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警】小忆游行(散文) ——军旅轶事(十六)
人们为了庆祝、纪念、示威等活动自发或有组织的在大街上结队而行,叫游行。游行在文革时期几乎天天发生,随着时光的推进,历史的变迁,这种活动越来越少,几乎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文革时我年龄还小,但对那时的游行记忆却很深。文化大革命是由毛泽东发动和领导的一场旨在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的政治运动,从1966年5月开始到1976年10月结束,整整10年。这10年间全国上下群情振奋,斗志昂扬,今天一个中央文件,明天一个毛主席最新指示,今天打倒了刘、邓、涛反党集团,后天又打倒了彭、罗、陆、杨。指示也好,喜讯也罢,只要下来了,都不要过夜,我家是农村和城市一样,都要举行无产阶级革命群众大游行。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红旗,室内挂着毛主席画像,人人胸前佩戴毛主席像章,除了一些简单劳动,几乎都是参加政治学习和批判“走资修”,还要向毛主席他老人家早请示,晚汇报。每个村子都有两个派别,一个是所谓的左派(造反派),一个是所谓右派(保皇派),不管哪个派别,一旦最新指示或新的文件下发了,家家户户全部出动,大家自觉排好队伍,一手拿着红宝书(毛主席语录),一手拿着小彩旗,前面带队的高举着大红旗,随后是锣鼓队,队伍一侧的骨干,拿着用白铁皮做的广播筒或用纸做的简易广播筒,不时的带领大家振臂高呼口号。锣鼓声、口号声、喧嚣声惊天动地,吵得狗嚎鸡叫,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沸腾之中。
小孩子和老人们不懂得政治,也不晓得谁是谁非,但也都看热闹一般掺杂其中。上至白发苍苍,下至开口裤裆,这就是运动,每个人都必须有个立场。我父亲是村里的老支书,自然这种活动,每次我都积极参加了。
1974年底我参军到了部队,类似的游行很少了。但两次大的游行,现在还记忆非常深刻。一次是粉碎“四人帮”后,我们所在部队于1976年10月24日举行的那次盛大集会游行。这天全团所有干部战士几乎全部集合到了团部礼堂前,人们欢欣鼓舞,斗志昂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阳光。
是呀,在四人帮的乱政下,国家就像一块巨大的乌云,压的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以华国锋为首的党中央,在老帅们的支持下,一举粉碎了“四人帮”反党集团,使我们的国家又重现光明,岂不人心大快!城市沸腾了,乡村沸腾了,工厂沸腾了,田间沸腾了,军营沸腾了,学校沸腾了,祖国各地都沸腾了!
上午九时,庆祝粉碎“四人帮”大会正式开始,首先由团政委宣读了中共中央关于粉碎“四人帮”的文告,随后司政后机关、各营、各直属分队代表纷纷发言表态,一致拥护党中央的英明决定,坚决批判和肃清“四人帮”的反革命罪行!大会结束后由团首长引领,举行了大游行。在这次游行中,团首长走在最前面,依次是司令部机关、政治处机关、后勤处机关,司政直属分队、后勤分队、各炮营、连分队,最后是随军家属和小朋友。每个建制单位成一个方队,方队由领队、旗手、鼓乐队、领号员和队员组成。
战友们高擎着鲜艳的彩旗,鼓乐队敲打着欢快锣鼓,领号员不断地带着大家高呼着口号,场面恢弘,气势磅礴。真是:彩旗猎猎迎风舞、队伍浩荡如游龙、人声鼎沸惊天地、欢声雷动泣鬼魂,游行活动一直持续到过中午。那天晚上团里还举行了大型焰火燃放活动,那绚丽多姿多彩的场面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的最美的夜景。欣喜、鼓舞、狂躁、亢奋,那一夜我无眠。
参加的另一次大游行是在1978年我在石家庄陆军学院北京通信训练大队学习期间。粉碎“四人帮”后,因“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和“天安门事件”被打倒的邓小平,成了中国政治舞台上的“焦点人物”。当时,党内外都期待邓小平能够早日复出。1976年12月14日,中共中央决定,恢复邓小平阅读中央文件的权利。
当时,在党内主抓的意识形态工作领导人的支持和授意下,1977年2月7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同时发表的社论却提出“两个凡是”的指导方针,即:“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这种对毛泽东生前的决策和指示拒绝作任何分析的观点的出现,说明长期以来“左”的指导思想还未从根本上改变,也给邓小平复出制造了障碍。“两个凡是”提出不久,1977年4月,尚未恢复领导职务的邓小平在给党中央的信中提出:“我们必须世世代代地用准确的完整的毛泽东思想来指导我们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此后,他多次在不同场合批评“两个凡是”。陈云、叶剑英、聂荣臻、徐向前等一批老同志也反复强调实事求是的优良传统,抵制“两个凡是”的推行。
在叶剑英等老一辈革命家的努力和华国锋同志的支持下,邓小平的复出提升了日程。1977年7月16日至21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一致通过《关于恢复邓小平同志职务的决议》,从而正式恢复了邓小平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解放军总参谋长的职务。这样,在中共十届三中全会之后,形成了华国锋、叶剑英、邓小平为代表的新的党中央领导层。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特别是邓小平同志恢复职务,和党心、军心、民心,大快人心。我们的党终于摆脱了左倾思想的束缚,走出了迷雾,踏上了实事求是的发展征程。为了纪念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会,首都军民在北京举行了十万人的盛大游行,作为学员,我有幸亲自参加了这次大游行。
这次大游行,历时整三天。每天上午十点开始到下午三点结束,游行的西线是从五棵松出发,沿西长安街至天安门广场,东线则是从台基厂出发经东长安街至天安门广场。我们学校驻地在香山南路,距离市区较远,清晨三点就起床就餐,我们横挎挎包、水壶,带上干粮(两个熟鸡蛋、一个面包),扎上腰带,整理好军容,分乘几辆大卡车,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到八大处军区集合点与军区机关车队汇合,车队披着晨曦,浩浩荡荡向五棵松游行出发点行进。
十点整,游行正式开始,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着白色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首钢工人方队,随后是北京郊区农民方队,北京商业系统方队,北京大学生方队,解放军方队,科研院所方队......人们抬着伟大的领袖的画像,高举红旗,敲锣打鼓,高呼着口号、斗志昂扬地从四面八方涌向天安门广场。十里长安大街上,欢庆的人群如汹涌的潮水,又宛如一条游动、狂舞的巨龙。十万人的游行队伍,横向10人一列,纵向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
近十二点左右游行队伍陆续到达天安门广场。雄伟的天安门广场红旗如林,歌声震天,万众欢腾,锣鼓声、鞭炮声和激昂的口号声响成一片。首都各界代表在天安门城楼上表态发言后,集会游行结束,各方队全部由广场西南侧一字型退场至正义路解散。这次集会游行距现在已经过去23年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依然大放着光芒。
追思过去,心潮澎湃,喜看今朝,信心倍增。以习近平同志为首的党中央,高举马列主义实事求是的大旗,正引领着我国各族人民为实现伟大的中国梦而乘风破浪,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