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堪培拉散记(散文)
别具一格的城市理念。
堪培拉,是澳大利亚东南一座内陆城。说它是城,却不见人潮涌动,不见车水马龙。疏密有致的楼宇,宽窄有度的道路,都镶嵌在绿树芳草、碧水繁花中。一般城市是用公园点缀市区,这里则是用房屋、道路点缀公园。设计建造者们巧用自然环境,营造了一座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城市。说她妩媚,因为她兼具公园和田园的气质;说她精致,因为到处有现代美感的建筑和园林杰作。走在街上,其实就是在公园漫步,在原野流连。那清新的空气,养眼的街景,将人的身心消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生态文明”之类的概念,我们近二十来年才有所关注,有所考量。然而这座已近百年的城市,建设之初就严格遵循了这些理念。这种观念认知的时差,强烈得让我惊讶。
滋润着城市的人造湖。
堪培拉有一座长十多公里的人造湖,叫格里芬湖。横看像宽阔的河流,委婉而娇媚地躺在城市的中心。湖水没有污染,漾着清澈的波。沿岸碧草茵茵,花红树绿。楼房,道路,园林,都自湖滨放射状展开,铺向四方。湖,是堪培拉漂亮的腰带,也是这座公园城市的灵魂。湖水调节着城市的气温,润泽着芳草绿荫,也滋润着人们的生活。堪培拉气候宜人,美艳动人,应该得益于这湖的赐予。湖中最为壮观的,是从湖底喷出的“库克船长纪念喷泉”。巨大的水柱直冲云霄,全城远近,举目可见。水柱冲到极处,散成水珠水雾,四散飘落,“珠玉纷纷天上来”,殊为宏丽。也许有人见过一百四十米高的喷泉,但我确是第一次。人称“世界第一喷泉”,应该不是浪得虚名。
开放式的国会大厦。
国会大厦在堪培拉市中心的山上,是澳大利亚的政治中心。最惹眼的是大厦顶端那八十多米高的旗杆,澳国国旗飘扬其上。大厦内装饰得富丽堂皇,陈列着无数名画、雕塑和名人的照片,收藏有据说是世界上最大的挂毯。国家的权力巅峰——半椭圆形的议会大厅并不宽大,仅能坐两百来人。登上大厦顶端,堪培拉全城尽收眼底。舒展的绿地、碧绿的湖波、宽阔的广场、葱郁的林木、星罗棋布的楼宇……大厦周围绿荫如染,碧草似绸。两边是庭院和喷泉,广场的半月形泉池,喷出的清流顺石阶跳跃而下,形成了多叠瀑布。大厦前方有林荫掩映的使馆区,下面是波光潋滟的长湖;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通向对岸的战争纪念馆。我疑心自己是在奥林匹亚宙斯神庙前,眼中是美好,头上是神圣,心中是自由。
开放而宽容的国度。
从工作交流中了解到,澳大利亚政治上相当开放,它也有四大原则:自由、民主、公正、宽容。议会两院开会,对公民开放,公民可以旁听,电视可以直播会议全程,总理有义务回答议员的质询。澳大利亚是移民国家,没有种族歧视,没有排外思潮,也没有职业歧视,工作无高低贵贱之分。这是一个中产阶级占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国家,社会结构稳定,社会福利优厚,百分之八十以上家庭有郊区别墅。
难以理解的是,这里赌博、少量吸毒、嫖娼、同性恋都合法,杀人不判死刑。这似乎宽容得有些过分,对社会毒瘤的容忍,无疑对社会健康肌体是一种侵害。
真正保护穷人的制度。
澳大利亚政府对公民承担最低生活保障责任,足可保证穷人丰衣足食,无后顾之忧。法律规定:穷人打官司,政府承担律师费。穷人租住富人的住房如无钱付房租,富人不能强迫穷人搬离。穷人欠富人的债,无偿还能力者可以不还。穷人损坏富人的财物,无赔偿能力者可免赔或无限期拖欠。政府处理任何事,都以保障穷人能正常生活为先。
政府对街头流浪者给予人性关怀。每天夜半,有专人走街串巷,收容流浪者,安排免费食宿。一年四季,天天如此。
曾听外交家李肇星先生说过,他到访过一百八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最重要的体会是“人民至上,人民万岁”,引起我诸多感慨。是啊,国家国家,国是人民的家。国为人民,人民才有家,人民才乐家、爱家。在堪培拉,在澳大利亚,这体会似乎更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