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蜂子山匪事(小说)
鉴于团堡境内蜂子山土匪周宗石猖獗,民防团总部决定围剿。指令由蓝文蔚带领理智坳、团堡、都亭等三个联防团,出兵3000人对周宗石进行毁灭性打击。蓝文蔚拍着胸脯向县长表示:“看我去抓一堆回来,交给您审问就是!”
联防团三千人马浩浩荡荡开进蜂子山,拥挤在山间狭道上,闹哄哄一片。早已惊动了周宗石哨探,哨探报告给周宗石。周宗石根本不慌,因为他已有多次打败官军的经验。周宗石亲自查看阵势,知道这次有要叫他灭亡的派头,也就不敢大意。马上召集四大金刚和参谋总长,设计对付办法。经过简振涛一番谋划,大家一起按计行事。
此时山下的联防团在司令蓝文蔚的调度下,已经分成三股,由三个方向向蜂子山周宗石总部攻去。三路人马都鸣枪施威,一起呐喊:“周宗石,你们被包围了,快投降免死吧!”
任凭鸣枪呐喊,山上毫无动静,几乎无人一般。联防团吸取往昔教训,也不敢贸然挺近。双方僵持着。
大约过了五个小时,天渐渐黄昏。联防团的兵士都没有吃午饭,士兵们都高声叫喊“口渴”“饥饿!”蓝文蔚只好下令各团埋锅造饭,吃饭后继续围困。
顿时,蜂子山的山腰里处处冒出白烟,形成一片雾海。周宗石的土匪也乘机乱烧烟火,叫人分辨不清哪里是民团,哪里是土匪。
就在这时,左边山上突然滚下一排斗大的巨石,如冰雹一样砸下来,有的砸在民团士兵头上,有的杂进煮饭的锅里......民团大乱,一片惊慌。
就在这时,右边山头成排滚下水桶粗的大树杆,这些大树重约几百斤,像碾子一样直朝民团士兵头上滚过去.......民团大乱,又一片惊慌。
兰文蔚急忙下令疏散。就在这时,中间山头流星一样成串的投下油桶点燃的大火,这些大火如条条火蛇,像溜子一样直朝民团士兵身上扑去.......民团大乱,又一片惊慌,一片呼叫.....。
兰文蔚见势头不好,下令“撤退!”。数千兵丁开始后撤。
这时,团堡的民团感到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的被土匪打败。就在冉裕昆的带领下。100多团丁,利用一条山沟做掩护,朝山顶攻去。团堡民团到底训练比较过硬一点,很快就摸到离周宗石营部十几丈远的地方。
冉裕昆正要下令团丁一起朝里面开火。突然身边的地下的草篷里冒出上百个伪装草人,个个手持马刀,瞄准上来的团丁就砍。冉裕昆和团丁淬不及防,连连死伤数十,几个头领和冉裕昆都被严重砍伤.....,冉裕昆只好惨败下去。
虽然兰文蔚还是一连围困了三天,依旧奈何不得。又接到理智坳那边的急告,说“神兵又闹起来了。”兰文蔚只得顺坡下坎,命令迅速撤回。途中又惊动十几个大毒蜂包,上千万的毒蜂直刺蓝军,一个个士兵鼻青脸肿。蓝文蔚央央的退下,狼狈而归。回到县城。蓝文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正是:“靠山猫儿雄似虎,高第良将不如鸡。”
蜂子山土匪周宗石大败官军,回寨里全体大碗喝酒庆功。参谋长简振涛对周宗石说:“这回引来官军打我们,一定与那个民团团总谢华祝有关,我们何不乘他们新败,再敲他一下子。”
周宗石一拍大腿说:“要得,再敲他龟儿子一下,你去安排时机吧!”
