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有奖金”征文】家有儿郎正读书(散文)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家有犬子年十六,正是读书的小二郎,却从不知道用心苦读,眼看着临近中考,依旧不急不哈的整天戴着个耳机听音乐,连做作业也不例外。皇帝不急,可急坏了母后大人。每个星期天回家,一推开门,总能看见小二郎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地听着摇滚,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我还不能让这把火燃烧起来,因为外婆说:“你养小孩子要像赶乌龟上山一样,得有耐心。”先生说:“淡定,淡定,千万不要把人民内部矛盾转化成敌我矛盾。”听起来都好有道理,我只好按捺着心中的怒火,熟视无睹地绕过他的身边,走进厨房为他准备美食。
小二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三餐都让我绞尽了脑汁,既要营养丰富又要色香味俱全,一向厨艺平平的我不得不研究起香哈菜谱了。红烧牛肉要用白糖炒色,油爆河虾要高温爆炒才肉质鲜嫩,再来个清炒山药木耳和菠菜猪肝汤,小二郎是肉食动物,打小不愿意吃青菜,不过我把菠菜夹到他碗里的时候,他还是不好意思拒绝的,这让我颇感欣慰。
有人说:不谈学习母慈子孝,一谈学习鸡飞狗跳。用餐时间千万不要谈学习的事,否则弄个鸡飞狗跳,影响了他的食欲,我这一桌子菜岂不是白白忙乎了?爱玩是一个孩子的天性,小二郎也不例外,玩魔方,玩滑板,玩游戏,游戏被我定性为“精神上的鸦片”,要绝对控制,每次只准玩半个小时,小二郎也知道那是我“寸土不让”的原则,所以每次只玩一会儿就自动关机。不过,他一玩起滑板和魔方就会忘乎所以。他玩起滑板那是随心所欲、游刃有余、潇洒自若,滑板在他的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转动起来似一只轻盈的燕子掠过水面。小小的魔方在他的手中更是玩得滴溜溜地转,一会儿打乱,一会儿天衣无缝地完好如初地拼好。玩了半天也没有去看书的意思,怎样把他引进书房,真是让我煞费苦心。
晚上先生看书的时候我给他施压:“你看你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也算桃李满天下,但是,不管你的学生有多优秀,也不管你获得了多少奖,你的孩子不优秀,你都是一个失败的教育者。你看马上就要进行体育考试,你也不带他训练训练,就他那一千米中长跑能达标吗?体育考试要是考魔方、滑板和周杰伦就好了,咱儿子样样满分!我可不管,他要是考不上重点高中我找你算账!”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话,先生只轻描淡写的回了四个字“胡搅蛮缠!”胡搅蛮缠又如何?为了儿子做回辣妈又何妨?
眼看着中考体育就快要考试了,好歹让先生与我达成“统一战线”,让儿子提前半小时起床,我负责指导儿子跳绳,先生负责带儿子跑早操。我们小的时候没有玩具,一根跳绳能跳出很多花样,可儿子跳绳就像癞蛤蟆捉蚊子似的,一跳一蹦达,一分钟能跳几米远,数数却跳不了几个,真是让我哭笑不得。他把绳一扔说:“这破绳子不行,我不会跳!”我耐心地给他做着示范动作,说:“你看你的动作要领没有掌握好,跳绳锻炼的不仅是手脚,也是全身协调能力,双脚轻轻提起,手腕轻轻转动,手脚要协调。你看老妈都能跳这么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应该跳得更好才对!”说得他低头不语。第二天,我换了个和中考考试跳绳一样的计数跳绳,跳了几天以后,他已经非常熟练了。
一千米中长跑考验的是耐力和毅力,儿子聪明有余耐力不足,中长跑对他的身体和心智都是最好的锻炼。可他们父子俩刚跑了两天我就发现有猫腻,别人跑步回来都是大汗淋漓,这父子兵怎么就光跑不出汗?第三天我追踪至操场,一看这哼哈二将正沿着跑道散步,我差点没气晕,合着这父子俩一起糊弄我。他若无其事地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先生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解释说:“孩子跑不了一会就说肚子疼,”可我观察了两天,发现他饮食正常,上厕所次数没有增多,觉得他还是心理因素。我开诚布公地和他谈心:“儿子,你总有一天会长大,总有一天要离开爸爸妈妈,总有一天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坚强和独立是每个人成长的必经之路,你无法逃避!妈妈让你锻炼身体是让你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并不仅仅是为了应付考试,就像小时候妈妈让你弹琴,并不是让你做个音乐家。龙应台对她的孩子说,我要求你用功读书,不是因为我要你和别人比成绩,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我的坦诚和尊重,最终让儿子重新回到了操场,体育考试也取得了满分。
体育考试以后,儿子更加自信了,也放松了许多,他依然玩魔方、玩滑板,每天中午带着个耳机抖动着大长腿听音乐。他每天的书包里都带回来很多试卷,他一直保持着习惯,做到十点钟睡觉,做不完的扔在一边,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没看见,只为他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因为我知道孩子越疲劳考试发挥就越差。
那让家长和孩子们备受煎熬的中考终于过去了,得让孩子放松放松了,“不到长城非好汉”,儿子一直想登上长城,看看天安门广场,先生带着他去了北京,我依然做了“看门狗”。当晚上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儿子在长城上拍的照片时,思念如水般漫溢心头,这个亲爱的小孩,这个总是惹我生气的小孩,才是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部分,是我所有幸福的依靠。那几天我辗转不能入眠,度日如年中喜从天降,儿子中考成绩名列前茅,如愿考上了重点高中。当我惊喜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远在北京的他时,他却口气平淡,仿佛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他最后在电话那头对我说:“妈妈,那我暑假可以不上补习班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其实,我也不想他上什么补习班的,那个站在长城上伸出双手拥抱世界的阳光少年,才是我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