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根
周憎林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在自己十六岁那年。
周憎林小名叫狗屎,原名周增林。一九四三年三月份生人。自从记事,狗屎就蒙受耻辱:大人对他指指点点,同龄人骂他“鬼子种”。一次,与同学钟健发生摩擦,对方骂他“鬼子种”,被增林一拳打破鼻子。钟健的妈妈领着钟健找上门来,还骂倭寇野性十足,母亲玉兰给人家赔礼道歉才算了事。
“妈妈,人家都骂我是‘鬼子种’,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增林哭着问。
妈妈搂着增林眼泪汪汪:“儿啊,你还小,到你懂事了,妈妈一定告诉你的身世!”
到了增林十六岁那年夏天,母亲感染肠炎,竟一病不起。弥留之际,母亲把增林叫过来说:“狗屎啊,妈快不行了,我把你的身世告诉你……”
一九四二年五月份,日本鬼子对冀中地区实行烧杀抢掠。一天中午,鬼子突然包围了平原村。刚刚结婚一个月不到的玉兰丈夫带领民兵到外地打鬼子半年未归。一个人在家的玉兰来不急躲避,就被鬼子堵在家中。一个鬼子和两个汉奸进门后,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搜到什么。鬼子叽里咕噜说了半天鬼话,增林母亲也没听懂,一个汉奸说:“皇军问你,知道谁是抗日分子!”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谁是。”玉兰吓得直哆嗦。
鬼子叽里咕噜又说了一堆鬼话,一个汉奸朝另一个汉奸说:“小林光一要办好事,我们走!”
两个汉奸走后,那个鬼子强爆了玉兰,十个月后憎林出生了。
玉兰含泪说:“那个鬼子小林光一,就是你父亲……”话没有说完就咽气了……
周增林自从母亲过世,就改名“周憎林”。
转眼到了八十年代后期,平原村里第一个博士、留日工作的周家虎回家看望父母。增林就登门拜访,拜托他打听自己的生身父亲小林光一。家虎回日本后没有几个月就打听到了小林光一的下落:东京残疾人用品株式会社社长。
“家虎,我拜托你给联系联系小林光一,我想认他,毕竟血脉难断。我把我的身世资料和我的血样交给你,麻烦你带给他。”家虎在电话里很是痛快的答应了。
没有一个月的光阴,周家虎又来电话了:“增林叔,经过小林君回忆和血样比对,小林光一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他现在有三个女儿,希望你能相认,并希望你去日本定居,继承他部分财产。”
“家虎,我早就想这一天了。你告诉我父亲,我同意去日本定居。”周憎林眼里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目光。
周憎林办好了移民手续就来到日本,小林光一约了几个老朋友,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小林光一高兴地和几个老朋友推杯换盏,喝得酩酊大醉,丑态百出。周憎林拿起西餐刀叉了一块神户牛肉,端起一杯清酒,朝小林光一走出。
“我敬父亲一杯酒!”小林光一高兴得忘乎所以。周憎林左手递上酒杯,右手的刀具随即插进了小林光一的气管。小林光一倒下以后,周憎林又脫下小林光一的裤子,将他的阳具全部割掉……
“我让你们鬼子绝根!!!”周憎林哈哈大笑,随即又将刀具插进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