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影文学剧本】铁血板凳拳
80-b.县城西门•树林晨/外
王克明、谈茂林和裴从之带领战士们埋伏在城外树林里。
王克明观察敌情:城墙上有一排火枪,估计不过八十条枪;城墙下的工事里不少于二百条枪,是一场硬仗啊。
裴从之:幸好咱们准备了足够的“铁西瓜”。
“轰隆”,火光闪映间,远处传来一阵巨烈爆炸声。
谈茂林:听,温总指挥那边开战了!
王克明长剑一挥:爆炸队,地滚雷出击!
三十多名滚雷手怀抱西瓜大小的铁炸弹,跃出战壕,向城门快速前进。
城门楼上楼下都在叫喊:快快,逆匪进攻了,逆匪进攻了。
爆炸队在距离敌防工事50米处,全部趴下,匍匐前进,向工事接近。
“呯呯啪啪”的火枪喷着火烟朝匍匐前进的爆炸队一齐开火。
爆炸队在距敌不足20米处,一齐点燃导火索,用力一推,一个个“铁西瓜”快速滚向敌方工事。
守军士兵看着一个个圆溜的西瓜冒着火花滚滚而来,还瞪大眼睛看得出奇;突然间火花一闪,一排铁西瓜就在眼前爆炸,守军士兵死伤一半。
王克明挥剑高喊:冲啊——
战士们拿起武器,争先恐后地跃出战壕,向城门冲去。
城楼上守军的火枪排射下来,冲在前面的一排义军战士倒下了,后面的战士继续前冲,在又一排火枪射击中倒下……
81.八面山晨/外
山间小道上,陈再瑶带队跑步:快,兄弟们,加速前进!
杨松柏和陈再瑶率领的200名土家族板凳拳子弟兵快速从“八面山”界石处经过。
82-a.大哑口城防工事晨/外
山崖上,统带孙常礼见义军被火力压制在火枪射程外的树林里僵持了,得意地说:看看,我的立体防御见效了吧。
副统:孙爷,要不要把下面工事里的士兵撤回来?
统带孙常礼:糊涂,你马上带预备队下去增援,一定不能让逆匪前进一步!
副统犹豫地:是……是我下去吗?
统带孙常礼眼睛一瞪:不是你难道是我呀?快去,丢了阵地你就别回来。
副统:是是,是……
82-b.大哑口•山林晨/外
黄玉山指挥士兵们甩炸弹,瞄准射击,吸引守军注意力。
守军上下防御工事里,士兵们用火枪封锁义军前进。
山林里,温朝忠领部分人马快速绕道推进,抄后路接近山崖上的守军阵地,悄无声息地匍匐在守军背后。
温朝钟对身边两名持枪的战士说:擒贼先擒王,你们瞄准统带孙常礼,大家瞄准其他目标,听我命令同时开枪,扔炸弹,准备——
温朝钟环视一眼战士们,见大家有的瞄准,有的举起了炸弹,手一挥:开火。
“轰轰轰”、“呯呯呯”一阵爆炸声音和枪声后,山崖上防御工事里的守军死伤惨重,没受伤的也顾不上抵抗了,扔下枪夺路而逃。
孙常礼挨了两枪,都没击中要害,他提着刀砍翻两名义军士兵。
温朝钟从侧面一剑刺中孙常礼的右肩,孙手中的刀落地。
孙常礼抚揉伤口,目视温朝钟:你就是温朝钟?
温朝钟点头:我就是奉天承命,扫清灭洋的温朝钟!
孙常礼:你放屁,我要灭了你这乱党逆贼。
孙常礼拉开武举人的功夫架势,朝温朝钟扑来;温朝钟自知武功不敌,侧身闪开,趁孙转身之际,一招削剑虚晃,旋转360度一剑刺透孙的咽喉。
孙常礼张开双臂,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温朝钟浑身抽搐。
83-a.县城西门日/外
城门前,已经躺下二十多具义军士兵尸体。
钱大丁的副统带带一队火枪兵找开城门,增援防御工事火力。
83-b.县城西门日/外
杨松柏和陈再瑶带板凳拳头子弟兵进入义军阵地。
杨松柏观察战场态势后:克明兄,这情势不妙哇。
王克明:你们看,敌人依托城墙,在上面布置了火枪兵,居高临下射击,既能有效攻击,又能为下面的工事提供掩护。我们几次炸了地面防御工事,但都无法贴近城墙。
陈再瑶:只要你能解决地面工事,我就有办法贴近城门。
王克明:说说看。
陈再瑶:火枪的铁砂子肯定打不穿我们的板凳,我们就用板凳拼成保护层,十条板凳拼一组。掩护爆炸队贴近城墙,炸开城门。我们陈家班正好和城楼上的敌人展开近战。
杨松柏:对呀,到了跟前,火枪失去威力,板凳拳就可以横扫顽敌了。
王克明:太好了,爆炸队准备出击!
