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刘海戏蟾(小说)
一
三足金蟾,是传说中的灵物,体态圆胖,皮肤表面有疙瘩,虽然满身的钱味,但并不觉得俗气,硕大的嘴,暴突的大眼,满身的蟾钮,以及喜气洋洋的神气,平添了一缕情趣,亦寓意财源兴盛,生活幸福美满。古人认为是吉祥之物,可以吸财镇宅辟邪,背着北斗七星,嘴衔两串铜钱,头顶太极两仪,能口吐金钱,是旺财之物。
刘海令金蟾吐金钱,施济天下穷人,他也因此被称为财神,很多图片中,他模样俊秀、童稚可爱、笑容可掬,他的前额总是覆盖着一列整齐的短发,他骑在蟾蜍上,他常用一串金钱为诱饵相钓金钱,提着根一头系着几个金钱的细绳,时常手撒金钱。
要讲刘海戏蟾,得先讲一下济公活佛。
说是在宋朝年间,出现一个佛道双修的高僧叫济公,他是浙江天台县永宁村人,他是当时天台临海都尉李文和的远房孙,高祖李遵勖是宋太宗的附马,镇国军节度使,李家世代信佛,他的父亲李茂看在年近四旬时,膝下无嗣,虔诚拜佛才得此子,济公出生后,国清寺住持为他取俗名为修缘,从此与佛门结下深缘,他没有染上纨绔子弟的劣习,少年时就读于村北赤城山瑞霞洞,受到释道二教的熏陶,父母双亡以后,他先是进国清寺出家,拜法空一本为师,在当过国清寺住持的高僧瞎堂慧远门下,受具足戒,取名道济,嗣其法衣,接着又参访袛园寺道清、观音寺道净,随后到杭州灵隐寺居住,最后住净慈寺。
济公活佛学识渊博,才华横溢,乐善好施,行善积德,被列为禅宗第五十祖,杨岐派第六祖。他言行叵测,不受戒律约束,难耐坐禅,不喜欢念经,嗜好酒肉,头戴破僧帽,身穿破袈裟,手持破蒲扇,外形不僧不俗,非氓非丐,若痴若狂,好诙谐,好戏耍,神通广大,浮沉市井,衣衫不整,寝食不定,常行救死扶弱之举,状类疯狂,医术精湛,为老僧平民治疗,疑难杂症多得根治,他好打抱不平,息人之诤,救人之命,扶贫济困,专管人间不平事,除暴安良,彰善罚恶,乐善好施,一生怡然飘逸,喜好云游,出行四方,足迹遍及浙、皖、蜀等地,他吃了肉,能吐出活的来,喝了酒能给佛像装金,能从井中运出无数大木材,他出生时上国清寺罗汉堂里第十七尊罗汉(即降龙罗汉)突然倾倒,于是人们便知道他是降龙罗汉投胎。
一天,济公活佛听说山里有一巨蟒,残害人畜,令人闻之色变,附近百姓避之不及一个个远走他乡,济公便只身进山,大斗巨蟒精,巨蟒精化身黑袍黑甲的中年男子,手持长枪,对着济公连翻猛刺,又寻机连翻使用挑、缠、拦、点、拨等招术,招招险峻,虎虎生风,济公手持蒲扇,身形灵巧自如躲过了刺来的枪,以闪、躲、缠的功夫,枪来便闪躲,瞅准机会就缠上去攻击,因为巨蟒精用的是长枪,济公贴的近,那枪施展起来还挺难的,济公转到巨蟒精背后,用蒲扇拍中巨蟒精的后脑勺,把巨蟒精打败,巨蟒精呼地变回巨蟒身,先是横冲直闯扑向济公,昂起头张开大嘴朝济公咬去,济公轻轻一闪避开,用降龙掌直劈巨蟒脑袋,巨蟒一边闪一边扭动巨大的身子,一圈一圈的缠向济公,济公来个一鹤冲天,从蛇身圈成的铁箍当中飞了出去,巨蟒呼地拉直身子,蟒蛇呼地横扫过来,象巨大的铁柱砸向济公……
济公和巨蟒斗得难分难解,济公化身一条青龙,比巨蟒还要粗大,以更凶猛的攻势扑咬巨蟒,青龙与巨蟒在空中互相缠绕、抓扯、撕咬,最后青龙咬伤了巨蟒,巨蟒负伤逃蹿,济公随后紧追。
济公追着追着,就到了四川省青神县河坝子镇的曹家坳。那巨蟒一时逃得无影无踪,济公只好在山里不辨东南西北的走。
河坝子的曹家坳,群山环绕,山谷底是清水河,这儿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山高林幽。
说是曹家坳,其实那里没有人姓曹,为什么大家称之为曹家坳呢?如今也无从考证。这里只有一刘姓人家,住在山坳的茅屋里,男的主外,靠砍柴为生养家,女的则主内,看孩子持家,那孩子就是刘海。
刘海爱到清水河边看河里的小金蟾嬉戏,而且更神奇的小金蟾会说话,有次一连几天,刘海都没有看到小金蟾,他忍不住四下里找,发现小金蟾受伤了,他赶快上前为小金蟾包扎伤口,后来小金蟾要离开了,送了他一枚明珠,刘海觉得好玩,爱不释手。
虽然一家人日子过得算不上富裕,但夫妻二人感情至深,相敬如宾,孩子又乖巧,小日子倒也其乐融融。
有一天,刘家房子不远的石板上睡着个衣服破烂的人,而且那人一脸一身脏的发黑,瘦骨嶙峋的,象是个乞丐,饿得晕倒在了石板上,刘父刘母见了,急忙盛了一大碗饭过去,把那人叫醒:“大哥,大哥,你是不是饿晕了。”
那人翻身坐起,还不乐意的叫道:“谁,谁啊?打破了贫僧的美梦。”
