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PK大奖赛”】小区的春天(散文)
春天来了,春雨滋润万物生长,风的手指在阳光的金色谱弦上轻轻弹拨着悠扬的春之曲,人就成了春之曲的主旋律……
一、春雨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昨夜没有风,却见一场雨。最先感知到雨的,是从窗户飘进来的泥土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清晨推开窗,弯曲的青石小道,一路盈盈的雨水,透着亮;空中,雨雾如纱,看不清雨滴大小,也听不见雨落声。青石小道两边是青草地,刚顶破土层的嫩芽,像一排排尖尖的刺刀,被雨水洗过后闪着绿光;草地上有两棵高大的树正对着窗户,一棵是银杏树,一棵是柳树。银杏树还是光秃秃的灰色枝桠,枝条贪婪地吮吸着雨水,如饥饿的婴儿,而柳树挂满了一树湿漉漉的鹅黄色,此景倒有“春雨细如尘,楼外柳丝黄湿”的意境。
“寒寒,还不快收拾,上班要迟到了。”晨把我从意境中拉了出来,急急地收拾完毕,出门上班。碰巧今天是车限号日,可以在雨中走一段路。
院子里的人多了起来,小孩奔跑的脚步溅起了水花,童真的笑声让这细无声的春雨突然变得生动起来。
离大门口不远处的花园边站着有银丝晃动的一对老人,男的为女的撑着一把雨伞。有上学的小孩子跑来,女的就跑上前去跟着孩子跑,男的把雨伞撑在女的头顶跟着跑。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这一对老夫妻是楼上的邻居,经常在电梯里碰到。交谈中得知,女的五十三岁那年患了老年痴呆症,已经整整七年,整天毫无表情呆坐着,谁也不认识,只有看见小孩才会有微笑。男的说,女的年青时在幼儿园上班十年。每天早上孩子上学时,男的就带女的来到院子里。每次见到男的,他都微笑着,我就会想到开在寒冬里的花儿。
“早上好!”我停下脚步与男的打了声招呼,他的头被雨淋湿了,他的微笑被雨淋湿了。我刚要转身走,却意外地收到了她对我的微笑,还有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我惊愕地望着她,男的说她有好转,偶尔能认识现在经常见的人了,我说:“真好!”男的眼里闪着晶亮的光。我拉了拉她的手,笑着离开了。
我用手接住了一滴春雨,读到了芽尖的破土,读到了冻土的松动,读到了春天的明丽。春雨,温暖了冬末初春的时节,摇曳着温柔的芳情,湿润着从冬季走来的心灵。尽管百草还未起苗,尽管树叶还未展绿,相信春雨的温情脉脉,定会唤得一片春色来。
二、春风
“沾雨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春风吹来春雨,还是春雨带来春风,都是唐诗宋词中的春意。而今年的春风,是在一场春雨之后,它和春雨一样,也是夜晚悄然来的。它从半开的窗户伸进纤细的柔指,柔情地抚摸着我的梦境。指尖淡淡的花香,轻轻地钻进鼻腔,梦在花香中开成了一树的花苞,绿的如玉,红的似霞,黄的似金……
一夜,又一日,春风迈着碎步,在小区院子里欢快奔走着,带着春天特有的诗意。它走过杏树,撒一树红色珍珠;它走过风铃木,撒一树黄色珍珠;它走过一片树林,撒一片翡翠,还有一丛丛冬青,被春风的手指轻轻地拂过,绿的透亮,绿的宁静;那一方草地,都绿到人的心坎里去了。跟着春风散步在小区院子,心灵飞翔在成片成片的湛绿中,到处都是“春风朝夕起,吹绿日日深”的意境。
一座红木小桥上,一身黄色运动装的中年人牵着一只狗走过。行至桥下,狗突然拉了一垞屎。心想,可惜了这美妙的风景。再看,但见那人蹲下身子,用卫生纸卷着狗屎,放在挂在手腕上的塑料袋里,然后拿出一瓶消毒液喷洒,再用卫生纸擦干。
我迎面走过去,送给那人一个微笑,他还我一个微笑。春风走在我们中间,带着花香,带着草香。
一个四五岁的穿着粉红色毛衣的小女孩,跑到路边垃圾桶前,把刚擦完手的一张纸往垃圾桶里放。春风顽皮地从她手上带走纸块,她追着春风跑,近处一个声音喊道:“宝贝,小心点,别摔倒!”
曾经小区里宠物随地拉屎、池水里飘浮着垃圾,是业主向物业投诉最多的。一夜春风,吹深的不只是绿,还有人的文明行为。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拽着春风,我想看清它的容颜。我仔细端详着它的美,而它笑盈盈地从我手里逃走了,插上浪漫的翅膀飞上了蓝天,接着从空中飘来一句轻柔的话:“想知道春风有多美,做一缕春风就知道了。”
三、春阳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进入三月后,春雨春风相继而来,空气湿润而温和,春意也在枝头恣意萌动着。正当人们脱掉棉衣兴冲冲地享受春天时,却突然迎来了一夜的雨夹雪,把春天刚抬起的脚步尴尬地晾在空中。
冷了两天后,太阳突然出来了。正逢周末,睡懒觉的我被九点的阳光逗醒。阳光带着柔风,带着花香,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柔情拥我入怀。
为了不辜负这份深情,我牵起了春阳的手,与它一起漫步在生机盎然的小区。搬到这个小区三年了,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小区环境这么的美。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喷泉在莲花形石座上跳着柔媚的舞,池水折射阳光,竹林舒展翠姿,一朵朵花儿,暗香幽芳;假山、河道、石头、小桥、亭台、红灯笼、花树、青草,交相辉映,在春阳的照耀下,诗意而美好。
“如果这世界没有爱,春天不会来……”一阵歌声从远处传来,我伸手接住飘飘洒洒的音符,循着跳动的乐章走去,远远看见物业办公楼前的宽阔地面站了好些人。我本是一个不喜欢看热闹的人,只因这歌声让我心生好奇,便走上前去。
一张桌子前围着几个人,桌子一边竖立着一个牌子,红底黑字。
“小区十八号楼某×单元××得了胰腺癌,物业倡导大家都伸出友爱之手,哪怕是一块钱……”
看到这样的文字,我的眼不觉湿润了,想起了前几天看到户县幼童跌进开水锅里烧伤的跟踪报道,短短数月无数好心人共捐款五十多万。新闻播报中有孩子父亲展示自己记录捐款本子的一个镜头,少则一块钱,多则几千元,有真名,有网名,社会爱心为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农民家庭撑起一片天空。世上就有这么一些人,会突然被命运之手抛在阳光之外,而人间爱心又会汇聚成了暖暖的阳光,让他们的人生在黑暗中也能绽放出花朵,让他们的人生也有春天的到来。
抬头看天,春阳当空。我真想摘一片春天的阳光,制作成一盏盏灯,挂在每一个窗口,让每一个家庭都可以有春天入怀。
……
在春天的阳光下,风会变暖,雨会变柔,花会绽放,草会破土,还有更多的美好温馨的事发生着,在小区之内,在小区之外。这才是人间真实的春天,这才是一曲美妙悦耳的春之乐章!我信手采下这一束束春之乐章的音符,当种子来播种,让它抽碧绽红、摇艳溢香,让它长成真善美的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