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心旅(散文·家园)
一、心旅
这个夏天是突然间热烈起来的!
春游的时候,我们还驻足于一株桃花前,它的枝叶没能挨过冬的严寒,过早地萧瑟了……唯一朵花顽强地挂在枝头,惊艳了最后一抹春色……桃花虽灿烂,可惜命薄,好花开过就要谢了!多少人惊诧着,惋惜着:不过一声叹息间,回转身来,满园的春便涤然深到夏的姹紫嫣红中去了。草绿花红,在一路芳草中前行着……你说你没有看到同行的足迹,我们就不知在那条叉路上错过了,蓦然回首:人已是遥遥的两岸,隔着花的海,人的潮,就像迷途的旅人,置身于一片荒芜虚空中,怎么也找不到那条靠近彼此的航线,聚散悲歌给无法平复的心带来了今生远世的遗憾。
……搁浅在夏的花池旁,远眺:心隐隐的痛楚。偶尔的夜,电波深情的划破星空,将寂寥弹成一支惊心动魄的梦幻曲……虽然不能酝酿出冲天的烈焰,却毕竟构筑起短暂星空的魂灵碰撞,让困惑的心灵不改当初虔信于缘的如诗如画,思绪不再像日间那样是一只盲目跳跃的兔子,由此突发而来的诗意,顿然幻化成了无数只飞翔的蝴蝶,蹁跹于共同的夜空,就这样让心旗摇曳……
是的,一切依然未曾老去!在洇渡了漫漫思念之后……对美好的情感依然抱有不忍舍弃的偏爱。可,就算是个虚荣的妇人,也明白地知道,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诗章都像星空那样,不会物化般攥在谁的手中。
诗与星辰——只要,只要在暗夜里偶尔地彻照心灵,便也能让生命在心之旅无涯的漂泊中,得到深深的慰藉!
二、生命途中的一棵树
已经走过了数不清的苍白季节,跋涉过重重叠叠的思想荒漠,荜路蓝缕之后,一个热烈的名字——夏天,猝然而至。炎热让生命的进程汗水涔涔,沉闷的心灵多么企望一片荫凉。直到,终于遇到你——生命途中的一颗树,挺拔、茂密、茁壮……矗立于心空,如此高大,如此美好。
欣喜若狂的来到树下,集结前一生的款款柔情,凝眸那个相逢的瞬间……才惊喜的发现,它和我们千年的梦境那么相近,那么吻合。于此,我们仅仅凭一个“遇见”的线索,以及稀薄得微乎其微的想像力,就坦诚的寄希望于一个梦幻般的可能,可能吗?抚摸着你的枝叶,多么像是抚摸着魂灵中的自己,暂时忘记了烦恼、困惑、痛楚的模样……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无聊生活之后,情愿面对一棵树,度过这个夏天的时光。斯时,不再年轻的心扉就象张开的画夹,在你的荫凉中,给自己向往的风景勾勒出最动情而又朦胧的图画。如果树是夏天的缩影,那我愿意变成一只归鸟,钻进林荫,以简洁的翅膀寻觅栖息的巢——直至,地老天荒!
三、彼岸
看到彼岸的时候,欢喜地停留了很久,并且下意识的将心中一直隐隐约约飘忽的一些“意思”寄托在了遥遥的岸上……之前,我们已经渴望了多年,由此爆发的激情,不过是把潜藏在心底深处、因为绝望几乎成遗忘的温情一点点唤醒。
也许是今夜,或许是无数昨夜星辰之后,我会把我们之间短促且热烈的一切,和一个在近期迷恋的小说混淆在一起,我会告诉你,它叫做《激情犯罪》,是作家阿成的作品。之前,有过多次冲动,那就是在某个细雨朦朦的早上,不管不顾奔赴心中以你的昵称命名的城市。是阿成的小说让脚步停止……不用细读,也不用亲历那种心路历程。因为,古往今来,让几代当事人觉得斑斓多色的激情故事,最终的结局不外乎就是一个俗套:当夕阳坠入黑暗,我们的笑容凝滞在唇边,隔着夜的海,早已看不清彼此的容颜,命运在冷峻的提醒:彼岸和此岸,中间一片汪洋,没有被开启的航线,如果我们硬要比肩,那不是碰伤了别人,就是触痛了自己。
于些,便只能夜夜隔海相望——静默成陨石。
四、那朵寂寞的夏花
想要把某种情愫命名为天地之约,也不算太错。事实上,这更象一段尘缘,当旅人风尘仆仆走过了很久之后,就在昨天,踏上那条似曾相识的小路,猝然见到那朵寂寞的夏花,它亦已耐心地绽放了好久,起先是青涩的纯情,后又是淡粉色的自信……如果缘通,旅人当有知,你付出的是一掌温热,它回赠的是无世无双,它朝你而开的妩媚一笑,其实就是它整个生命中的灿烂时光。也许旅人还在猜测:无声无息长在路边的这朵夏花,是否就是故事珍藏中最心仪的那朵,不敢说,在过去了和尚未到来的无数个繁花似锦的夏季,一朵花所蕴含的意义,不是谁都能够捕捉的。多少古人吟断诗肠燃尽烛芯才或许懂得它纤纤一瓣的心思。
盛开过后就是凋零,这是所有花的命运。夏花的微笑越来越稀薄了,不论是在路边,还是被插进花瓶,它的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寂寞中,并且,像习惯了寂寞一样适应了与旅人无关的日子。
那朵寂寞的夏花,于旅人——或许是一种风情,或许只是一个梦境。
五、昨日如烟云
以为昨日如烟云散了,然而它还是借助最后的一暼刻画出一个惊心的景像,如同回光返照……从那条长长的斜坡上走下来的时候,某人说了句承诺式的誓言,是午后,灼烈的阳光与一个身着米黄白T恤的背影构成了记忆中的某个场景……不现代更不经典,暂且把它定义为庸常。
但是,如何会突然涌上抵触这种情绪?
……那份情早已淡化在年轮里,那个身影早已相忘于江湖……一直以为分别和挥一挥衣袖同样简单,曾经就因为那个叫“缘”的东西,我们很轻易地共有了一块想象之中的花园。偶尔用“蒙太奇”的方式回首攀摘了假设的硕果,将之视若继续前行的力量补充。在记忆中,昨日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故事的另种版本,后来,我们不经意间把它当作一个梦包裹起来,随手放在枕边,偶尔醒来的夜便轻轻地打开,以签别昨日的自己和另一个人的依依聚散,打开的次数多了,我们也曾讶异于它的日日如新,完好无损。然,多少年过去了,除非在梦中,我们从来不曾联络,生怕惊动了彼此安详其行的言笑举止。
在那些如烟云散去的往事中,有时候,也不禁联想起旧日的情境以及彼此的种种相似与不似……淡淡的隐痛着,斯时,命运就成了遥遥的迷宫,我们强烈地想去探寻明日却无路可作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