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念】春风来了(散文)
一、
春风来了,吹面不寒。它的吹拂,给人惬意的安抚,如母亲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通过身体的五筋七脉,直涌心底。
春风来了,带来新翻土地的气息,那泥腥气夹杂着青草的绿味,还有漫山遍野各种野花的小香,微微润湿。这原汁原味的图画,让人无限向往。
还有比春风更美的风吗!
春风如一个聪明慧透的少女,她传承了母亲的心灵手巧,用双手染绿了满山遍野的小草,像一块块绿毡,任意裁剪后,加以刺绣。巧手在桃杏的枝头绣上蓓蕾,把杨柳的枝桠绣上鹅黄色的嫩芽,再把迎春花瓣整得明晃晃的,像皇帝赏赐的珠串,又像黄金做的风铃。
春风在春花闹层层的喧嚣声中,笑眯眯地看着,听着,沉静静地等着。慢慢等待,等待要到夏初才含羞带露,姗姗来迟的夏花们。夏花们装模作样,它们要等春风千呼万唤始出来。然后,春风放任她们热烈任性,像一个父亲宠爱自己的女儿。
夏季来临时,春风以无比慈爱的眼光,把捧在手心里的女儿,郑重交付给一个叫夏风的成熟男子,就像婚礼场上,父亲把自己至爱的女儿交付给女婿一样。于是,夏风像宠爱小妾似的,窃喜着,把最好的,最美丽的,最热烈的爱,通通都给了夏花。
所以,夏花与春花不同,春花是温润美丽的小家碧玉,眉眼清清亮亮,花瓣像少女的红唇恬静纯粹。而夏花则是花街的荡妇,极尽奢华镶金嵌玉,白沙漂染,彰显美丽。在热腾腾的空气里对男人充满蛊惑。
二、
春风是个织梦高手,它在给人留下一份感动与温馨外,总是让人在感动的故事中憧憬着美丽的梦想。把高兴与忧愁都付诸于蓝天白云,抛掉生活的疲惫与苍白。
春风中,河边的柳树使劲扭动着绿油油的枝条,像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妖娆妩媚的款摆着自己柔软的身姿,企盼着被一个富二代爱上,带走;企盼着走上最亮丽的舞台,实现人生的顶级辉煌。
扑面的春风,总是让人心旷神怡。当冉冉炊烟从屋顶的烟囱冒出,只身在外的游子,便会在梦中思念妈妈的家常菜味道。春风舞动着炊烟,扭动着炊烟,总是让人探头张脑。
湖面的清水被春风荡起阵阵涟漪,那是游子思念母亲的电波。站在树枝头上鸣叫的小鸟啊,声声传颂着家乡颤动的风音。睡梦中,小鸟鸣叫的声波在春风的袅绕里抚慰着游子焦渴的心。
春风中跌落的露珠,惊醒了泥土的前额,它是那样温润柔和。像母亲牵挂叮嘱的泪花,泪花儿盛开在母亲脸庞,流淌进儿女的心间。于是,一切情绪都在春风中融化。河水,小草,柳芽,还有活泼机灵的小燕子。
三、
孩童们在春天里散发着各种梦呓,五彩斑斓。做科学家,作家或企业家。把诗歌,绘画,音乐填满高尚的情趣。即使在最严酷的现实里,也如玫瑰芳香。
春风来了,过了今天就是明年。人的年龄越大,越应该淡然简洁,不管是心态或生活。在取舍当中,学会随缘,因在人与人相处之中,除了血缘外,还有心灵的碰撞和交流。
我虽老,却不愿陈于老人堆中,因为害怕闻见一股从身体或灵魂里散发的馊味,那味道像食物陈放时间久了,所散发的不新鲜,沉闷,刺鼻。但生活告诉我,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陪我经历所有。我不喜欢和没有一定素质的老年人在一起,而年轻人又总是喜欢热闹喧嚣,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要和我在一起。
于是,我就选择和书在一起,书里有喜欢的味道,就是春风的味道。这个味道里有善良和宽容,不论贫穷富贵,红尘因果总有报应,善恶不会落空;宽容他人就是宽容自己。
季节里的春风总是很糊涂,像弥勒佛主,笑眯眯地吹拂,爱抚大地上的一切微生物,植物和动物,一视同仁地赋予它们平等的生命。让每个生命跳跃生发,蓬勃向荣。
至于每个生命如何选择自己的活法,则任其自由。在春风里,我确定,选择平淡生活,不是我不奢望繁花似锦,只是人经历过很多事情后,自会觉醒,明白:功名利禄,皆是浮云。
四、
书的陪伴,就是春风陪伴。
时光虽改变了容颜,春风却吹拂和润育了心灵。
有书陪伴着的心依然年轻,激情洋溢。我希望自己像孩子一样纯洁天真,平生不管经历多少痛苦忧伤,胜利或失败,都在岁月的翻动中成空。趁着还没有到拄拐的年龄,就多给那些佝偻着的背脊多些怜悯和帮助,多给他们注视和理会。
春风里,我像学画的孩童,守望天真,信手涂鸦。春风里,我像读书的学子,守望寒窗,编织梦想。春风里,我像恋爱中的情侣,守望爱情,编织甜蜜。
在春风里,我守望着家的港湾。继续编织,等待,好奇,憧憬着生命的轮回。
趁着自己耳还没聋,牙还没缺,春风中多给自己独处思考的时间,好好听一听花开的声音,即使有一天要离去,也想在开花的树下,静静走开,毫无眷恋。因为我的一生是那么的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