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有奖金”征文】第一场雪(散文)
于渴望中如沙粒般的雪粒匆匆而来,仓促,果断,未流露出丝毫飘逸的柔性。夜,在灯火的伴陪下比没有雪时更显宁静,静的整个世界都被孤独所主宰。风,似乎知趣,静浮在凛冽的夜空与那茕孑的路灯漠然的破解着雪的“沙沙”。灯影迷离,雪影婆娑,灯下纷扰如繁华大千,灯外寂寥似白絮遮世。此天,此地,此夜,此时,久久的,久久的,迎来了此冬的第一场一一雪。
久旱逢甘霖,等同于独身在遥远的他乡,邂逅一声熟悉的乡音,滋润那颗干褶的心灵。这场迟来的雪花,何曾不是?空洞的精神,且不倾表。近来频频闻听,那未经风霜,羸弱稚嫩的弱冠之躯,皆被这干裂的冬寒驱卧于榻上,医所人满成患,千父万母焦虑于惶恐难以自拔!究其因果,难免脱了这天干地燥,内火集聚的原故。这雪或许就带着它本该有的愧疚,匆匆而来。如那甘霖,如那乡音,滋补万千踽踽在路上的灵魂。
每个岁月的冬季,总有第一场雪的莅临,第一场雪总会激起无数波澜,或茕茕孑立寄情于茫茫雪海;或三五成行放浪于皑皑素体;或比翼翩翩缠绵于银装雪色,这都是第一场雪所恩赐我们的尚礼。
雁过无痕,雪融是梦,当觉醒后方知那一片片飘逸的雪花,只舞动在皎洁的瞬间,是夜日昼不再重要,重在你那双皴裂的手怎能捧接几片来至天外的雪花,融入手心;重在你那双结满胼胝的脚,怎能在这易逝的雪中踏下属于你的印迹。每个人都是寒江独钓的粒翁,只看你怎得去面对……
雪后的清晨,没有暖阳眷顾,可比那明媚的时日更加爽朗,瓷灰色的天宇敦厚静谧,空气仿佛那山间的一股潺潺清流,沁肺入心。昨夜在雪花肆意时便企图占有今晨的第一印雪迹,可惜在惰性的桎梏下,未曾如愿!怨不得谁,随便找个理由,便可卸去人性卑贱的责任。
出了楼门,想往中的雪景已然不复存在,院子里的雪,已被数不清的脚践踏得支离破碎,伤痕累累。庆幸还泊着几辆不受劳役的汽车,安静的滞留了满身清纯洁白的雪花,踱近车身,摘几片雪花或索性将纹理深深印入,就当是与这初雪的礼迎。
拾荒老妪,佝偻着雍肿的身躯踽踽而来,手中觅寻生计的木棍,此时多了一份拐杖的职责,垃圾桶上的落雪,早已被新鲜的垃圾驱赶而去,新鲜的垃圾,等待着那位老妪再次甄选出它们命运的走向。对垃圾而言,那永不起眼的老妪,便是它们命运的主宰者。看看那穿梭在雪地里的我们,都在无意间主宰着雪花的清浊,谁又曾想过,我们究竟与那垃圾有何迥异!
出了小区门,自欺性的想奢望一处能放眼欲穿的洁白,深知仅仅是自慰而已,人经常用自欺来聊以自慰,这也是人的天然属性,不过,多数的人是不会去触碰自己的那一点软肋的。穿出楼与楼的缝隙,到了晨练的广场,究竟是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本该多些人出来,在这雪后的空气里酣畅沐浴,可却是少了很多,原因自然是这层薄雪所制。狼藉在平敞的广场上的雪,已被来去的行人践踏的阡陌无章,此处的雪全然失了它那另人欢喜的一面。除此之外,其实这用于休闲和晨练的广场,多数是属于“夕阳红”的天地。因这雪的光顾,广场光滑的近乎于溜冰场,“夕阳红”理所宅在家里比较合乎情理,毕竟身体的康健大于一切。
仰头穿望远处的北山,往日的厌倦不堪,在这场雪的造化下得以缓解,本不该如此贬损于它,可实在找不到好的一面来褒奖。且不说是在冬季,就在那郁郁葱葱的春夏之际,也不曾看到过它有丝毫的生机,永远给人呈现的是光秃秃的荒凉,近前去,工业制造出的滚滚黑尘,浊浪排空,更使你如遇瘟疫避而远之。这场雪,无疑给它带来的是幸运!如果雪再大一点,将它全身着装,或许我可以再去自欺,当它是喜马拉雅的雪峰去欣赏,绝不失言,等待吧,等待一场更大,更壮观的雪花翩然而来,让它银装素裹,旧貌换新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