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爱】母亲(小说)
一
宁静是一个海员的女儿,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身材匀称,健康而靓丽。她爸爸常年出海,很少回家。妈妈耐受不了寂寞的生活,终于在宁静10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了。邻居们都传说她是与人私奔了,可是宁静总是相信妈妈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后来,爸爸为宁静娶回了后妈。宁静不怎么喜欢后妈,可是却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后妈,也不反感她。邻居家的大哥哥说:“宁静,你的新妈妈长得真好看,和你一样有美丽的大眼睛和匀称的身材”。宁静也感觉后妈长得是很漂亮。
后妈到也不在乎宁静对她的称呼,只是挂在嘴上的口头禅叫宁静不舒服,那就是:亲妈没法一辈子陪着你,这样已经不错了,你就知足吧。如果撇开彼此的关系,宁静不得不承认,后妈是一个不错的家庭主妇,她勤快、整洁,也算细心周到,经常把宁静的少先队服熨烫得整整齐齐的。后妈每天整理房间,却从来不随便动宁静的私人物品。爸爸经常在宁静面前表扬后妈很会理财,他说:“你妈妈的股票投资又赚钱了!”宁静才不管她赚钱不赚钱呢,心想:她赚钱也不会给我花。
二
宁静记得第一次后妈走进家门,给她和爸爸做了米饭和炒头菜、炝土豆丝。宁静不喜欢吃辣,而炝土豆丝里面都是辣椒。宁静一点儿也没吃。宁静只是噘着嘴吃了米饭和炒头菜,嘟囔了一句:“怎么一点儿肉也不放?”
后妈听了,并不生气,也不感到意外,随口说了一句:“我又不是你亲妈,怎么知道你不爱吃辣?知足吧。还有一个可以吃的头菜呢。”
晚饭后,后妈给宁静洗了一个苹果,热了一杯牛奶,送到宁静的卧室书桌上。宁静最喜欢在临睡前喝一杯热牛奶了。她很知足地喝了牛奶、吃了苹果才睡觉。
时间久了,宁静发现后妈并不刻意关心她,只是平等对待她。宁静从来不叫她妈妈,也不叫她继母,只叫她“阿姨。”晚上,宁静写作业的时候,后妈在客厅里看电视或者静静地看书,后妈总是在适当的时候送一杯热牛奶,或者送一只削了皮的苹果。有时候后妈也和宁静聊天。后妈说:“说实在的,阿姨我从小是个孤儿,住在孤儿院里,后来上学读书,从来没有专门学过做饭,只是能做熟而已,我会慢慢努力的,但是不会那么快,毕竟我不是你亲妈。”
她说到做到,做饭的水平在一天天提高。只是肉很少。她对宁静说:“女孩子要保持体型,一旦吃胖了,减肥很痛苦,营养不必过剩。”随着岁月的流失,宁静高中的时候,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九十六斤,体型十分迷人。有时候她想:多亏后妈不让自己吃那么多肉,自己的体型才会这么漂亮。
邻居们有时候会问宁静:“你后妈对你好吗?你犯了错误的时候,你后妈打你吗?”
宁静淡淡地一笑说:“她是我阿姨,对我不好不赖,不冷不热,她不会打人的。”宁静把邻居的话对后妈说了。
后妈说:“你是我的半个客人,我只有爱护和尊重你的权利,任何情况下都没有权利打你。这一点我向上帝保证。”
宁静笑了,她感觉后妈太较真了,她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量她也不干动手打人。
初中阶段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后妈会按时参加,她会对老师说:“宁静在家都是在努力复习功课,从来不贪玩;宁静很聪明,只要她肯努力,什么难题都不在话下;宁静在课外时间最喜欢读书。”老师经常表扬宁静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强的好学生。爸爸也很为宁静的学习成绩而骄傲。
初中最后一年,爸爸和后妈一起参加了宁静的毕业演出晚会,宁静在晚会上唱的歌是《大海啊故乡》。宁静在台上唱:“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边出生海里成长,大海啊大海,是我生活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随我飘流四方。大海啊大海,就像妈妈一样,走遍天涯海角,总在我的身旁,大海啊故乡……”
后妈听着这歌声,在台下一直掉眼泪……爸爸宽厚的胳膊一直搂着后妈的肩膀。那一刻宁静想:要是我亲妈在场该多好啊!
