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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绘声绘色(小说)


作者:洪放 秀才,1561.3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369发表时间:2018-02-11 15:56:55


   偶尔,绘天赐会炒几个菜,小酌两杯。酒到微酡,也自个儿吟上几句:“人生在世,最得意之处,无非是青山一座,白鹭两行,小酒三杯,而已而已!”因为酒,他白皙的脸开始染上了桃红。这时候,他想的最多的是绘色。
   这两年,他很少多想绘声。大概是绘声已经上班了,且又有了姚舟这样的靠得住的男朋友,不太需要他的担心了。他觉得绘色在北京一个人不容易。现在这世道,男人且不易,何况一个女孩子呢?他有些后悔同意绘色参军到文工团,他有时跟叶小叶说,更像是私语,要是让绘色留在青桐,找个工作,说不定还更好一些。平时一句话不说的叶小叶,这时往往会突然冒出一句:“怎么?后悔了?当初不是兴高采烈吗?”绘天赐摇摇头,说:“文艺界乱得很,我是担心绘色这孩子啊!你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得很,敏感,好强。与绘声比起来,绘色更经不起事。在大事面前,绘声是无声且沉着的,而绘色可能就容易陷了进去。越是这样越让人不安哪!”
   其实,绘天赐如此这般地担心着绘色,而绘色在京城的生活,也确如绘天赐所担心的那样,有些莫名,有些无奈,甚至充满了宗教般的味道。她到文工团后,先是作为合唱团的演员,偶尔参加些部队的演出。虽然她的嗓子好,但到文工团来一看,都是金嗓子,都是好歌喉,她原来在青桐的那些自信几乎被扫荡一空。好在很快,她将注意力从合唱团那边转移出来找到了曹教授。曹教授不仅仅是著名的声乐教授,且是京城声乐界人所共知的“导师”。北京很多著名的歌唱家,都出自曹教授门下。但已经七十岁的曹教授已正式宣布关门不再收徒了。绘色知道这些后有些伤心,本来她曾指望着好好地跟曹教授学学声乐的。
   偌大京城,举目一望,还真少有说话的人。绘色也不像团里的那些小姐妹,一有业余时间就跑电视台、跑演艺公司。跑回来后,有些就有了出镜的机会,有些也悄悄地瞒着团里去商演。当然,在这些跑的背后,绘色也听到了许多带着颜色的议论,说谁谁谁和那个大胡子的电视台周导上床了,谁谁谁上周日和演艺公司的马总到门头沟去了……绘色只是听,她不屑于去了解详情。她除了到团里和演出外,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看书,听碟,有时也想想绘家老宅子,想想叶小叶、绘天赐和绘声。她随身带着从老宅子里拿出来的一把小鼓。那是绘大先生临死前交到绘天赐手里的,后来被绘天赐挂在绘大先生的画像前。
   绘色是在高二那年,一次无意中走进父亲在老宅子里的画室时,看到这面小鼓的。她将小鼓拿在手里,立时就感到一股温热传导到了掌心,耳边也仿佛有人声响起。她惊讶地将小鼓扔到地上,小鼓静静地,画室也是静静的,静静地只听见她的心跳。她再捡起来,将小鼓放到耳边,果真是有人声,苍老,深沉,隔得遥远,却又如此贴近。她听不清楚人声在说什么,只是感到那声音穿透了她,那声音有一股魔力,吸引着她。那声音就像钻进了血液里,钻进了骨头里,钻进了情感里。她怔怔地听着。听着听着,竟然泪流满面。她将小鼓握在掌心里,拿回了自己的房中。从此,这小鼓就在她一个人的时候,成了她的倾听之源。她听到了很多,也忘记了很多。只要拿起小鼓,她便心定了,心安了,心静了。团里的人说:“绘色,你这么好的天资,是得找一个老师好好地学习了。”她说:“是。”可是,她一直没找。
   在青桐时,她曾找过三个音乐老师教她。现在想起来,这三个老师,不仅仅为一个少女撑起了音乐的天空,也同时给她的最初的青草般的人生带来了乌云和阴影。她的作为女人的第一次,就是在第二个音乐老师的琴房里完成的。她含着泪水,也含着小小的甜蜜。她强忍着疼痛,配合着他。而他一边运动一边哼着圣桑的《天鹅》。他在乐曲中进入,运动,最后抽搐般地结束。他凝视着她身下的那朵夺目、晶亮的桃花,抱住她,说:“来吧,我给你一切。音乐,人生,与爱!”她哭了,她在他的怀里哆嗦着,抬起泪眼问他:“你真的要我吗?”“要!”他答道。她哭得更厉害了,那是幸福吗?她一直不知道那是不是幸福。
   直到半年后,他突然离开青桐,杳如黄鹤,她发疯般地寻找,才知道他早已出国了,同大学时代的女友双宿双飞。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父亲和绘声的问候。她甚至想到了死,但在最后一刻,当她将头伸进早已结好的绳圈里时,她听见房子外面传来一阵阵的音乐声,那是几个孩子在练小提琴。琴声单纯,却干净。她将头缩回来,开了门,阳光正好扑进来。阳光下,那几个孩子正陶醉在琴声之中。她站在阳光里看着孩子们,看着看着,心便放下了。她甚至清除了他教给她的发声方法,也不再唱他曾经教过她的歌曲。她要从心灵的磁盘里,彻底地清除掉这一切。