刘父这才看清,睡在石板上的是个和尚,头戴尖顶的僧帽,帽前方写着个佛字,手里拿着个蒲扇,袖子在手肘那儿就没了,裤管也在膝盖处也没了,脚上穿着破草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对不起呀,师父。”刘父很歉意地说。
“没事!没事!贫僧倒真是饿了呀。”和尚说。
“不知师父如何称呼?”刘父问。
“贫僧法号济公。”济公说。
“是济公师父,师父若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吃饭吧。”刘父说。
“多谢施主。”和尚也不客气。
济公去刘家吃饭去了,之后济公常在山里走动,和刘家人挺熟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悲欢离合,刘海八岁那年,父亲上山砍柴,因为天突然下雨,他躲进了一个山洞,这洞是他常去的地方,他往里走想坐一会儿,想不到他进了洞,看到地上随处可见人的尸骨,他之前进洞从没看到过尸骨呀,他吓得不寒而悚,正要退出,此时正在洞里盘膝练功的巨蟒精听见了响动,厉喝一声:“谁?”
刘父吓得拼命的跑,巨蟒精迅疾追到,左手出掌击向刘父的后背,刘父感到一阵阴冷的劲风射来,转身用劈柴的斧砍向巨蟒精,巨蟒精把左手一扬,避开了斧头,化掌为勾抓向刘父的脑门,只两三个回合,刘父被巨蟒精一掌击中心窝,他的人被击飞四五米远,嗵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好汉饶命啊,我是避雨无意间进来的,我家里还有老婆儿子,我的儿子才八岁。”刘父苦苦哀求。
巨蟒精一阵狞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被你闯见了,你就非死不可。”巨蟒精化身一条碗口粗的黑色巨蟒,有四五米长,一张嘴就咬向了刘父,刘父把手中的板斧砸石巨蟒,转身撒腿就跑,刘父跑出了山洞,巨蟒紧紧追赶,刘父奔向一棵大树,抓住大树直往树上爬,心想那巨蟒上不了树,那知巨蟒顺着大树一圈一圈的绕,眨眼功夫就蹿上了树,刘父在树上倒成了无路可逃,眼睁睁的看着巨蟒张开大嘴咬来,刘父啊地惊叫一声,被巨蟒一口咬住了住了他的头,只眨眼功夫,刘父也被巨蟒的大嘴没住了,蛇身一圈又一圈的抖动,眼看着刘父被巨蟒吞到脖子处。
这时济公赶到,大叫:“好个畜生,又在害人性命。”济公说着,用掌击打巨蟒的后颈,巨蟒张开嘴一哈气吐出了刘父,巨蟒回过头直扑济公,济公和巨蟒恶战,巨蟒负伤后又落荒而逃。
刘海的母子上山去找,看到刘父早也气绝身亡,家中突然失去了主心骨,真如晴天霹雳,母亲终日泪流满面,泪干心急,直到有一天,她看不清刘海的模样了。
懂事的刘海担起了家庭的重任,每天天不亮,他就上山砍柴,然后挑到河坝子的柴市上去换点碎银,再换回家中的日用品,回到家还要照顾六七十岁的失明母亲,洗衣煮饭,忙前忙后。
对刘父的死,济公相当自责,他悉心料理刘父的丧事,说:“都怪贫僧,屡次让那畜生逃走,没能及时铲除,使得他继续害人。”
“这不怪大师,都是孩子他爹的命数。”刘母说。
济公对刘海说:“你们母子居住在这荒山野岭的,小施主每天还要上山,如果遇到巨蟒就危险了,贫僧教你几招,那怕打不过巨蟒,要逃跑保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谢师父。”刘海激动万分。
济公先教刘海佛门的基本功,外练刚,内练柔,后练守,左右翻飞,上下沉浮,把跌、扑、翻、滚等动作练得娴熟自然,一招一式刚劲有力。
济公看刘海上山砍柴,携带的是斧头,就教他用斧,把劈、砍、剁、抹、砸、搂、截练熟,刘海勤学苦练,有了一身防身的本领。
教给了刘海的本领之后,济公又云游他乡去了。
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由于刘海的母亲瞎了双眼,行动又不方便,尽管刘海每天不停地干活,日子还是十分清贫,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仍然还是单身,曾有人给刘海介绍过姑娘,但对方一听说他家中有眼瞎的老母亲,有的姑娘连面都没见就没有了下文,也有人家相中了刘海能干老实为人厚道,事母至孝,让刘海作上门女婿,但是不能带上家中的老母亲,刘海干脆发誓,只要是有嫌弃自己母亲的,自己宁愿终身不娶,自己一个人愿意一辈子照顾母亲。