长庆民团团总谢华祝是团堡民团的实力派人物,三代世袭,在知府,知县里都有可靠之人,根基深厚,加上是手里掌握有四十多条长枪,无人不敬而恭之。这谢华祝50开外年纪,外表温文尔雅,可腹内机巧胜多,用起手段来也是惊心动魄。如果那家小孩夜哭,只要大人说声:“谢团总来了。”那小孩就禁口无声。
谢团总家靠青岩,高门大院,回廊彩檐,自有威仪。家中老小,管家,勤务,亲兵合起来40多口。大儿子谢宝山,常年经商在外,小儿子谢安生留学东洋。长女谢小萍嫁给武汉一富豪,留有小女谢小花在身边。这谢小花年方17岁,真的如花似玉,精巧玲珑,琴棋书画全都出众。被谢团总视为掌上明珠。此时一家人正聚集在堂屋,等候谢小花归来。原来在半年前,谢小花非要到武汉去玩耍,谢团总和她母亲怕她出事,都不答应。她硬说有姐姐照顾,加上有随从护理,叫大人放心。谢团总拗不过,就一番叮嘱后让她去了。转眼数月过去,前日收到小花发来的电文,说已经登船从巴东靠岸取道回来,算计今天中午就是到家的时刻。眼看已经时过正午,还不见人影。一家人不免焦急起来。“怎么还不到家?”母亲反复的叨念着.......“莫非出了事情呀!”“你别乱说呀,我女儿没有事的!”
谢团总表面安静,其实心里也在纳闷,将手朝管家老屈一挥:“你出大门看看,不行就派几个人去接一接。”管家答声:“好!”就转身出去。
管家刚出去。门口就进来一个高大汉子,机灵精怪,相貌清奇,肩头还扛着一杆猎枪,枪头上悬挂着几只野鸡和斑鸠。那人进门就高声喊道:“谢伯伯在家吗?”
听到喊声,谢团总以为是女儿派的人先回来报信的,就起身答应道:“在呢,进来!”
“啊!是雨亭呀,我还以为是小花派来的人呢?”
“是我,谢伯伯。我今天午上出门,运气不错,连打了十几只野鸡,特意送来给谢伯伯做下酒菜!”那个叫雨亭的年青人说着从枪头上去下猎物。
“贤侄你真的能干,每次出手都不放空。也很有孝心,我起码吃了你几百只斑鸠了!”
“哈哈!谢伯伯莫客气,只要您喜欢,我打到就送来,绝不忘记您一向对我的关爱!”雨亭说起话来,自然流畅,很是得体。
谢团总家人到来一杯茶水递给雨亭,“坐吧。我再给你聊聊孙子兵法。”谢团总指指身边的油漆椅子说。
正要说话,只见屈管家气踹嘘嘘的飞也似进来,附在谢团总耳边小声说了一阵。只见谢团总脸色大变........陡然焦急起来。
雨亭是伶俐乖巧的人,一见脸色就知道出了急事。就连忙站起来说:“谢伯伯,您老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听您教诲。”说完起身外走。
谢团总一把拉住雨亭衣袖,说:“你回家后,帮我关注一下我这里的情况,若有麻烦,请你协助一下!”
“好的,谢伯伯!雨亭掂起猎枪走出大门。”这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这个年轻人雨亭,就是冉作霖,字雨亭。
原来是屈管家接到小花随从三毛子逃回来带来的信和话,说小花一行五人刚过卡门,在蜂子山王家岩就遭到土匪的绑票,几个随从全被打得遍体鳞伤。土匪头子周宗石带来话说:“都说谢团总厉害,我偏要和他干一场,叫谢团总拿出二千大洋在明天一早钱去取人,不然就把小花先做了压寨夫人!”