三
整个高中阶段宁静学习都很努力,因此学业成绩都很优秀。高中毕业以后,宁静参加了高考,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内最好的大学。可是很快宁静就发现自己不适应大学的集体生活,大学生宿舍的纪律不好,晚上比较吵,影响了她的休息。宁静向班主任反映了情况,希望班级宿舍按时熄灯。可是班主任根本不管这些事情。
宁静周末回到家,说:“阿姨,我受够了,宿舍太吵了,我叫班主任在班级讲一讲宿舍熄灯纪律,她根本不负责任……气死我了……”
后妈叹了一口气说:“班主任又不是你亲妈。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应该学会适应环境。以后大气候变热了,夏天会比以前更热,冬天会比以前更冷,难道你还不是要改变自己,适应环境。”
宁静慢慢地适应了集体生活,她可以在吵吵闹闹地宿舍里睡觉了。
每一个假期宁静都回家来度过一段静悄悄地日子。后妈不说多余的话,也不愿意像其他妈妈那样唠叨。她们相安无事,心情愉快,每一个假期都很快乐。你宁静学习英语,后妈在学习俄语,她刚刚应聘在一家俄罗斯企业的做翻译。
四
大学毕业后,宁静在一家上市公司上班了,她负责企业财务管理工作。由于宁静在校期间学业优异,所以工作上手很快。老板看见宁静很能干,就给她很多工作,连办公室秘书应该起草的文件都叫宁静干。宁静累得直发牢骚,当然她只限于对爸爸和后妈发牢骚说:“累死本姑娘了。”
后妈说:“老板又不是你亲妈,他是要历练你,重用你,拿你当个人才使用,又不是当你是心肝宝贝儿。”一句话,说在点子上,宁静无语。只好硬着头皮好好工作,努力干活儿。
不久老板提拔宁静为部门经理。原来的部门经理下来到后勤工作了,宁静很高兴。她对后妈说:“谢谢你,阿姨,一直以来你都是鞭策我,鼓励我。”
后妈说:“我老了,害怕自己追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脚步,鼓励你、鞭策你也是在说服自己,阿姨一直努力做你的朋友,这辈子阿姨没有别的奢望,只想做你的朋友。”
五
宁静高兴了没有几天,原来的李经理就散布谣言说:“宁静跟老板有一腿,所以老板那么重用她,她才工作几天啊,就当部门经理啊!”
宁静毕竟年轻,听了这种恶意诽谤很生气,回家对后妈说了。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她想后妈又该用那句名言对付她了:“人家也不是你亲妈……”
可是她估计错了,后妈问:“她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模样?”
宁静说:“她叫李晓燕,白白胖胖的,有140多斤,不到一米六。”说完以后,宁静就去银行办事去了。
下午三点多,宁静的好朋友打电话过来:“宁静啊,你在哪里啊?”
宁静说:“我在建行,有什么事情啊?”
“宁静啊,快回公司吧,你妈妈来公司了,把李晓燕一顿好揍,二话没说,问明白李晓燕是哪一个,上去就是一顿猛砸,估计伤的不轻。”
宁静赶紧回公司,她没想到后妈这么厉害,竟然动手教训了李晓燕。
宁静走进办公室看见后妈的头发有些乱,情绪很激动,就劝她回家,说:“你何必呢,回家吧。你怎么这样……别生气了。”
后妈说:“如果你亲妈在的话,一定会和我一样狠狠教训教训她。宁静,你谁也不要怕,你要是软弱,就会受人欺负……我坚决不能容忍有人欺负你!”
宁静的好朋友说:“教训的好!厉害了!老娘。”
宁静心里想:“她虽然不是亲妈,但比亲妈更伟大,她是把母亲作为一种职业来做的,她尽职尽责几十年,是一个完美的后妈。不,完美的母亲。”
从那以后,公司里再也没有人敢说宁静的坏话了,宁静的工作能力得到了很好的发挥,从部门经理做到了公司副总,事业有成的宁静再一次联谊会上认识了一个大学教授,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发展地很顺利,很快就结婚了。后妈将自己股票投资赚得五十万元钱全部给宁静做了嫁妆,让她买一款宝马车。感动得宁静说不出话来了。
宁静在婚礼上终于叫了后妈一声“敬爱的母亲大人!”
婚礼上,宁静的后妈哭了,她是幸福的流泪!
六
多年以后,宁静才从奶奶的口中知道:原来后妈是爸爸的初恋情人;而自己是爸爸和后妈的“婚前生私生子”。难怪自己和后妈长得如此相像呢?是奶奶为了门当户对拆散了一对初恋情人,给爸爸找了他不喜欢的女人。而爸爸一直都深爱着“后妈”。得知事实真相的这一刻,宁静哭了,原来自己一直成长在亲妈的呵护下。
她的耳边似乎又响起来那首歌: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边出生海里成长,大海啊大海,是我生活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随我飘流四方。大海啊大海,就像妈妈一样,走遍天涯海角,总在我的身旁,大海啊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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