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谁再敢动他，就是在我司睿头上动土！”
　　 “呜呜……”
　　 “阿良不哭，从此以后，睿哥哥来保护你。”
　　 我走过初春的江南小镇，杜鹃花初绽新朵，天青色烟雨中几点零星的绛色，似还记取着稚嫩的孩提。
　　 “阿良，等我们功成名就，就回家置办良田，然后咱一块儿饮茶赏花，那才叫人生的快乐呢！”
　　 “好，都听睿哥哥的。”
　　 开封城郊外，漫山遍野烂漫的杜鹃花，少年春风得意，纵马高歌，我也曾以为那灿烂的映山红，便是我们的一生。
　　 “阿良，想不到是你将苏先生的诗交给沈括那匹夫，任由他拿捏造作，将我的性命玩弄于牢狱之间。你走吧，兄弟一场，我不怨你。”
　　 “睿哥哥，你听我解释……”
　　 “不必多说了，你走吧。好好为王大人办事，不要再来看我了。”
　　 滂沱大雨倾盆而下，湿透了身上的朝服。杜鹃花破碎在青石板上，仿佛干涸的血。
　　 我蹒跚着踏碎了从前，一步步离开。
　　 “睿哥哥，我……我走了。”
　　 “……嗯。”
　　 “我在家里等你回来，等你与我一起置办良田，饮茶赏花。”
　　 “不要等了，我，回不来了。”
　　 西风萧瑟，秋雨凉透，曾经灿烂的映山红黯然褪色，远去的身影依稀还有少年时的影子，鬓发却已悄然斑白。
　　 “卫良先生，司大人他……已经在开封城病逝了。”
　　 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
　　 我抬头，蓬门之外漫山遍野的杜鹃花，都已绽开了新朵，恰似孩提时相遇那天。
　　 熏风微暖，烟雨迷离，正是赏杜鹃花的好时节。
　　 睿哥哥，我在这里，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