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好想去趟麻栗坡(散文·旗帜) ——谨以此文奉献给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牺牲的英雄军人们!
这里群山环绕,白云悠悠,青烟徐徐,苍松翠柏,满目庄严;这里远离了喧嚣的都市,没有灯红酒绿的狂欢,没有花前月下的呢喃,没有离别的眼泪,没有热恋的浪漫;这里没有多少九零后或零零后的年轻人知道……但这是一个让无数老兵热泪盈眶和魂牵梦绕的地方。这里位于中国的云南,在中越边境上,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麻栗坡。
麻栗坡,铭刻着共和国的记忆。发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的对越自卫反击战,距今远去了三十多个春夏秋冬。曾经,多少铁血男儿含泪唱着《再见吧,妈妈》开往前线,又有多少军人再也没有回来,他们永远倒在了祖国南疆那片火热的土地上,他们的鲜血永远洒在了群峰之间,与老山、者阴山、法卡山等长相厮守,不离不弃。青山有幸埋忠骨。麻栗坡有幸,这里已经成为那些幸运活下来的参战老兵以及社会各界人士自发凭悼英烈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也是不少战功显赫的将军情不自禁落泪的地方,还是优秀爱国主义影片《高山下的花环》诞生的地方……
此时,战争的硝烟已经消散,和平的阳光普照着这片曾经炮火连天、杀声震天的沙场。不错,战争是结束了,可永久留下了多少长眠在地下鲜活的英灵,留下了人间多少生离死别的浓重忧伤,留下了多少刻骨铭心的惨烈战斗故事和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壮举,留下了生活在和平阳光里的人们对于烈士们无穷无尽的绵绵哀思与深刻缅怀。
曾经,我也像他们那样,拿起了钢枪,奔向训练场。可是,我没有走上战场,和他们真的无法相比。他们发自心底对伟大祖国母亲有一种深沉博大的爱,潜移默化成一种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足足让侵略者胆寒。生命都不足惜,其它的还算困难吗?都说“战火无情,枪炮无眼”,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保卫人民,就算赴汤蹈火,那也义无反顾,因为这便是军人的担当和天职之所在。从古至今早就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说法,国家面临危难之际,便是热血男儿挺起胸膛,慷慨赴难之时。
好想去趟麻栗坡,并非我一时心血来潮。如果有机会,我就真去走一回。满怀敬畏与虔诚,手捧鲜花,噙着热泪,缓缓上山,去瞻仰一去不复还的英雄烈士们;去感受他们身上发生的爱憎分明,厚重如山的家国情怀;去和他们聊聊相同军营生活中那些又不相同的经历;去轻拂他们坟头厚厚的尘埃,试图以战友的身份走进他们的世界,从他们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壮举中感悟生命的意义和价值……
好想去趟麻栗坡,并非想去游山玩水。如果想旅游,国内就有很多非常有名的景点,从迷人的风景中聆听动人的传说。但是,想要来这里,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决心。也许会有人说,麻栗坡那是埋死人的地方,能有啥好看的?再说了,去了心里会瘆得慌。不错,说得高雅一些,麻栗坡是烈士陵园。说直白些,那就是埋死人的地方,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持这种想法的人也不好好想想,他们为啥要死在这里啊?难道你们都忘记了今天的和平生活是怎么得来的?那是因为有成千上万的革命英烈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家独立、人民自由和幸福顽强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换来的。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和平,收敛一下自己的浅薄和偏见吧!
其实,长眠在这里的每一位革命军人,谁不希望自己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谁不想自己的生命之光能够更长久一些?谁不想与相爱的人结伴而行卿卿我我,谁不想在灯红酒绿的霓虹灯里恣意潇洒?谁不想找个好单位谋个好职位娶个好媳妇过上好日子?然而,当祖国需要时,他们别无选择,他们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誓死捍卫国家和民族的尊严,保卫神圣领土不受外来侵犯,保护人民安居乐业。他们很傻吗?不知道享受生活吗?当然不是!他们是人世间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共和国最可爱的人,是祖国的钢铁长城。
好想去趟麻栗坡,给浮躁的心灵寻找一些宁静和震撼。就像有的富豪,常把子女带到殡仪馆火化车间参观一样。再调皮的孩子,参观完火化尸体全过程之后,似乎变得懂事起来。也许,他们懵懂了一个人即使再辉煌,再怎么有钱或者怎么怎么的,到最后还是一样要离开这个世界,在灰飞烟灭中走向虚无。富豪的做法就是要让孩子接受这个现实,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努力多做有意义的事情,千万别到头来才后悔啥也没有做成,留下蹉跎岁月,虚耗生命的悲叹……
来到麻栗坡,或许人能活得更明白!看到层层叠叠,漫山遍野的灰白墓碑,条形墓穴,心灵强烈震撼。四周仅有青松作伴,残阳如血。又或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要不晴空万里,皓月长空。先前再好的心情都会被地下曾经年轻的英灵而深深折服与概叹。他们大多都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年华,有很多人都还没有尝过恋爱的滋味,更遑论为人夫为人父了……假如是我,我该如何?青春,热血,浮躁的灵魂得到了一次强烈的洗礼。
还有人会说,“八一”建军节是一个开心的节日,理应高兴才是,战友之间常聚聚,多交流,忆军旅,增友情,应当说是无可厚非。可你却写下这篇让人心伤的文章,意欲何为?那不是诚心添堵吗?要不就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可我还是要说,无论季节如何变换,日子如何丰裕,钞票如何鼓胀,请始终牢记:少一点安逸奢靡,忘乎所以;多一点居安思危,关注国防吧。因为战争并没有走远。
在欢乐的时候体验忧伤,还真不是让人喜欢的情绪。虽然,当今世界,呼唤和渴望和平仍是主流,但动荡和局部战争仍然不可避免。一位哲人说过,要想自己变得强大,那你必须要有让人感到你强大的东西,唯有如此,对手才会俯首称臣,甘愿服你。国家兴旺,匹夫有责,只要祖国需要,老兵还会重返战场……
敬仰英雄,敬仰那片热土,我还是保留那份真实的想法:假如此生可以,我真的好想去趟麻栗坡。脚踏着烈士们厮杀过的这方被鲜血染红的土地,迎风倾听他们粗犷歌喉里飘荡出来的《血染的风采》,或者久久回味《高山下的花环》中的感人情节,在沉重的脚步声中跟他们一起昂首走进新时代,倾听盛世中华的壮美乐章。
好想去趟麻栗坡……
2018年7月31日写于八一建军节前夕
