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涯专栏】拉斯维加斯杂记〔散文〕
四、
拉斯维加斯的夜晚不仅仅只是属于各大酒店,夜晚的马路上华灯齐放,霓虹竞闪,到处流光溢彩。灯光秀成为了营造拉斯维加斯不夜城的染色体,悠长悠长。走在拉斯维加斯街头,人流如织。这里汇集了世界各地前来探视的游客,特别是来到城市周边的科罗拉多大峡谷之后,都会绕道到这里一游。街上,五花八门的广告和图案尽收眼底。老街上有各种免费的歌舞表演。还可以在天幕下观看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震撼的节目演出。这里有类似百老汇的歌舞,也有科技含量很高的融合最先进的声光和电光背景的播放;路边除有歌舞演出外,还有独唱、合唱、吉他伴唱、小提琴协奏等表演。印象最深的是老街上的人造天幕,这个人造天幕会按一日时间的变化,自动模拟真实的色彩随时更换:有清晨白云漂移,黄昏夕阳的余辉、有多姿的彩虹等壮美色彩。其间,高空还有由男女扮演的“侠”不时在天幕下的钢丝绳上作飞天表演,在跨度很长的空间滑过,惊险异常,引来阵阵喝彩声。如果不是人群涌动,真的会怀疑自己进了梦游的世界。
面对夜如白昼的世界,我想起了一位预防光污染专家说过的话:光污染是当今美丽外衣下的环境杀手。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受到强光的刺激,就会导致视网膜水肿、模糊,严重的会破坏视网膜上的感光细胞,甚至使视力受到影响。如果面对的光照越强,时间越长,对眼睛的刺激就越大。建筑物的玻璃幕墙和天幕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如果看得时间长了,反射光会造成人突发性暂时失明和视力错觉。这些反射眩光带来的是“白亮污染”,亮度过大的夜景照明、娱乐场所的彩色光源等就会构成“彩光污染”。在以往没有光污染的晴朗夜空,人的肉眼可以看到夏夜的星星可达7000颗,但在现代城市彩色辉光的影响下,通常人只能看到夜空的星星不足30颗。被光污染控制下的人在夜间已无法用肉眼看到银河系的美景。人类正在失去美丽的夜空。
可见人浸染在夜间恍若白昼的艳光中确实不是好事,如何通过高科技手段扼制和制服光污染?不仅给拉斯维加斯提出了怎样解决光污染的问题,同时也成为世界上发达国家和地区迫切需要解决的研究课题!
五、
拉斯维加斯还被称之为“结婚之都”。在拉斯维加斯一些著名大酒店广场旁的雕塑、人造海滩、模拟铁塔等标志性地段,经常会看到一对对新婚夫妻穿着礼服拍摄婚纱照,新娘穿着银白色的婚纱服,新郎的西装笔挺,他们牵着手浪漫无比。
拉斯维加斯有一个永不关门的婚姻登记处,而且对世界开放,平均每年有近12万对男女到这里注册登记结婚。这里结婚不需要出示证明文件,只要支付55美元的手续登记费,婚姻登记处就会在15分钟内很快发给证书。在结婚登记处,有年轻人、中年人和老年人选择在这里填写结婚表,有的登记者年龄差距特别悬殊,还有的人手里还抱着牙牙学语的孩子才来登记。特别是一些貌似有名的歌星和影星,为了继续拥有他〔她〕们的舞台地位和粉丝,会避开那些喜欢撰写他们本国记者,悄悄带着相恋的人以旅游度假的形式来到这里登记。更为奇怪的是,他们在这里登记结婚后不对外宣布,装作自己还是一个单身汉或单身女,有的婚后把孩子生在国外,甚至过了20年后才公布这一消息,这种掩藏身份的做法成为人们褒贬不一的议论话题。由于登记处以认钱为主,完全相信了登记人的话,因此也会被一些好色之徒钻空子,一些有钱人或诈骗者,为了向自己的金丝鸟和小三承诺,会偷偷来到这里登记结婚,最终上当的还是无知者。所以这个“结婚之都”的做法令人不可理解,颇受争议。
拉斯维加斯是 “自杀之都”。到拉斯维加斯来赌博的人,大多是一些希望能一夜暴富的有思想问题的人,他们总是幻想走进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以百倍的狂热进行人生最后一搏,当钱财遭受洗击之后,一些赌博者会采取自杀的方式了却人生。还有一些赌徒成了流浪者后,只能住在脏兮兮的城市地下的排水道里,由于拉斯维加斯地处沙漠地带,一年中降雨少,地道里面没有水,无家可归者便不顾后果地涌入到下水道内居住。到下水道居住的人其实非常危险,等于在随时等待被水冲杀。特别到了夏天夜间,突然下起大雨的时候,在下水道睡觉的浪人即使醒来也无法逃出来,汹涌的大水很快冲进管道,只能溺水身亡。
除了在下水道被恶水冲死的人外,还有一些赌博赌上了瘾的人,输光了所有的积蓄后无颜见人,他们会在绝望中跳楼、割腕、上吊、服毒自杀……这些人中有银行家、音乐人、药剂师、艳舞郎、的士司机、唱片骑师、推销员、职业赌徒等……一位在人行道上行走的老华人摇着头说:这里24小时的日夜赌博真的是令人不可思议,人最大的惰性就是好吃懒做,赌性的开始就是好吃懒做的延伸,一个外表繁华的城市怎么堂而皇之成了赌者拥抱的自杀之地?
那天,在离开拉斯维加斯威尼斯大酒店时,我在楼下大厅旁的一间厕所里,看到里面的小门上贴着一张用英文、中文等国文字歪歪斜斜写着的纸条,上面写着:
这是一个让人迷失方向的城市
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城市
这是一个老虎机吃人的城市…
这纸条儿是谁写的?一定是哪个赌徒在输光了家产和妻离子散后,在走投无路、悔之交加时写的,也许这个人现在还活着,也许他己经在拉斯维加斯的街头当了流浪汉,也许他己经在夜色中绝望自杀……
六、
就在我们从美国乘飞机返回上海浦东机场时,我在收音机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当地时间〔2017年〕10月1日晚,美国西部城市拉斯维加斯曼德勒海湾酒店旁发生严重枪击事件。当时的宾馆外面正在举行一场露天音乐会,乡村歌手杰森•阿尔丁正在举行演唱会,广场四周约有22000人聚集聆听,其中包括他的粉丝。现场各种年纪,各种肤色的人都有,大家跟着歌手高歌耳熟能详的乐曲,一起唱,一起疯。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64岁的枪手斯蒂芬•帕多克从曼德勒海湾宾馆32层楼的房间窗口朝着参加音乐节的普通群众猛烈扫射。此次枪击事件中丧生59人,受伤527人。嫌疑人原来是一个地产商,己经开枪自杀。这一起事件成为了美国现代史上伤亡最惨重的枪击事件。警方证实,嫌疑人为64岁的当地居民史蒂夫•帕多克,平时过着非常放荡不羁和不循规蹈矩的生活,是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赌场中的老常客。
“罪过啊!”同道一起走出机场的几位游客纷纷议论,大家庆幸提前离开了拉斯维加斯……天哪,我听了顿时毛骨悚然,想起在威尼斯酒店厕所里看到的那张纸条,想起那天在路上听一位老华人讲的故事,不禁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