大,在没按扶手前,他就敢吊一块块豆腐干样的多层板,铺在钢管架上。他很勤快,吊砖和吊砂浆,交替进行,那样需要先吊那样,几乎不让大工们停工。
“哎呀!”大叫一声,我回头一看,大个子的白色手套绞在电葫芦的钢丝绳上。殷虹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手套,鲜血顺着手套口往下滴。
“快捂着伤口,下来去医院包扎!”不知是谁先说道。
高个子临危不慌乱,右手按的开关按向向下,手套被慢慢地拖出来。扔掉手套,露出左手的食指三分之一的指节盖被绞碎。右手捂着伤口,单手够着钢管一步一步向下退去。
胡老板带上高个子,坐上重包老板的小车,奔向镇卫生院。
第二天,从胡老板口里得知,镇卫生院不接受,去市里的大医院,要先交三万押金,才接受。当时哪有那么多现钱呢?胡老板联系自己的老同学,住上一般医院,当时就截去食指的一关节,包扎好。但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才好回家。
一个礼拜后,高个子回家了,医药费等花去五千多。下半年是不能做活了,胡老板该赔多少误工费呢?
“我是清包工老板,赚的钱不多,工程只有这么点点大。你如果狮子大开口,我们就去法院。”胡老版忧心忡忡地说,“你也有点责任,你如果不望呆,也不会绞上手。都照你这样,一天活没干完,就出事故,我卖老婆也赔不起……”
“假如你的电葫芦升得高一点,我手够不到,不自然绞不到手?假如电葫芦再向前伸那么一点点,吊砂浆时,灰桶不碰伸出的钢管,我就不会用手往外推,又怎能绞到手指?在你工地受的伤,你不赔误工费,到哪里也说不过去……”
经过中间人多次调解,最后以九千元,双方都能接受,立下书面协议书。
假如,胡老版的安全意识绷紧点,能截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