   有一天,当她从第三个音乐老师那儿回来时,一向埋头在中药材图谱中的母亲叶小叶,竟然抬着头望着她。那眼神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痛楚。她心弦一动,问道:“妈妈,有事吗?”叶小叶没回答,只是望着她。她又问了遍,母亲垂下眼睑,说:“你不是孩子了,没有这些草药这么纯净了。”她感觉到心里流血,而母亲已经又回到她的中草药图谱中去了。她看着母亲躬着的背影,心想母亲其实是知道一切的,只是她知道的太多了,经过的太多了,所以不说。不说,或许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了吧?她走上前,趴在母亲的背上,轻抚着母亲的白发。那一刻,她感到她懂得母亲了。懂得母亲为什么一直埋头在中草药图谱中了,懂得父亲为什么不唤醒母亲了。她抹着眼泪,回房倾听着小鼓。她觉得从此她的岁月将是一种无可选择的改变了。
  
   九
   绘色再见到曹教授,是在她到北京的第二年岁末。跟她同时进团的小姐妹们,有个别性急的,已离团单飞。还有些也正在寻找自己的轨迹,并为之不惜一切地努力着。只有绘色,她依然是个合唱队员,依然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合唱团的节奏,过着她的寡淡无味的日子。绘天赐几乎每周都要打一次电话,问她过得如何,歌唱得如何,人是瘦了还是胖了,她总是寥寥几句,说:“都好。放心。”便挂了。在青桐时,她曾觉得父亲绘天赐是个一流的画家,但一到京城,就是团里的那些美工们,画出来的画,也在父亲之上。她曾在有天晚上,从小鼓里听到了父亲的声音。父亲似乎在哭泣,她大吃一惊。
   放下小鼓,她整整用了一个晚上来想想父亲绘天赐。这个出生在青桐一直在青桐生活的男人,虽然有过高大的绘家老宅子,有过声名很响的祖父绘大先生,但是,他的一生是潦倒的,是窘迫的,是狭隘的,也是无奈和痛苦的。她想到父亲与母亲的战争,想到她和姐姐绘声一道烧了父亲的放映车。那其实不仅仅是烧了车了,也烧了父亲的那一段情感和对生活的最后的热爱。回想起来,父亲绘天赐自从从电影队回来后,沉默寡言,连画也少画了。
   每日里,除了做饭洗衣,照顾母亲外,他最独立的时间就是站在窗前,看云朵,听两个女儿在房间里说话。特别是从文化馆美术班回来后,父亲更是从不正眼看人。在这个四口之家里,父亲总是怯怯地,沿着墙根走路。她好几次看见父亲独自站在阳台上抽烟,那袅袅的烟雾,裹着父亲,把一个男人的所有的力量与野心都一点点地笼罩了。想到这,绘色听着小鼓,眼前一热。她猛然感到在这个世界上,或许除了父亲,她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了。她如此想着,生活才波澜不惊,以至于团里有些年长的大姐姐们劝她:“也找一个老师吧。在这行,没个老师引着,是很难出头的。你的音色好,不出头,太可惜了。”她依然是摇头,她心中有主意,她不想再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有一丁点的不和谐的插曲。她得守着,静着,像父亲一般,和生活平行地过着。可是不久,正好赶上全军的歌手大赛。团里从培养青年演员的角度出发,挑选了包括绘色在内的三个青年演员去参加。从现场的表现和舞台的感染力以及台风等综合来看,绘色应该是最好的,至少能进入前十名。但她没想到的是,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她红着眼去问评审主任。这主任没等她开口就先问道:“听说你是曹教授特招来的?”她惊讶着,好久才说:“是的。”主任笑了,说:“你应该去找曹教授,让他收你。这样,便好办了。”她不解地问:“什么叫便好办了?为什么?”主任打断她的话,说:“孩子,回家好好想想吧。你看这些参赛的选手,谁是谁的学生,谁又是谁的门生。不说了,去找曹教授吧!”她回到团里,反复地想,也想不明白。她不明白主任的话到底是指什么,或者暗示什么。
   她悄悄地问一位团里的老大姐,这大姐拍拍她的脸,说:“这还不明白?就去做曹教授学生呗!”她问:“难道非得是曹教授?”大姐说:“当然。”她不再问了。其实这两年来,她也听到过不少关于曹教授的传闻。曹教授在京城声乐界是个实打实的权威,同时也是一个令许多人不太高兴的“大炮”。什么话都说,什么人都批评,让圈子里对他是敬而远之了。曹教授面试她的那两年,是他最后两次担任主考评委。她到文工团后,本来想过去感谢感谢曹教授,却听说教授出国了。再后来,她听说教授回国了。她又想去感谢。一联系,教授到峨眉山去了。很多人告诉她这曹教授性格古怪,学术造诣极深,但为人偃蹇,极难相处。他一生桃李众多,但少有往来。虽然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但却终生未娶,孑然一身。他在学院里有一幢独立的小楼,却从不让人进去,就连学生也不曾涉足。
