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有奖金”征文】怪情(小说)
这天,郭威和尹梅来到米富原来就读的院校招待所,远远地观看米满仓夫妇。
米满仓到院校得知儿子是去打工后才失踪的消息后,便在公安局进行查找的同时,他也没有静等结果,而是根据石新提供的线索到青年路找到了玉兰了解到一些情况。
玉兰虽没向他把整个情况告诉米满仓,但他已知道儿子完了。
米满仓概念中的儿子完了,不一定是米富死了,而是儿子的前途、儿子的今后完了!
说来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儿子在省城上大学后,便把儿子当成了皇帝般对待。这都怪自己这几年自己经商有了几个钱!
但事已至此,只有把妻子叫到学校来,把现在了解到的一些情况透露一点给她,使她思想上先有一点准备,避免她真听到有不幸的消息时承受不了打击而出事,她是个高血压病人。
当妻子来时,见到丈夫一下苍老了很多,陡然添了不少白发,她就知道儿子出事了。
想到丈夫曾患过肝炎,想到不能失掉老伴,她竟反过来劝慰丈夫。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几场。
尹梅曾在米富拿给她看的照片里见过米氏夫妻,现在见了之后,发现他们竟苍老得令人不敢相认了!
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又听到郭威在身旁吟诵:“游子肠断天涯路,老母泪洗家乡尘”的诗句,终于下定决心,对郭威说,明天我包个面包车来接你和米富的父母,到时你们就明白了!
第二天一大早,由尹梅包租的丰田大面包车载着米满仓夫妇、郭威、老刘、小李和尹梅一起,向东郊驶去。
车子由尹梅在前座引路,车上的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看车外的情景,各自都在想着心事。
看到车驶出城区公路两旁出现了田野后,郭威心里就不平静了。东郊有火葬场,现在是不是去火葬场?如果尹梅真把米富“收拾”了后弄来火化了,便可以把骨灰盒存放在这里。那么,尹梅也就完了!
可是,面包车到了去火葬场的岔路口后并没有向火葬场驶去,而是驶上了去清泉山的路。
郭威见状心情并没有松弛下来,他知道清泉山的前山坡是公墓区,他对自己的判断更加有了信心,尹梅没把米富的骨灰盒存放在火葬场,而是弄来下了葬而已。
面包车快驶近公墓了,郭威脑子里已设想到一个场面将是米氏夫妇痛哭流涕的场面,接着就是逮捕尹梅的场面……
想到这里,郭威不由地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可思议的是,面包车到公墓口子时,并没有驶进公墓区,而是沿着旁边的公路直接往山上驶去。
这下郭威真的感到意外了,他看到公路两旁的桃树和正在忙秋收的农民,开始怀疑尹梅是不是把米富杀害了以后便把他抛尸荒郊野外了。连他自己都吃惊,怎么突然就冒出了“杀害”这个概念和念头来了。
面包车驶上山顶,又沿着公路往山下驶去。当车行驶到半山腰后,面包车向另一条岔公路驶去。当车在山腰的林间公路行驶半小时后,终于在公路尽头的一个大门口停下了。只见尹梅下去向门卫讲了几句什么,门卫便打开了大门,面包车便驶进里面的停车场把车停好。
在面包车驶进大门的瞬间,郭威突然发现大门左侧挂的那块牌子:清泉山精神病疗养院。
郭威正在纳闷,尹梅便在招呼大家下车了。
她把大家带到疗养院大楼旁的院坝旁边,指着前面那株大黄桷树下的一个人说,你们看他是谁,然后就掉回头往大楼里走去。
郭威往黄桷树下的那人看去,只见他中等个头,白白的有些浮肿。他正呆呆地望着头上的树枝,口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树枝上那只鸣叫的小鸟谈心。他说,飞嘛,飞吧!飞就飞高点,飞就飞远点……
郭威正想问老刘这人是谁,却见米满仓和妻子踉踉跄跄地一边喊着:米富,我的儿子!一边猛扑了上去……
这下郭威才回过神来,他正想去找尹梅问个明白,却见尹梅陪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向他走来,他快步迎了上去。
尾声扪心自问情未尽,弃前嫌重修孽缘
经尹梅介绍,原来这医生是负责治疗米富的主治医师黄大夫。黄大夫把米富的父母和郭威等人请进办公室后,详细介绍了米富的病情和治疗经过。
米富是由戒毒所转到这里来的。在戒毒所里,医生们发现米富不但染毒很深,还患上了严重的梅毒。在尹梅的要求和承担医疗费的情况下,戒毒所不但把他的毒瘾戒掉了,还彻底治好了他的性病。鉴于他的阵发性精神分裂症,戒毒所没有这方面的治疗条件,就由尹梅陪同把米富转到了清泉山精神病疗养院来一边疗养一边治疗。
由于这家疗养院条件好,医生又很负责任,所以他恢复得很快。
现在他正处于最后的康复疗养期,这个疗程可能要两个月。
米满仓问医生,康复后能像以前那样吗?医生说这事不好说。精神分裂症没发作时和常人一样正常,但一旦受到某种刺激或诱发因素,便会发病。这就需要在出院后到一个很安静的环境和有一个体贴的人照料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康复。
听到这里,米富的妈妈禁不住又哭了起来。看到妻子痛哭,米满仓也禁不住悲从心起,不停地捶打自己,又不停地说,报应啊报应!我米家好不容易出了个“状元”,就这么毁了啊!
尹梅劝慰他俩说,二老不要过于伤心,米富出院后我陪他到你们乡下去疗养,肯定能康复的!
听到尹梅这么一说,米满仓夫妇又惊又喜,他们双双拉住她的手,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尹梅拿出手巾擦了擦自己的泪花,对在场的人讲起了她为什么会把米富弄来治疗的经过。
原来,那天尹梅听翠花说已找到了米富,约她到南郊公园后门小河边去时,心里就盘算着该怎样收拾他。
对于米富的负心,尹梅开始还是很痛心的,但她想到自己毕竟比他大二十岁,而他又是高校的尖子生,自己终究是和他不会共处长久的,于是她原谅了他。
可是,后来他又回到她的身边还骗了五万元走后,她便对他真正地恨了起来。
对于钱,尹梅扪心自问是对得起他的。她不但忠实地按她和他事先的约定,把几桩生意是盈利一分不少的分给了他,而且平时还供他吃穿之外,另给了他不少的零花钱。因此在经济上尹梅是亏家,然而是她心甘情愿就毫无怨言,但是他这么骗她就不能容忍了。
至于听说他另外不但骗了翠花,还骗了玉兰,她就怒气冲天了。
因此,她联合凡受过他骗的女人一起来找他算账!
当时她的心情真是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后来她到了南郊公园后面的小河边,看到他那副皮破肉绽、面目全非的惨像,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突然就难受起来,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想到自己毕竟和他有那一段难忘的恋情,想到一个大学尖子生竟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便产生了同情之心。
于是她承诺为他还债,并揽下了对他的“处理”权,接着把他送到了戒毒所,戒毒后,又送他到这个精神病医院治疗康复。
尹梅含着泪把救治米富的经过说完,在场的所有人脸色沉重一声不吭,屋里静极了,只有挂钟的滴哒声在响……
问好老师,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