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转身的距离 ——爱是痛的
浑然不觉中,一份痛入骨髓的爱已压在心头17年之久。爱是痛的,不然,我不会常常独自垂泪。在夕阳西沉落中纷飞的下班途中,在某次热闹的聚会之后……不经意间想起他洁净而明朗的笑容;想起他微微仰着头说话的模样;还有他偶尔作沉思状,眉毛拧在一起……每想起和他有关的种种,心头便会漫上一些类似于感伤或是失意的情愫,即便斯时身处良辰美景,也强作不出表象上的欢颜来。
喜欢一个人,从来说不清喜欢他些什么。
那个在众人心目中并不特别出众,却和我心心相印心有灵犀的男子,是我小学至高中的同学。对他,最“青梅竹马”的记忆,就是记得他的学习成绩比我优秀。我心有不甘,也暗暗争过。后来,他还是考上了比我体面的高等学校。毕业后,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了近20年,各自有了家,一直往来着。我们相约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庆典,一起给中年丧子的老师送去安慰;他熟知我喜欢的任何场所,找得到我喜欢的每样特色小吃;我熟悉他妻子的衣服花色,还有他的儿子,那个和他妻子有着一样眉眼的“臭”小子,小小年纪,便冲电视屏幕上的美艳女星咧嘴笑……比他“色”多了……熟人圈里,都知道我们处得密。我们喜欢把别人玩麻将、打游戏的时间用来聊天。多少次,俩人促膝长谈,他捧一杯清茶,我举块冰激凌,隔着时冷时热的空气,交换着对人生、对事业、对婚姻家庭相似或不同的认知。在这个人与人之间越来越疏于沟通的年代,我们在一起挥霍了太多的时间,交换了太多的感触。渐渐地,我发现他正是我需要的那杯清茶,疲惫时,可以给心灵解乏。
我和他之间的交往是纯粹的、心灵的。而心灵的交往最吸魂。一个眼神对视,往往比脉脉含情有着更深刻的内容;偶尔的指尖相触,神经深处便一阵电闪雷鸣。我们都不是自私的人,对各自婚姻的尊重,压抑着我们不期而至的激情和冲动。每遇到“边缘”时刻,我们总是小心翼翼绕开……
父母全是乡村教师,算得上“书香门第”出生的我,性格中最明显的特点,便是矜持。对他深深浓浓的依恋全隐在浅笑和不动声色中……而他,作为我父亲曾经的学生,师道尊严演绎为无形的约束,没有得到暗示,不敢越雷池半步。以至于每次相聚,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而每到分别,总觉得意犹未尽。最想说的那些话,好像从来不及出口……直到他调到另外的城市工作,我才意识到:茫茫人海,我是如此的形单影只!别离,让我尝到了刻骨铭心的痛楚。不能和他面对面的日子索然无味。某个深夜,梦醒,他模糊的面容突然清晰起来。揉了揉眼睛,眼前依然模糊一片。拨他手机,关着。一连发过去7条表达思念的短信,而后,扪心自问:这是一个女人的神经?恋态?浪漫还是情深呢?在一去不复返的时间河流中,遇见过好多的人,拥有着好多有情谊,惟有他,在心中无以替代!
失落、苦痛时,最想见到他,和他作一番倾诉;幸福、欢乐时,最想和他交换一个会的眼神。家人之外,人阳我最牵挂、最在乎的那个。我的大事小情在他心中眼中永远举足轻重……我们曾经相约:等他告老还乡之后,一起在夕阳的余辉中散步,看花谢花飞,看成熟的果子挂满枝头……友谊的极致,它是爱吗?应该比爱更深!在这个物欲横流、诚信淡薄的年代,我们之间那份清纯的爱,超越了时间,甚至超越了生命。它默默地扎根于彼此心底深处,直到地老天荒!
男人女人间,只隔一个转身的距离,深爱着,却无意走近,这便是“有缘无分”了?如若是,我情愿用千世的虔庆换取今生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