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赏析】打开的疼痛 ——傅菲先生散文集《饥饿的身体》读后记
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更美地复活。他死而复活,生生不死的基督精神,以不可思议的神迹和黑暗的密码,警示信众,启迪世人。耶稣的受难,就是最佳的人生注脚。
耶稣是主。而,我们只是俗人,活得过于具体。
爱人,爱文学,爱足疗,乐山喜水的傅菲,种花草,也烹饪美食。他的体内有一种坦率的根性,带有奇异的悲悯气息,并将之移注于诗文中。他以私己的体验为蓝本,预设一个潜隐的“你”作为对话的诠释对象,不时与意念中悬浮的“我”交接,自觉地释放悲悯和血性,通达人情,化“我”为众生,从肉身的光泽、到人性的情性和心灵的美感,驰骋并抵临一个阳光、虚静的天堂。
在心灵之光的烛照下,由身体的阵痛、思想的涅槃而绽放出精神的花朵。你就向升“天堂”,修炼成一个最幸福、最有价值的人。
金玉其外、人心向恶的也大有人在。美女厄玛·格丽斯,拥有饱满的长脸、维纳斯鼻、蓝眼睛、丰唇,却是其“心”败絮,一个无恶不作的死亡天使。她的人皮灯罩,就是二战期间德军对待犯人最惨绝人寰的方式。如此恶毒之人,终会被历史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永不超生。
喜欢只是一个悬在半空的音节,一段漫长时光的瞬息,你进入了喜欢,你在喜欢里,留下了更深的孤独。(颜梅玖《曾经是一座古墓》)一个音节,把喜欢推到进了孤独的绝境,在时光之外。
声音是召唤和回归的双声筒。但,革命、战争更多的是为了话语权。一个人的发声,一旦与当权派相左或有抵牾,不是口诛、笔伐、批斗,就是暴力、封杀、流血。比如,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演讲《我有一个梦想》,领导罢工运动,呼吁黑人平等权。他的发声,他的义举,惊惶了美国当局和特务,后果不言而喻。
我就站在你的身边,像你一样地活着。把眼睛闭上,目视你的内心,然后转过脸,我的身体与你同在。(纪伯伦《墓志铭》)
众生喧哗归一处。爱在爱中,生命在生命中,死亡在死亡中,你在我中,我在流逝中,流逝在悲怆的触摸中。于是,那些肉身的沉重、心灵的饥饿、生死的宿命、精神的虚空,向阳或背阴,最终也会被爱和宽恕所融化。也总有一些美好,像永不消逝的电波,代代相继。
不可否认,傅菲是一位有着精神质量的作家,也是一位以文字为心灵按摩的大师。他说,不要去流连身后的光,因为前面还有光。那么,身心由己,追光去。
于打开的疼痛中,关照内在生活,体悟心灵本相,捕捉精神表情,你就会与最曼妙的神曲相遇。萦耳不绝,携裹着丝丝缕缕的忧伤和甜蜜,那是雅尼·夜莺的清婉之音。在精神的胞宫里,滑行,浮漾,深潜,升腾。你、整个身心都被一种清凌而温软、忧伤而不绝望的暖流包围,经由人性的淬炼和心灵的抚摩,超越疼痛与苦难,自我渡化为一个洁身自爱、有爱与宽恕之心、对生命心存敬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