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葬礼
冯大林的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刚参加完父亲葬礼的妻子何娟已经脱去了孝服,穿上了一袭淡绿色的纱裙,粉白细嫩的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计算器,看着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不停地计算着。
“大林啊,你爸的葬礼一共花销两万三千四百元,咱们,还有老二,你姐每家应该分摊七千八百元,我们家拿回去的烟酒一共折了三千元,实际只摊到我们头上四千八百元,你爸留下的存款零零整整十二万多,我硬是只给了你姐两万多的零钱,按常理,一分都是不应该分给女儿的,哼,这也是我大方。剩下的和老二平分,哈哈,一场葬礼下来,我们净得四万多,有了这些钱,我也该买点高级化妆品了,也能去健身房玩玩去了,真好!”
没顾上回家,何娟直接敲开了对门莎莎家的房门:“莎莎,我的白妮呢,它好吗?”人没有进去,声音先在楼道里回荡。
“你可总算回来了,白妮两天啦不吃不喝,不知道怎么了,你快进来看看,怕是不行了。”莎莎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在了何娟的头上。
白妮是何娟结婚时随婚车一起带过来的一只比熊犬,算起来应该有十一二岁年龄了,一身洁白的狗毛,娇小可爱,何娟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把白妮喂养好,这小家伙也天生有灵气,看见何娟就像小孩子见着妈妈一样,又是舔,又是叫,一刻也不离开何娟的身子。那天回去安葬大林的父亲,本来是要带着白妮一起走的,可是冯大林说,让白妮参加葬礼不吉利,于是就放到了莎莎家里,可现在,死了!
“冯大林,白妮没了,就怪你爸爸,死都死得不吉利,我怎么活啊,啊……”何娟的哭声惊动了整个楼道的住户。
接下来的三天,何娟不吃不睡不上班,抱着白妮的尸体,谁也不让动,实在没法子了,大林叫过莎莎让她劝劝。
“何娟啊,这样抱着也不能长久啊,你的想个法子让白妮入土为安才对呢。”
一句话提醒了何娟,从床上站起身,猛打一顿电话,在郊外为白妮选下了墓地,出去买回了白妮春夏秋冬的衣服,购置了吃的用的玩的,流着泪一梳子一梳子为它理顺了狗毛,第二天,穿着一身白衣白裤,在冯大林的搀扶下,把白妮送走了。
事后,冯大林把安葬白妮的账单算了一下,一共一万三千八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