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心】闲适碎语(随笔)
斜阳西下时,一人静坐居室,听古筝音起,赏兰花叶肥,观鱼跃清水,嗅袅袅香烟,一壶一杯一品茗,任思绪飞扬,大有超凡脱俗之感,赏心悦目之神。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物我两忘,宁静致远。
但我更趋于想象。突然想起苏东坡的联语“斗酒纵观廿一史,炉香静对十三经”。酒是好东西,可以激活你大脑全部酣睡的细胞,让人神思飞扬,接天地,纳日月,神交古人,畅想未来。遗憾我喝不了酒,要不也来个李白醉酒,刘伶醉卧;也来个杯中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酒也罢,茶也罢,花鸟鱼虫也罢,山川日月也罢,万物的灵长啊,必须得有思想。从骨子里讨厌围城里的四平八稳,庸碌无为。喜欢有思想的人和有思想的文章。有思想须是不安分的,泼辣的,有酒般的烈性。举杯邀明月,对月成三人。李白是诗人,斗酒诗千篇。斗酒后的我,更应如东坡居士,仰天长叹那发愤著述《史记》的太史公。
至于经书,那是圣人们历经实践思索而千百年不衰的泣血之言,你说能不静读静思静悟么?他们和史书有异曲同之旷味,同样是有温度的,热烈的,既有茶的氤氲,也有酒的辣劲。
史也罢,经也罢,不能拘泥于一切陈腐的、僵化的给精神带来桎梏束缚的条条框框。我们既要走进那些思想王国,看看他们的五彩缤纷,也要走出他们牧师般的说教,不为其形式所羁绊。因为,我就是我,是独立的存在,不同于任何人,也不会为任何人所复制。
如果假我以力气,我会选择跑马,格斗,以战士的姿态立于高山之巅,彻彻底底的来一次精神裂变,不去崇拜那些书中描述的绅士般的雍容,逸士般的雅致。只求以独立之人格,奋斗之勇气,来一次搏斗甚至于挣扎。倏或,我双眼泗流,分明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分明是把自己的灵魂图解的支离破碎。
说归说,日子就那样一天天如水般流逝,悄无声息,于我不留蛛丝马迹。又突然记起《大学》里说“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这样催人奋进的话来,也想起美国著名小说《飘》里面主人公斯嘉说的一句话“不管怎么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是啊,明天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我们相约明天去看东方日出,看那光芒四射的火红;去看那奔腾不息的黄河长江,浩浩荡荡奔向远方;去看那天空远翔的野鹰,扶摇直上九万里,两翅直卷风尘。
如果你不想去野外,那我请你像我今天下午一样静坐,品茗,观鱼,赏花,听轻音乐,嗅袅袅香烟,读史诵经。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那也许是别一凡人生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