84.小水坪•陈家木屋晨/外
俯瞰,陈家木屋壮观全景。
禾场上,600条土苗“汉子”(由女人装扮)气势列阵,一人执一条长板凳,随着陈庄园庚的口令,撞、压、顶、砸、扫、架、磕、劈、栽、撑、磨、拦、挑、翻、拐,三十六招式,势不可挡。
吼声如雷,刚劲有力。
对面山包上,黔江衙门派出的两密探山猫子子、曹五在观察。
85.大哑口日/外
温朝钟抽剑,孙常礼直挺挺倒地。
义军士兵们一鼓作从山上往山下冲,和山下的义军形成夹击。
86.县城衙门日/外
“隆隆”爆炸声和高昂的吼叫声从远处传来。
王炽昌焦急地在屋子里打转。
钱小丁匆匆进来:大人,情势不妙,大哑口失守,孙统带被温秀才杀死了。西门也汲汲可危,城门地面工事被突破,我哥还在城墙上指挥防守。逆党兵员越来越多,怕是守不住了。
王炽昌惊慌地:快快,叫伙计们套几辆马车,把家眷们从北巷口出城。
钱小丁:那您呢?
王炽昌阴沉地咬牙:弄两套行头来,我们化妆了去城门看看,认清敌人了日后好算账!
87.县城西门日/外
又是一排“铁西瓜”带着导火,齐刷刷地滚向守军工事,工事里的士兵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后逃。
一阵巨大的爆炸后,二十个由十条长板凳组拼的防护体,掩护着爆炸队员向城门快速推进。
城墙上的钱大丁看在眼里,急得哇哇大叫:射击,狠狠地打,别让他们靠近。
从火枪里喷射出的铁砂子雨点般地打在头顶的板凳上,丝毫没有伤及板凳下的十多名战士,他们在城门离十来米远的地方蹲下,让随行的爆炸队员扔出“铁西瓜”,十几个“铁西瓜”滚向城门。
随着一声巨大响,城门洞开。二百板凳拳子弟兵抡起板凳,扑进城去,立刻和从城楼上下来的守军展开混战。
板凳拳子弟个个是好汉,每天在陈家木屋大禾声上操练的功夫,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官兵的刀枪根本不敌他们手里的板凳,地上倒下一片伤兵。
钱大丁抡着大刀,凶猛地朝杨松柏砍杀,杨松柏抡着板凳抵挡自如。
陈再瑶担心杨松柏吃亏,主动迎击钱大丁,有力的刀刃一次次砍在枣木板凳上,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响,陈再瑶越战越勇。
突然,一黑衣汉子举双刀杀进混阵,挡在陈再瑶前面接住了钱大丁的快刀。
陈再瑶惊呼:桑虎,小心!
桑虎手舞双刀,大声喊道:兄弟,让我为妹妹报仇雪恨吧!
钱大丁认出桑虎:好哇,你咸丰衙门官差,居然跟逆党同流合污。
桑虎:少废话,老子今天是专程来找你讨还血债的。看刀。
钱大丁疲于应对,又不想陷入桑虎和陈再瑶的前后夹击,慌乱中被陈再瑶的板凳击中后脑,一时昏头,摇晃着站立不稳了,被桑虎一刀砍腿,一刀断颈……
陈再瑶:弟兄们,快,攻取县衙门去!
杨松柏带有一传令兵急匆而至:陈教头,温总指挥手谕。
陈再瑶接信:
再瑶吾弟:攻克城防,尔首功也。现城内清剿已无大碍,为不暴露你面目,利军需基地之隐蔽,望弟见字带队速潜,并清除参战痕迹。切切!
杨松柏:让我们撤退,是总指挥对陈家木屋的保护!
太痛快了,真不想离开。陈再瑶抬头望一眼城门上“铁血英雄会”大旗,站上自己的板凳大喊:弟兄们,出城。
桑虎:怎么啦?还没砍下王炽昌的人头。
陈再瑶:虎哥,回吧,记住,你今天在我陈家木屋拜干爹,跟义兄我喝摔碗酒,对吧?
桑虎大笑:对对对,我没来过黔江,我跟你回去喝摔碗酒!
杨松柏:走吧,回家一醉方休!
