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我的“流水账”(散文)
我的“流水帐”指的是我的日记。屈指一算,大约有几十年了。像饮食起居一样,记日记成了我生活日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曾经鲜艳而今褪色的上百本形形色色的本子,便是我的日记独一无二舒适可体的盛装。
初时的日记,大抵是如下的内容:令人警醒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的如冯梦龙“三言”般的妙词佳句。我曾以虔诚的心情,将它们背诵如流,若是作文中能够不着痕迹不露蛛丝马迹地巧妙运用一番,博得老师在课堂上当众抑扬顿挫地宣读,那才叫做露脸。那些赞语便在心中像鹰击长空一样盘桓萦绕好几天,心花怒放兴高采烈自不言而喻。
再就是各类书刊上的描写议论抒情篇章,它们都是各自所在文中的“眼睛”,我也是将其反复默诵,并时时体味它们在文中的精妙之处。可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确也有许多发现和启迪。后来年纪稍大点,便抄起书本和刊物上的诗歌;不分国界地抄,尤其是哲理诗和爱情诗,无一例外还是背;夜阑人静,体味那“情到深处人孤独”的境界。
曾因喜爱唱歌而爱抄歌词,也算爱屋及乌吧。后来有空便琢磨琢磨,词中那“点睛”的句子,能使我的眼睛豁然明亮,从琢磨歌词到摩仿写点分行的句子,那便是我所谓“写诗”的发端了。在纯纯美美的栀子花开一样的青春期,有好长一段时间,写过许许多多现在看来傻傻乎乎的话,那就是一个犯傻的年龄,哪个成年人不是从那个傻傻的季节走来的呢?那些使人觉得傻傻乎乎的话语里,曾诞生过多少温温馨馨的恬恬的梦啊!
参加工作以后,日记里又增加了每日工作内容程序。起初这是单立一本的,循规蹈矩照章来;再后来里面又加进了别的内容,譬如想起的不能耽搁的事情,记下;该写的文章,暂时没空,写不成,记下;记下的一句话都宛如文章的标题,为的是起到个提醒的作用,类别不一样的内容挤在一本里颇有些风牛马不伦不类的感觉,但我没嫌别扭,您也就甭操心了:我从一开始就习惯才这样做的:这有点像有人喜欢吃原盘菜,而有人喜欢吃杂合菜。
记得某书上说列夫·托尔斯泰从十九岁开始写日记,我比托翁写的起始时间还早五六年呢;这样比照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却也是事实。几十年过去了,日记记满上百本,被我保存得好好的,它象一个杂货铺,但对我的业余爬格子却不无教益。因此,我的杂货铺还得一如既往地继续开下去。闲时偶翻昔日日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日记记久了,素材多了,心眼就渐渐活泛,想写点东西的时候方可游刃有余,这也是厚积薄发的道理吧。
日记的内容,酸甜苦辣皆有。不仅事关个人,而且涉及他人,可谓事事关心。前不久,我们街上一位受人尊敬的老人去世了,我写了一篇悼念文章,其中曾引用了一首五言诗:“亲人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那是东晋陶渊明的诗,题目叫做《挽歌》。
以上是我的“流水帐”的一些内容,以后也将会有新的形式和崭新的内容。我的“流水账”,林林总总,包罗万象。它功不可没:伴我从青涩的普通作者,到找清目标勤奋钻研,再到宵衣旰食焚膏继晷后的屡屡获奖!我做为它的受益者,在此深情地祝愿我的“流水账”流水不腐,山高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