   据有幸一瞥小楼面目者说,小楼里清雅安静,常可见教授一人当窗独坐,对酒而歌。绘色就想:这样的一个男人,他的内心到底是怎样深邃的一口井呢?那井里有蕨,有青苔,有月光吗?她想起绘家老宅子里的那口井。她曾和绘声趴在井台上看那井里的月亮。那月亮居然比天上的大,一动不动,看着她们。她们喊月亮,月亮晃动了一下,似乎在回答她们。绘声说:“井太深了,月亮出不来了。”她说:“不,月亮早就出来了,在天上呢!”现在,既然大家都鼓励她去做曹教授的学生,她也渐渐地生出这种愿望了。她想知道那井里到底藏了什么,到底又是如何的幽深,是不是也有月亮呢?她没有打电话,而是选了个星期六,专程到音乐学院那边。她向学院里的人打听曹教授。每个人都热情而有节制地告诉她没看见,或者说不知道。她在学院里盘桓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位清洁工的指引下,找到了曹教授的小楼。这是一幢外表涂成蓝色的小楼,三层,在学院最西北角的一座小山下。它与最近的建筑的距离,也在三百米以上。小楼独立着,像是山角上长出的一丛蘑菇。有些奇怪,也有些童话。她按响了门铃,没人答应。她再按,还是寂静。她抬头看见门上面贴着张纸条,写着八个字:在与不在,来与不来。她念了一遍,没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再念一遍,还是没明白。她只好摇摇头。她正欲转身,门却无声地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你来了。”
   绘色吓了一跳,这声音平静、克制,完全是意料之中,就像早已在等着一般。她回过头,首先见到的一头白发。接着是阴影中的一个高大而瘦削的身影。她有些疑惑,这与两年前见到的曹教授判若两人。她支吾着:“您,曹教授吗?”“是的,孩子,我一直在等你。”“等我?”“是的,等你。两年了。进来吧!”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她感觉小鼓又响了。她站在门边上,曹教授已经转身走向屋内了。她步子沉重,恍若隔世。她进了门,门又轻轻地关上了。她首先看见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旁都是博古架,架子上挂着的全是各种各样的乐器。长廊足足有二十米,在长廊的尽头,昏黄的灯光中,一幅巨大的油画从灯光下浮出来。她惊呆了,她深吸了口气,觉得整个人都被凝固在那里了。那是一幅怎样的画啊!巨大的画中,背景是蔚蓝的大海,大海边的沙滩上,正迎面站着一个少女,海风吹起了她的裙子和头发,她似乎正在望着画外的某个人,或者某个地点,那眼神中有热爱,有火焰,有春天。而那少女的脸庞,啊!绘色差一点喊了出来,那脸庞活脱脱就是自己啊!那是自己站在海边,自己正迎着海风,自己正望着画外的某个人,或者某个地点。她呓语般地问道:“是我吗?为什么是我?”曹教授回过头道:“不是你。这幅画在这儿已经五十年了。这是五十年前的你吗?”她闭上眼睛,觉得时光停滞了,自己正被吸进时光巨大的虚空里。曹教授上前拉起她的手,说:“不要看了吧,我已等你很久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为着等你。”她问:“为什么呢?”曹教授说:“不为什么,只为等你。”他又转头看了看那幅大画,说,“那是我五十年前的初恋。也是唯一的一次恋爱。她后来消失了。或者去了大海,或者去了天堂。”他语调平静,又领着她向前,一直到二楼的客厅。大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摆着一架黑色的钢琴。而客厅里的窗户全部是关着的,屋里的光源完全来自于灯光。因此,有些惨淡,也有些飘忽。教授说:“坐下!”她看见有两把椅子,一把是高背的黑色木椅,而另一把则是低背的藤质圈椅。她望着他,他指着圈椅,示意她坐下,然后说:“我一直等着你。我知道你会来。你必须来。”他似乎在说出一个决定,或者一个秘密,不容置疑。她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陈年的吱呀声,而曹教授,这个七十岁的瘦削的男人,快步走到钢琴前,在琴键上迅速而决然地敲出了一串音符。这音符每一个都如同楔子,直接地揳入到了绘色的零乱无序的思想里。曹教授站起来,问道:“想跟我学?”“是的。”“那好,跟我来。”他继续往前,上了三楼。三楼是一整间的大房子,一张宽大的床,不,确切些说是一张宽大的地铺,占据了屋子的三分之一。地上铺着地毯,窗帘是丝绒的,蓝色,上面绣着细碎的花朵。曹教授让她站定,然后道:“你可以改变主意。改吗?”“不改。”“那好。开始吧!”她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她不知道曹教授会怎样开始,是从音阶,还是从练声,或者是乐理。