有一天,刘海正在山上砍柴,恰巧又遇到了那条黑色巨蟒,这次那条黑色巨蟒先是静静的潜伏在草丛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的猎物,那猎物是一只银白色的小狐狸,那小狐狸正忘乎所以的森林中蹦蹦跳跳的,双眼东看看西看看,这小狐狸可是峨眉山精的徒弟,一直在峨眉山居住,但是小狐狸每年七月都会到周家山来朝山,导找白石岩上的48个灵官洞,只要找齐了48个灵官洞就能成仙。
就在这时,黑色巨蟒突然蹿出,象离弦之箭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蹿到了小狐狸跟前,小狐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色的巨蟒一口咬住了。
刘海看见了,抓起一块石头掷向巨蟒,砰地一声砸在了巨蟒的头上,把巨蟒砸得头晕目眩,刚一张嘴,小狐狸乘机逃了,巨蟒回过头看到了刘海,就凶狠的扑向刘海,刘海手持利斧和巨蟒斗在了一起,只见他右手举起利斧迎面劈向巨蟒,那利斧裹风挟雷相当凛冽,如巨浪般一斧一斧劈向巨蟒,巨蟒被利斧劈伤,打得晕头转向,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巨蟒掉头就跑,刘海也没去追。
百善孝为先,刘海的誓言感动了天上的玉蟾仙子,玉蟾仙子是月宫里的玉蟾,和玉兔仙子、吴刚一起陪伴着嫦娥仙子在月宫里住,所以月宫又被称之为蟾宫,每当皓月当空,月亮之上的黑斑图案,左为玉蟾右为玉兔,形象生动。
巨蟒精逃回了山洞,他对刘海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刘海,我一定要把你抽筋扒皮、干刀万剐,生吞了你。”
为了增加功力,巨蟒精乘夜色在山里四处蹿,遇到小妖就吞了,把小妖的功力占为己有,所以他吞的越多,功力增长的越快。
三
离曹家坳不远的悬崖陡壁之下,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磐石,磐石之下有一个特别的水凼,当地人称之为绿茵沱,这绿茵沱外形是呈不规则的椭圆,直径约数米,深不可测,周边水草茂盛,里面的水在绿茵沱内呈深蓝色,但水捧在手里却又清澈透明,绿茵沱内的水永不干涸,即使遇上干旱年头,那里的水都是满满的,无论往外舀多少水,始终不见水位下降,原来那绿茵沱的下方是和南海相连的,南海龙王有个女儿叫巧姑,他趁龙王外出,化作一只金色的蟾蜍,由南海顺着那连接的洞到绿茵沱玩耍,刘海常到绿茵沱洗衣服,总看到玉蟾在水中嬉戏,他不由得多看两眼。
这天,刘海正在绿茵沱边看金蟾在水中玩耍,不料立时狂风大作,树折石摇,狂风中一条黑巨蟒飞快的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金蟾,金蟾躲闪不及,被巨蟒咬住了右腿,刘海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刘哥哥救我!”金蟾竟然能开口讲话。
刘海立刻回过神来,捡起一块石头砸向巨蟒,不偏不倚,刘海的石头砸中了巨蟒的头,把巨蟒打得头都晕了,只见它忍不住张开嘴怒吼一声,趁巨蟒张开嘴,金蟾乘机跳开巨蟒的嘴,只是她的腿被咬断了一只。
“好个臭小子,多次与我作对,我今天非吞了你不可。”巨蟒精嚎叫着恼怒地扑向刘海,刘海手持利斧和巨蟒打斗,正打得难舍难分,只见一白衣姑娘出现了,姑娘手持宝剑,它把剑抛向空中,只见她手指怎么比划,那剑就怎么飞动,那剑象活了似的,接连去刺巨蟒,巨蟒低嚎着躲闪,那剑始终追着刺,巨蟒又惊又骇,只好落荒而逃。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刘海向姑娘道谢。
“不用谢我,当初刘海哥也救过我,我叫胡秀英。”胡秀英说道。
胡秀英长得美丽俊俏。
“哦,我什么时候救过姑娘呀?”刘海纳闷的问。
“反正你救过我就行了,我是专程来道谢的。”胡秀英说。
“我们算是扯平了。”刘海说。
“刘海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刘海哥快三十了还没成家,就是不孝,我特地来找你,就是要嫁给你,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胡秀英说。
“这不成,我砍柴卖不了几个钱,家里贫寒,娶不起胡姑娘。”刘海边说边走。
“不用你供我,我家里家外样样在行。”胡姑娘拦住刘海说。
“我家里还有瞎了双眼的老娘。”刘海说。
“这我知道,刘海哥,我们回家吧。”胡姑娘说。
从此,胡秀英和刘海生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