谢团总虽然焦急,但还是有了办法,他对屈管家说:“你带上两个人和二千大洋先去与周宗石交涉,先稳住拖住他,我随后带20个枪手来救援,把小花救出来。”屈管家答应着去了。
谢团总召集来20名枪手,交代任务,自己也别上盒子炮,带着一群人向蜂子山土匪窝奔去。谁知这一去,恰如带薪救火,反烧自身。
周宗石算定谢团总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带人来找他,也就来个分兵合击,当下吩咐陈地雷连夜带二十人下山,埋伏在谢家附近树林里,见到谢团总出门后,就冒充另一帮土匪袭击谢家,放纵的抢劫财物。然后迅速回山在背后拦截,对谢团总形成夹击。可惜谢华祝团总精明一世,也没料到晓得土匪还有这一手。认为凭自己的枪手就一定会使土匪乖乖就范。
再说屈管家到了土匪窝里,天色已经大明,屈按数交上大洋,求周大当家放出谢小花。周大当家一脸淫笑,说:“你屈管家为人爽快,办事有诚信,给我送来大洋,我要请你喝酒。”说着就一边叫人安排酒席,一边把屈管家三人请到后边小屋。屈管家说:“酒可以不喝,求你也讲究信誉,把小花放出来。”周宗石说:“酒也要喝,人也要放,放心!”
正当屈管家与周宗石纠缠之际,谢华祝也带着枪兵逼近土匪寨子。谢华祝再次派人催促放人,不然就要攻打进来.......其实谢华祝那里知道,他的家里已经遭到二大金刚的洗劫。陈地雷一伙如狼似虎,翻箱倒柜,见财就抓,还将谢的女人打得七窍流血。然后迅速放回山寨,在谢华祝后边筑起火力,发出暗号,只待里边动手,就配合开火。
周宗石见手下地雷已经回来,就顿时黑脸,将屈管家三人拿下,压出寨外,要谢华祝再拿20支枪来赎人。谢华祝大怒,就指挥枪兵开枪,周宗石也带领寨中三十多人开枪还击,陈地雷也从背后开火。子弹横飞,硝烟弥漫,谢华祝受到两边夹击,只好将带来的人分开抵抗,眼看不敌,处于危险境地。几个悍匪利用地形,绕道到侧面,瞄准谢华祝就开枪,正中左腿,谢顿时摔倒在地,几个枪兵赶过来救护。周宗石趁着谢华祝抵抗不住,就叫手下坚守,伺机出击,自己却跑到关小花的柴屋里,将小花扒去衣衫,肆意强奸。小花拼命反抗,高喊几声:“爹呀!”就含羞撞死在墙壁上.....这正是:可怜红粉多娇女,化为南柯梦里人!
屈管家三人也在里边拼死打斗,两个随从被乱枪打死。屈管家依仗武功打死一个土匪,逃了出来,扑到谢华祝身边,说小花已经死了,土匪势力大,建议谢华祝撤退,以后再来复仇。
谢华祝伤口流血不止,见自己的枪兵也阵亡了七八个,就下令沿一条山沟慢慢撤退。周宗石和陈地雷紧追不舍,高喊着:“打死谢华祝,分他的家产!”
好不容易退到半路,又有两个枪兵阵亡。谢华祝带去的人几乎损失一半。还被土匪追着不放。谢华祝等被困在一个山洼里不敢冒头。
正危急间,突然两边传来连续的枪声,周宗石的几个手下应声倒地。接着又是几声马鸣.......
来救援的正是那年青人雨亭-------冉作霖。冉作霖和他的五个家丁。冉作霖将家丁分成两组,从两边射击土匪,自己跨着大黑马呼啸着冲上来。
周宗石见有援兵,不知实情,才不敢恋战。带着土匪回到蜂子山王家岩。
冉作霖立即将谢华祝抱到马上,飞快回到自己家里,立即请来医生救治。谢华祝的其他枪兵也随后归来,见谢家一片狼藉,个个嚎天大哭,救起谢夫人,抬到十里外的冉作霖家里一起救护!
足足三个月,谢华祝在冉作霖家里养好了伤,与武汉的女婿取得联系,决定全家搬到武汉去居住。于是谢华祝就把老屋和田产全数委托给屈管家打理,又立即去县城与他的上级通气安排,回来将团总一职拱手让给冉作霖,自己带着家人去到武汉。此时冉作霖刚好27岁,时间正是1917年。这正是: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要知冉作霖当上团总后,又生出何等故事,且听下回分解。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