但一切都不是。她面前的曹教授,正在一点点地解开自己的上衣,然后是裤子。只穿着内衣的曹教授,瘦骨嶙峋,恰似一棵被剥了皮的老树,当他将最后的内衣褪下时,绘色惊叫了一声。她看见了一种旷世的丑陋,紧缩着,如同被拉长的核桃,又像被烘干了的冬瓜。他应该看见了她因为惊恐而睁大了的眼睛,他低沉道:“过来。”她不想动,身体却在移动。她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她感觉自己正在走向一棵沙漠中的千年胡杨。她尽量地避开他的目光。他却道:“你也脱了吧!”她愣着,她看了看地上那张宽大的地铺,挣扎着。他不再说话了。只是站着。她开始一点点地脱去自己的外衣,然后是内衣,她的青春的丰腴的躯体,在他的清瘦而干瘪的身体前,简直就是呈现极致的鲜活对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一刻会脱下衣服,她的思想几乎消失了。她只是站在他面前,他一步步地走上来,用干瘦的手从她的脸向下,一直到脚趾。他没有忽略任何一个地方,但也没在任何一个地方加重或者停留。他一直往下,礼仪般地抚摸了她一遍。她没有感觉,甚至,她在那一瞬间想起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曾祖父绘大先生。绘大先生的晚年也应该是这样的,瘦骨嶙峋,苍老深沉。她正想着,他的手已经停止了,接着,他道:“你来吧!”他闭上眼,站在那儿。她的手有些颤抖,她踮起脚尖,够着了他的额头。她的手慢慢地往下,先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粗糙,接着,是一种微微的温热,再接着,她感受到了这瘦骨所突现的力与安静。在他的胸口,她停了下,他的七十多年的心脏,一下一下,从容而缓慢地跳动着。她感到背上有他的呼吸,而她的手继续向下,滑过他的遍布皱纹的腹部,她看见在他的最隐秘的地方,一切平静,像一匹站在阳光下懒洋洋的老马。她轻轻地抚摸了下,再向下……当她抬起头时,她看见老教授正满脸泪水。他迅速而准确地穿上衣服,说:“从现在起,你是我的最后的学生了。我们开始吧!”她也穿上衣服,两个人下到二楼。一堂史无前例的音乐课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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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读罢这篇小说,内心很是沉重。人生是坎坷的,社会是残酷的。在残酷的社会中,由于情感的失意,工作的压力,家庭的重担,容易使人产生郁闷,容易使人看破红尘。绘声绘色是一对双胞胎,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绘声大学毕业后,谋到了一份小学教师的工作,然后是结婚生子,一切顺顺利利,生活过得平淡却真实。绘色富有音乐天赋,毕业后,其父亲找关系让她进入了北京某歌唱团。然而,寡淡的日子让她不知所以,她没有投靠老师,也不懂文艺界的一些潜规则,处处碰壁,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投靠了曹教授。这个古稀老人,孤僻,古怪,让人无法接受。在曹老师的教授下,三年后,绘色在中央青年歌手大赛中获得了银奖,人也变得沉静多了。而这时,曹老师却人走楼空,云游出家去了。绘色用自己的身子做筹码,找煤老板出资去完成了老师的作品——《绘色》。做完这一切,绘色已看破红尘,她辞去工作,坠入了佛门,不久又了却了自己的生命。小说构思奇特,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形象饱满,人物外形、内心都刻画细腻,也揭露了目前社会的弊端,揭露了人性中丑陋的一面。佳作,编者推荐阅读!【编辑:五十玫瑰】【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80213001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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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五十玫瑰        2018-02-11 15:59:11
  一篇令人深思的小说,感谢作者的分享!
   问好作者,祝福新春愉快!
五十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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