板凳拳子弟兵快速撤出西门,隐入山林……
88.黔江城衙门日/外
寒风中,衙门屋顶上高高飘扬的“铁血英雄会”大旗。
【字幕:1911年1月7日】
【旁白:1911年1月7日,起义军向黔江进发,大败清军,攻克黔江城。起义军入城后打开监狱,释放无辜群众。起义军严明军纪,所到地方,除口食以外,丝毫不犯。温朝钟亲自走上街头,亲切安抚百姓,在街头宣传革命主张,招募兵员,补充枪械。街头响应者达七、八千人。】
——义军列队进入黔江县城,受到百姓的热烈欢迎,盛况空前。
——温朝钟和黄玉山等首领走上街头,亲切安抚百姓。
——温朝钟在街头宣传革命主张,百姓热血沸腾。
——义军招募点,拥跃报名参军的青年高兴地领到枪支。
——围观的人群中,绷带裹头,吊着右臂的王炽昌和随从钱小丁都化妆成乞丐搀扶着,冷眼看着眼前欢庆胜利的场面,紧握拐杖的手微微发抖。
89.黔江县衙•义军临时指挥部日/内
温朝钟等义军首领们在讨论战略方向。
谈茂林:外面广场上义军增员已过万人,我们何不撄城固守,驰檄四方,以待八方响应。
温朝钟:不,我等今日之举,得民心顺民意,旨在定大计,谋大业,驱除丑虏。取一邑一池驻立政府以自大,非吾素意。今莫如先大破坏,使彼无可收拾。然后,我所入,易得志耳。
王克明:再有,义军虽增员万众,但多是村夫草莽,需整编营团,训练军素,以应大战。
裴从之:黔江暴动定将传播天下,震惊朝野。我们当务之急是分函各地,调集人马,共举大旗。
90.小水坪•陈家木屋日/内
后堂,陈德庚忧心重重地抽着旱烟,心神不定地来回渡步。
堂前,再瑶妈坐在祖宗牌位旁,手捻佛珠敲打木鱼。
杨采莲跪在莆团上,双手合十,叩首拜神。
突然,外面大厅人声嘈杂,伙计们的说笑声,逗笑打闹声热闹起来。
陈再瑶、杨松柏和桑虎进后堂来。
杨采莲惊喜地起身:叔,再瑶,你们回来了?!
杨松柏:回来了。
再瑶妈上前仔细打量儿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个都不少吧?
陈再瑶:嗯,妈,给弟兄们备酒菜吧!
陈德庚出来:还要你说?九口大锅灶、大蒸笼,热着哩!
桑虎:干爹,我亲手砍下了钱大丁的脑袋,为妹妹报仇了!
陈德庚:虎子,有骨气。一会干爹陪你摔三碗!
杨采莲:黔江城攻下了吗?
杨松柏:城内兵力空虚,守军都放在城防上。我们兵分两路,温总指挥率军攻打取了大哑口,我们配合王克明部攻下了西门。
陈再瑶:本来要杀进城去的,温总指挥为保存陈家班实力,也担心我们暴露会影响到秘密军需基地的安全,就把我们拦在城门外潜回了。
桑虎:干爹,您是没到战场去看,那场面,啧啧啧,这辈子经历这一回,太值了!
杨松柏:是啊,我们陈家班这回立了首功,二百条汉子二百条板凳,迎着几百枝火枪的弹雨,硬是掩护爆炸队上去炸开了城门!
陈再瑶:咱们板凳拳冲进城门贴近了守军,他们手里的洋枪洋炮就成了烧火棍,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可惜了,没过足瘾!
陈德庚笑逐颜开:行了,知道咱陈家木屋祖上传承的板凳拳是硬功夫了吧。不说了,走,喝酒去。老子宴开十桌,码了酒碗让你们喝个痛快。
前厅里,弟兄们早已分桌围坐,桌面上是热气腾腾的大火锅,还有一坛坛封红老酒和一摞摞土陶酒碗……
91.(空镜)黔咸交界山乡冬雪景日/外
【字幕:1911年1月9日】
【旁白:1911年1月9日,起义军在黔江招兵扩编进发,队伍猛增至七八千人。起义军在城里驻扎一天,主动撤离县城,十一日起义军集结于黔江、彭水交界的两会坝进行整编。】
狂风怒号,漫天飞雪。
山上的柏树、冬青等常青树枝上盖上了一层雪。
冰封的山路上,一双双青布棉靴踏雪行进。
长长的义军队伍在初雪的山道上拉得很长。
队伍前面迎风招展的“铁血英雄会”大旗……
92.四川总督府夜/内
军、民、吏、刑官员站立听训。
总督赵尔巽一掌拍在台面上:温党匪众不过数百,居然把黔江闹得天翻地覆。
军机:各地匪情频报,地方上总以为那是别的地方,于已不以为然,欠危机意识。
吏台:草莽暴乱,历朝历代,从未间断。处之无非扑杀与招安。至于黔江温党之乱,适于铁腕扑杀,清乡剿灭。
电讯官持电函报告:总督大人,朝廷军机处复电到了。
赵尔巽:念。
电讯官:川督,悉逆党温朝钟匪部克陷黔江,望速调拨就近营队驰剿;另本处已著电催鄂湘黔各抚调派邻近队伍,即速认真合力围剿,务将黔江克日克服。所有众匪迅即扑灭。勿任其蔓延为患!
赵尔巽:诸位,听见没有?四省调兵,合围黔江,迅灭众匪,防患蔓延。马上电令酉阳州牧,着你部防军星驰黔江,剿灭温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