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墨尔本的风(随笔)
快三月了,秋天来临,风大。经常呜呜呜刮一夜。
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就听到一片鸟叫,昨天晚上继续起大风,不晓得搧掉了多少花。仔细听听,风声有点吓人。就是国内“数九寒天北风刮”的那种动静。同时能听到,四处风铃玎珰响。睁开睡眼,不用看外面,就晓得是艳阳天。虽然是秋天,气温等于夏季,夏风呼啸,老常态!想起俗话:堪培拉冷,悉尼热,墨尔本太随意,一天有四季。
有时候,某个小范围里,洒满垃圾。澳洲人不会这样——路人打烂玻璃杯了,一定会清扫干净才离开。就是正在发疯的酒鬼打烂了酒瓶,也会停下来,收拾完后,再继续发疯——新移民会,但也不至于这般猖狂。看一看,附近一定睡着一个,被风推到的垃圾桶。有路人捡拾垃圾,扶起垃圾桶。有时桶满了,就拿着,直到远处下一个桶。大路边,能捡到高档帽子呢。也能看见威猛的老外,风驰电掣,勇追帽子;追到手,就死死捏着,不戴了。
风儿不认人,也来为我摘帽。帽子随风,很不老实,落地就滚。不像车轮滚滚,而是,凹凹里兜满风,翻着跟斗滚。滚河里,滚海里,滚马路中间,就糟糕。怕吃亏,只好对帽子下手——拴根棉线,另一头连着衣裳扣眼。看你跑!每天出门,都这样。
很少看见穿裙子的。
今天在后院发现,昨天被风推到墙上贴紧的那张报纸,还在。且不管,看它究竟能贴几天。
去购物。超市排队,与前面正在结账的那个人,要保持一小段距离。他们非常介意无谓肢体接触,而中国人几乎根本不懂“安全距离”。没有黄线。一老外接近我,提醒我,帽子后头有根线。我听不懂。收银员是华人,做了翻译。听我解释完,都笑了一场。老外的笑声奔放些,有滚雷感;收银员的笑声含蓄些,有流水感。
走出超市,想起一副对联:这风,真猛,刮丢了,咋整?活该,倒霉,太瘦了,赖谁!横批:胖点真好。对联后还有提示:今天风大,是胖子的天下。体重不过百的谨慎出行!尤其是美女,刮别人家去咋办?!没媳妇的都把门窗打开啊!有趣。应该是大陆移民原创的。
突然,帽子又飞了。但大可放心,连着扣眼的那根线,是产自负责任大国的,负责任的棉线呢,不要看它细!“顺藤摸瓜”,棉线到了手里,帽子还在远端飞旋呢。扯线,“钓”帽子。只用一只手是戴不到头上去的。不是脑壳水肿了,太大,是风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