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寂寞的村庄
秋风萧瑟,老蝉惨叫!
离八月十五还有月余,可是这一年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分之三,岁月无情残酷,脚步从不曾停歇。
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而过,曾经儿时的梦想还来不及实现,张大壮的鬓角已经悄悄爬满了白发。
残阳如血,拖着长长的尾巴落在村西的老树枝头。街中响起了鞭炮的声音,连续的双响炮回响在东北乡的上空。
妻满脸羡慕地说:“这是谁家放的炮呀,真有钱!”
说实话,张大壮有点鄙夷她的嘴脸,女人嘛!总有些爱慕虚荣,也无可厚非,张大壮却不敢像以往一样揭露出她的缺点,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婚姻需要妥协,需要包容。
人言:“三十而立。”张大壮虚度三十有三,至今无法拥有自己的事业,无法挣得体面的工资。这使得他越发焦躁,越发急于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有时善良却不见得是优点,绵羊也很善良,狼吃了善良的羊,人们也不会同情绵羊,因为人们会觉得弱肉强食这理所当然,所以有时善良是一种无能的体现,这在张大壮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露水依偎在青草上,青草沐浴在露水之中,他们亲密地行为就像久别的夫妻彼此贪恋对方的身体。
放炮的人家请来了歌舞团,高声喇叭的声音响彻在村里的每一个角落,张大壮在征得妻子的同意下,抱着五岁的女儿朝那人多的地方走去,他想去凑个热闹,想起妻子冷漠的神情,她不耐烦地对自己点了一下头,这种轻蔑的神情深深刺痛了他做为一个男人敏感的自尊。
歌舞团的灯光洒在夜空,闪闪烁烁,他们在夜空之中交织,分合,交织又分合,反反复复。
那歌舞团的四周围满了饭后闲得无聊的人们,他们拥挤在舞台的四周,舞台上一个长发的男子在表演着赤身砸玻璃,他的嘴里污言秽语,满口脏话引得下面的老老小小哈哈傻笑。
只见与他配合的另一个男子,他们一边把砸碎了的啤酒瓶子玻璃渣子扔在舞台中央,一边嘻笑着相互侮辱着对方的父母,特别的侮辱了对方的母亲。
然后只见他用力躺在了砸碎的玻璃渣子上,嘴里夸张地嚎叫,并不停地在向台下观看的老老少少要着掌声。
张大壮的女儿骑在他的脖子上,他感到女儿的小手不停地随着他们的喊叫在鼓掌,那些老老小小也在用力拍着手掌。
随后出场的是三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她们粗壮的大腿,肚子上的赘肉完全展现在人们的眼里,被那些光棍汉子死死盯着,她们的嘴里也是污言秽语,满口脏话横飞,她们表演的是水摇,就是披头散发,摇啊摇,摇个不停。
用她们自己的话说就是:“收起小肚子,翘起小屁股。”
女儿的目光被卖夜光棒的摊位吸引,那些袒露着的大腿并不能吸引她,也吸引不了那些捧着手机谈情说爱的少男少女。
女儿的小手在张大壮的裤兜儿里摸索着,嘴里喊叫着:“爸爸,我要这个,要这个。”
张大壮被舞台上卖弄风骚的女人吸引着,并不为所动。
那些被披头散发的女人撩拨得激情澎湃的男人,他们在大声喊叫着,喊叫着。
张大壮越发迷茫,越发找不到方向,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文明和谐,却偏偏还有低俗文化存在的市场,究竟是什么在作崇,张大壮用失意地自我做出一个结论:“是利益在作祟,是金钱在作怪!”
风掠过张大壮的面颊,拂去了他的失意,清醒了他的头脑,他决定与一切恶习划清界线,那些摇头扭臀的女人他视而不见,抱着他的女儿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